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只是放學

新年將至，冬日的夜晚也來得非常早，方才還有些亮光，轉眼就變得漆黑一片了。春雪守在門外，靜靜等著裡面主子的傳喚。

雪花又飄了起來，瑞雪兆豐年，但是對於貧苦人家來說，熬過這個冬天已經是一種奢望。

屋內幾人已經說完了事情，空氣都安靜著，沒人先開口，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還是楚晏先打破了僵局：「事情呢就是這麼回事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洛聿懷叫住了他：「你等等，我和你一起。」

洛聿懷站起來，再次看向洛南書：「書兒，二哥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總歸還有我們擋在前面，二哥只是不希望你因為這些事情和二哥生分了。」

洛南書低著頭，沒說話。

驍雲湛覺得有必要緩和一下氣氛，卻還沒開口就被看他不順眼的二舅哥給針對了：「宮門馬上就要落鎖了，你還不快出宮去。」

不是，驍雲湛真的很冤枉，他看了一下方便的西洋鍾，明明還有一個時辰好吧，怎麼就成了馬上了。你這妹控不要這麼不講理好不好啊。

眼見著驍雲湛只是笑卻不動身離開，洛聿懷上來就要將驍雲湛拖走，當然了，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哥們兒之間在正常不過了，但洛聿懷的手還沒有碰到驍雲湛的衣領的時候，猛然被人揮開了。

洛南書光腳站在地上，擋在驍雲湛面前，面上露出一副你過來就和你拚命的表情。洛聿懷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瞬間有怒色浮上面頰，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若說是女大不中留，這反應未免也太過了些。楚晏看在眼裡，眉頭微蹙，這兩兄妹之間似乎有些別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氣氛十分詭異。

然而驍雲湛可管不了這些，他一把將面前的人抱起來放到小踏上，給洛南書穿上鞋子，洛南書卻一直盯著洛聿懷。

「好了，公主有人照顧，我們先走吧。」楚晏不明情況，只好先將人拉走。

洛聿懷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最終還是跟著離開了。

鞋子穿好，人也都走了。

驍雲湛蹲在洛南書面前，摸了摸她的臉，柔聲問道：「剛才怎麼了？」

洛南書愣了一下，眼中還有驚慌之色，她該怎麼還說呢，說她剛才突然腦海中浮現出驍雲湛沙漠疾馳，洛聿懷一箭將其射殺的畫面嗎？

這樣瘋癲的話會有人信嗎？

可是他們本身的遭遇就已經夠讓人不可思議的了，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不能發生呢。

但是，她不確定系統，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天道會允許自己說出這件事。

驍雲湛發現了洛南書的猶豫，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他低頭一笑，似乎是岔開了話題：「楚晏說的話你相信嗎？」

說道這個，洛南書有些被帶跑了：「他的話不可靠嗎？你有別的消息。」

驍雲湛不置可否：「半真半假吧，至少他沒有說鎮北侯失蹤，邊關只有副將鎮守，情勢危急。」

洛南書心裡一個咯噔，即便是她也知道，臨陣易帥是大忌，何況是突然沒了主心骨，只怕北邊的戰局危矣。

「北邊的敵人是楚國？」

驍雲湛點頭：「不僅如此，還有暗中的力量，不出十日，邊關必定失手。」

洛南書一把抓住了驍雲湛的手，北邊正是黃沙漫天的沙漠，驍雲湛如果去，正好就印證了她的幻夢：「你不能去。」

驍雲湛扯了扯嘴角：「可是我不能不去。」

他指的是這件事是系統分配的任務，是他來到這裡必須要做的事。

洛南書也聽懂了。

「那你告訴我，如果我去的話需要注意什麼呢？」驍雲湛這個問題簡直是沒有道理的，洛南書是個現代人，同樣沒有上過戰場，怎麼可能給他什麼建議。

可正是這樣一個問題讓洛南書破了防，驍雲湛什麼都知道，知道自己說不出來，知道自己擔心又不會無理取鬧阻止他去，便用這樣的方式化解他們的困境。

化解她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洛南書捂住臉，重新振作起來，她拉住驍雲湛一字一句叮囑：「你一定要去，不要和二哥一起，我說任何時候，還有追擊戰千萬小心，不要單槍匹馬。」

洛南書還想說什麼，卻又想不到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她只能寄希望於驍雲湛萬事小心，自己卻什麼都幫不了。

但她不會再自怨自艾，她在後方同樣也是驍雲湛最堅強的後盾：「總之，一切小心，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洛南書送走了驍雲湛，在雪地里站了許久。她沒有問驍雲湛要怎麼去北地，驍雲湛也沒有問她之後的打算，他們好像不是要分離，只是兩個高中生放了學，各回各家，明早還是會再見。

最後還是春雪實在看不下去了，將洛南書拉回了屋子裡。

之後的幾天一切安好，眾人都在忙碌除夕夜宴的事情，祭祀、表演、酒宴......總之，一切有條不紊，似乎對於這京城裡少了一個人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然，這不包括洛南書，也不包括楚寒，甚至還有一些不被人注意到的人。

在這古井無波的日子裡，還是不能免俗的再次被流言填補著空缺。

梁尚書嫡女梁如和鴻臚寺的一個小吏來往過密，梁小姐疑似破罐子破摔，梁府好事將近。

隨著流言如沸，這個無名小吏的名字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正是寧哲，來自麗水城的一個普通人。

但洛南書並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且不提寧哲對於步苒之那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心意，就是慶國公世子夫婦的事情和陳國的事情也還沒有解決。再退一萬步講，雖然梁如對寧哲有些心動，梁尚書又怎麼會同意呢。

所以，當洛南書在出席晚宴上看見霍瑤背後站的寧哲，又聽人說寧哲是霍瑤新找的面首時，腦子裡不止冒出了三個問號。

「今日除夕夜宴，肅親王為什麼沒來，三姐你應該知道吧？」洛南星坐在洛南書身邊，陰陽怪氣問道。

洛南書瞥了她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就在洛南星以為自己又被無視了的時候，洛南書突然指了指殿外的方向：「你不妨問問她。」

洛南星看過去的瞬間，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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