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吃醋
她的氣場很強。
母女二人一時不敢說什麼。
「好自為之吧。」
桑煙丟下這句話,就邁步出了月桑殿。
殿外
小貴子安靜候着。
見她出來,笑呵呵跑上前:「桑主子,宣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桑煙點了頭,便坐上車輦,去了冷宮。
冷宮
翻修后,亮堂明媚了很多。
雲俏還從御花園移栽了很多花木,放到花盆裏,搬到殿門前,排了長長一隊兒。
風吹過。
花枝顫顫,香味浮動,美不勝收。
「見過桑主子——」
她笑顏如花,上前行禮。
桑煙擺手一笑:「不用,忙你的吧。」
隨後,邁步進去。
殿裏
宣嬈在桌案前看書,聽到聲音回頭,笑着招手:「阿煙,快來,快來——」
桑煙見她笑聲歡快,為桑家事煩擾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這裏清靜怡心,她又怎麼不想來呢?
「什麼事,這麼激動?」
她笑問一句。
宣嬈回道:「我這兩天研究了占卜,來,來,瞧瞧——」
所謂占卜就是用三枚銅錢占卜。
宣嬈拋一次,記錄一次,一共記錄六次,然後就去翻書了。
這是現學現賣?
桑煙含笑看她忙活,還配合地問:「此卦如何?」
宣嬈還在翻書,上面言語晦澀,看的她頭大:「等下,你別催我。」
桑煙等了一盞茶功夫。
宣嬈終於研究出來了。
她看着桑煙,捏著下巴,搖頭晃腦的,做出高深的模樣:「此卦,嘖嘖,吉凶參半啊!」
桑煙忍着笑,問道:「怎麼個吉凶參半?你快詳細說說。」
宣嬈:「……你再等我一下。」
她又去翻書了。
這次速度快了些,讓桑煙等了半盞茶。
「總結下來是……好消息馬上要登門。」
宣嬈合上書,溫柔的笑容帶着治癒的魔力:「所以,你就不要瞎擔心了。」
桑煙知道她搞這麼一出,就是想寬慰她,還是很感動的,點頭笑說:「我還好。也沒擔心什麼。我儘力了。皇上也在傾盡國家的力量找人。盡人事,聽天命,無怨尤。」
「是這個理兒。」
宣嬈點頭笑着,開始現身說法:「你看我,父親戰死沙場,家中幼弟在繼母手中磋磨,我作為長姐,困於冷宮,不得幫扶。若是憂心內疚,怕是早把自己累死了。我才不想那麼多。他吃得苦中苦,方能為人上人。我風水輪流轉,現在,不也轉到我這裏來了?」
她樂觀豁達,對現在的人生很滿意。
吃喝不愁,知己相伴,快哉快哉。
桑煙聽她提起家中事,知道她多少還是有些懷念家裏的,便說:「等此間事了,我會讓皇上放你出宮的。」
宣嬈聽了,感動之餘,也拒絕了:「不要為我跟皇上耍脾氣。我對能不能出去,早已沒了執念。現在有了你,反而有想不出去了。」
桑煙聽她這麼說,頓時深有同感:「也是。我也不想你出去。這皇宮沒了你,我的日子就無聊了。」
兩人相對一笑,正閑聊著——
小貴子匆匆跑進來:「桑主子,桑主子,皇上有請呢。」
皇帝一天能請她無數次。
桑煙淡定坐着,問一句:「什麼事?」
小貴子說:「應是桑家的事吧?我看宮外來人了。」
桑煙一聽,詫異地看向宣嬈:「還真被你說中了,好消息登門了?」
宣嬈:「……」
她難道是天才?
一學就會,一次就中?
桑煙沒多說,立刻站起來,跟宣嬈告別,匆匆回去。
到得月桑殿偏殿
皇帝已經坐在位子上,喝着茶,等她了。
「皇上,素兮有消息了?」
「嗯。」
「她在哪裏?」
「有人傳信,說是劍客談雲諫帶走了你的弟妹。」
「談雲諫?」
桑煙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想了一會,驚道:「那不是桑弱水說的,桑決的師傅?」
難道是徒弟愛上師娘的戲碼?
這麼狗血刺激的嗎?
賀贏這時點了頭:「嗯。是的。」
桑煙莫名上頭,追問道:「然後呢?他們三人什麼關係?」
賀贏見她感興趣,故意賣起關子:「你怎知道是三人,而不是四人?」
桑煙確定素兮是安全的,便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
「四人?什麼情況?」
她隔着桌子,坐他對面,忍不住拍桌催促着:「你磨嘰什麼?快說啊。」
賀贏看她急切,更是墨跡了:「在說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桑煙皺眉:「什麼問題?」
賀贏正色道:「你跟江刻是什麼關係?」
桑煙:「……」
江刻?
原主的小叔子?
他不提,她都要忘了這號人了。
「你扯他做什麼?」
桑煙思量著,覺得自己剛剛好像錯過了什麼重要信息。
「你就說你們是什麼關係!不要轉移話題!」
賀贏的臉色驟然冷峻,聲音也變得強勢了。
桑煙瞧著,覺得他在吃醋。
只為何吃江刻的醋?
江刻還沒入朝為官,即便是忠義侯府未來的世子,此刻也顯不到他眼前吧?
等下?
宮外來人?
有人傳信?
難道那人是江刻?
桑煙想到這裏,就斟酌著語言回了:「我跟他能是什麼關係?我連皇妃都不想當,難道還想當他的世子妃嗎?」
「未必不想。」
賀贏板着臉,語氣酸得厲害:「你不是當了江陵的世子妃?還為了他守了那麼多年的寡?未必不愛屋及烏,想着嫁給他的弟弟。不然,你為何到現在不想改嫁他人?」
他越想越覺得——她堅持守寡可能有別的因素。
那江刻少年俊美,又是江陵的同胞弟弟,若是對她花言巧語,難保她不動心。
他們兩人進展到哪一步了,那江家人才會讓她回娘家?
完了。
想的要醋死了。
桑煙聽着那直冒酸氣的話,覺得他是醋昏頭了,對自己沒一點自信了,才會覺得她心裏有人。
她也不跟他計較,安撫道:「皇上想多了。我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賀贏神色一喜:「當真?」
桑煙點頭:「當真。」
「那他為何請朕下旨賜婚?」
賀贏臉上的喜色又沒了,人也變得冷冷的。
哼!
那少年倒是大膽!
不過傳遞個消息,他客氣地問一句要什麼賞賜,他竟然要他賜婚!
豈有此理!
桑煙不知內情,看他變臉一樣,耐心告罄,語氣很沖:「那是他的問題。跟我有什麼關係?這世間男子豈會真的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或許他覺得喜歡她,願意娶她,她便感恩戴德、歡喜待嫁了吧?」
換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你明明看起來那麼普通,怎麼可以那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