第十章 涅槃

躺在地上的魏長明痛苦地蜷縮著。

「我真的要死了嗎？」

魏長明能感受到有人從身上踏過，有東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也能聽到身邊人的對話。

但是慢慢地，自己好像有些聽不清楚了。

「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完成我的理想，我的修行之路才剛剛開始。「

「爹，娘······」

魏長明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小子，在心裡跟我默讀。」

這時，在魏長明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女聲。

無意之間，魏長明跟著腦海中的聲音默念了起來。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破而後立，曉喻新生。」

當默念完這段話后，魏長明徹底昏迷了過去。

「人家修行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遭了難，這怎麼還能出師未捷身先死，被一個凡人小子拿著自己的劍給殺了呢？」

在魏長明的體內，那道女聲頗有些玩味地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應該是我印象中歲數最小開啟修鍊涅槃訣的人了吧？這小子是該說運氣好還是不好。」

「罷了，既然機緣到了，就由他去吧。」

魏長明的潛意識中。

「小子，我知道你聽得見。我把涅槃訣的口訣再傳你一次，你給我記住咯。」

清冷女聲傳來。

「萬物由我心流出,涅槃之道的關鍵在於保持契會妙理的『妙契』。因此涅槃訣共分為九妙契，這足夠你修行好一段時間了。但不要覺得知足，大道有缺，若是修行到圓滿便能成仙，我也就不會在這兒陪你這小子了。」

「肉身超脫，便是那妙契一，你在機緣巧合之下達成了這個條件。」

「只有經歷過死亡，才能對涅槃訣有所感悟，恭喜你，成為涅槃證道道路下的第一個男子。」

在幾個呼吸間，外界魏長明身體上的傷口，隨著涅槃訣的運轉，以肉眼可見地速度恢復著。

「睡夠了就快爬起來，外面的女子你還救不救了，不救就讓她跟你陪葬吧。」

現實中的魏長明猛然睜眼，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這居然不是做夢。那些功法我都還記得。」

「這當然不是做夢，臭小子，運氣真不賴。」這時，那道熟悉的女聲傳來。

「靈鳥姐姐？」

「靈鳥姐姐？嗯，這名字不錯，你就這樣叫我吧。我現在寄宿在你撿到的劍鞘里，上次放進劍鞘的那塊廢鐵幫你加固了一下，你自己的劍都看不住？」

魏長明有些汗顏。

「沒事多練練功，身體弱的跟個女子一樣，被自己的武器殺死你應該算頭一個了。」

「沒事別顯擺這劍鞘，跟你之前一樣裹好就行，我睡覺去了。」

魏長明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

自己沒死，被撿來的劍鞘救了？

劍鞘說話了，還教了自己一門功法？

但是幸好自己還活著。

這樣就可以救人了。

起身站立，提氣運功。

不知不覺間，魏長明因禍得福，突破了境界，已經達到練氣中期。

魏長明將匯聚到體內的氣集中於雙掌，隱約間魏長明無形的氣中夾雜著一抹淡淡的紅色。

林海此刻看著不斷向後爬的林翠，十分的愜意。

他已經想到了自己今後的功成名就。

「嗯？」

突然他聽到身後有點動靜。

可當他想要轉過身去時，卻有些不對勁。

自己的身體怎麼不受控制了。

我的胸口怎麼有一隻手。

好疼。

林海倒在了地上。

先前林海乃是偷襲得手，拿的還是加固過的鐵劍，因此才能對修仙者一擊斃命。

而反過來林海自己卻只是一個普通人，魏長明想要取他的性命簡直是輕而易舉。

「人在做，天在看。」

魏長明說完這句話后，繼續向前走去，走到了林翠身邊。

「公子，你還活著，太好了。」

林翠看到魏長明，激動地哭了出來，隨後堅持不住，又暈倒了。

「唉，這姑娘怎麼總喜歡暈倒。」

魏長明轉身拿起地上的包裹，再一次將林翠抱起，向著馬家村出發。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兩男子穿著黑衣裹著面具，隱藏在樹林間。

「這就死了？真沒用，還浪費我的精血控制他。這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被捅了一劍還能活蹦亂跳的。」

「別管他了，馬家村跟小白堂有關係，幾個老人都熟悉我們堂的秘葯解法，本來也就是試一試而已，能抓幾個小輩是幾個。出了意外那就算了，抓緊完成堂主給的任務才是重點。下一個村子到哪兒了？落楓鎮？」

「嗯，先休息一會兒吧，誘導人心太費心神了。我還以為這小子能給我個驚喜呢，把這女的抓回來就賺大了，她的血比這些普通人有研究價值多了。」

「好了，那就去前面的密林休息幾天，別被發現了。」

「嗯。」

······

抱著林翠走的時候，魏長明想了很多。

雖然自己僥倖存活了下來，但那只是運氣。

雖然靈鳥姐姐用開玩笑的口吻埋汰自己，但自己確實被普通人偷襲得手了。

魏長明越想越自責，身邊的人因為自己的疏忽險些送命。

明明自己有能力保護好他人，但是卻差點先死在人面前。

「唉，我還是太年輕了。」

經過了這麼一番變故，夜空中早已經掛上了一輪明月。

魏長明摸著黑，一步一步向著遠處火光方向的馬家村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

「站住，你是做什麼的。夜深了，我們村子不放行的。」

當魏長明終於來到馬家村村口時，被一個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叔，這位姑娘應該是你們村的，可以麻煩通行一下嗎？傷勢比較嚴重，需要救治一下。」

由於火光比較昏暗，中年男子值得湊近看了一下，隨後大驚失色，連忙大喊道：

「來人啊，小翠受傷了！」

中年男子的嗓門格外的響，不一會兒，幾處黑著的人家又點起了燭火。

月色當下，落葉微風。

馬家村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挨家挨戶都聽見喊聲出來了。

一個老爺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神情緊張地往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