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不絕一

秋雨不絕一

睜開眼,就已經趕不上早晨的第一節課,飛奔到浴室沖了頭髮便套上一晚上沒晾乾的學會袍,穿上靴子,從陰台飛躍到路上。

幸虧上課的教室就在赤穹區,主綜合樓的五樓。憐按照最快的速度,必須飛上空中讓自己感受到主教學樓的方位,然後再瞬移過去。

正準備飛,一個同學飛也似的在路上朝著西邊跑去,加速度很大,動力火車一般衝過身邊。大概是去龍川上課的,跑得真的快。

但無暇顧及他和細雨,升上空中,瞬間移動到看得最清楚的丹鳳朝陽旁邊,在它身邊停住。

「丹鳳朝陽可能是整個學校所有的能量使用來源,它上面交錯著流動著的紅色橙黃色的能量簇的涅滅和誕生間蘊含著近乎無盡的能量……上節課,我們講解了能量質點的涅滅與誕生,而這節課我們實踐講解其運用。」教室里羽佑老師的課程已經開始。

一瞬間,就從窗外閃現在一個空位上,羽佑看了一眼憐,眼神中就好似在說下次不可以遲到。憐目中流露出股股歉意,脖子低低地向下收。

剛坐上座位,學會袍陰濕的襯衫,濕漉的頭髮才讓憐感到不適,憐正襟危坐,驅使身體的熱流沖向體表。

一陣水汽在憐身上徘徊,衣物被熱流烘乾,身邊同學投來各色目光。

「好了!看這裡!」羽佑老師說道。「將實象能量轉化成能量,壓縮為質點!下面的不許隨意操作!」

只見他右手一抬,風流旋動於其掌中,其掌一抖,五指並收,掌中風羽就成了一顆星星樣光點。其掌再抖,光點轉瞬即逝,先生昂首看向講台四下。三抖星光乍現,現於指尖,再而雙手揮動,星點作風刃,隨指尖祭出飛向斜上方,先生再一揮手,另一飛刃便與其相擊後作風,捲起下面同學的筆記紙。

「大概就是這樣,下面點一個同學。」先生低頭看了眼名冊,「米奧。」

憐從方才就看見了米奧,共修了這門課,這學期大概要多見他幾次了。

米奧站了起,直聽先生「喲」了一聲。「極冰族的呢!米英米雪都是你姐姐吧,啊小少爺!」之後便笑了笑,米奧不作聲直直朝講台走。實話說,他胸前的族徽太耀眼。

米英老師,憐確實很熟,龍川院的老師,這個學期也正好修她的滑雪課,米雪倒是沒聽說過,可能也是講台上這個不算年長的羽佑的學生罷了。

帶著凌人之寒風,米奧直上了講台,「老師,幹什麼?」

「能量質點!你是沒聽還是裝逼腦子裝傻了!」憐把話傳到米奧的耳邊后,同學們的聲音才讓米奧聽見。

米奧瞟了一眼羽佑,憐故意把五官擠在一起,以讓米奧看到。

米奧則將雙手張開放在身前,能源從心靈深處迅速釋放,眼神溢光的一剎那,手中冰一類的結晶體在手中凝結,待其雙手向內壓縮,冰結晶像是處於相點的狀態,形態不定,可見米奧手臂一勁,身上神經緊繃著,細長手臂上肌肉都僵住。

做好能量質點原來並不是看著那麼容易。

憐的目光也聚注來,本來不打算看的。隨著同學們所有的目光投向講台,台上這位的心裡算是緊張到了極點。

羽佑先生沒有做什麼,只是靜靜地注視。

再看米奧,能量隨他心中悸動在他雙手中四處遊走,極不老實。

專註。

能量漸漸慢下來,壓縮成了質點。其他人均為他捏了一把汗。米奧表情凝重又似輕鬆。

他轉過身子,呈給羽佑先生看。

米奧又張開雙手給它重新賦予形態,一片雪花從質點漸漸生長,生成一整片薄薄的巨大的冰片懸在手中,手一撥遂隨及旋轉,幾圈后又隨橫向一軸翻轉過來繼續旋轉。

做罷便平靜下來,介紹起了研究院里知道的能量分配理論。

「不止是我們和我們周圍的一切物體由能量構成,運動本身也是有能量參與的……這片冰片的旋轉因為有一小部分轉動的能量旋在橫向軸……」

好似是不曾有過剛剛那心驚肉顫的一幕。

不知是如何,冰片旋轉慢慢變得雜亂且快速,逐漸失去控制,在米奧手忙中亂下向四周破碎。

米奧立即抱頭蹲下。刺向台下的,因為坐得遠並沒有人受傷。刺向較前排憐和其他人的,除了無暇顧及劃到手肘之外,皆被憐用牽引光線擊碎。而靠破碎距離最近的羽佑先生則左臂一挾,作百羽為翅抵住了冰晶。

米奧趕緊站起,向大家賠不是,跟背後研究院服上的大口子。之後憐把這事跟傑講起,傑也后怕得不得了。

不過憐現今注意的點完全不在這,而是羽佑先生的翅膀。上午的兩節課過去,思緒也一直都在。

「左臂嗎?」課間找上平層的傑。「沒看錯?」他一時也記不清,昔日同修格鬥課時任課的羽佑是不是右臂可化翅。

「可能是兩個手臂都可以。」米奧這邊問著傑。

只是恍惚間感覺羽佑只有右翼。

米奧下面繼續有課,傑來問憐去走走散心,江畔。

宇晏三四節課就在赤穹,憐本是想去找,可看傑的心神,想想不晴的天,和天上的星星雨滴,便是答應了下來。

這濛濛秋雨,一場一場,一陣一陣可是帶來了不少麻煩,沾濕衣物不算。天光陰蒙,人之情緒也不穩定,在雨中徘徊的,眾哀嘆不己,落上秋霖的,花草也紛紛枯弱,似是向冬天逼近了。

一路同行,便由踴點到了北羊江上另一座正在修築的跨江大橋,西門大橋。是為了推動北上區發展新規劃設計的,也是才知道這兒也開了踴點。

江陰是龍川區邊緣的一些水地,水蛇洲。跟宇晏步及也提到過那棋布著一些舊墟,遠遠望去也能瞥見龍川北郊的高幢樓宇。

沿著這江水再溯就是藍海七月堰了。人跡鮮至,熱切期盼著的傑,似乎也找到了談深言的好地方。只是這雨也一直跟隨著,滴下路面,擲地有聲。滴下江水,波光影影。日頭不出來,冷得江洲上泛起層層白霧,冷得人汗毛豎起,肌骨顫慄。

江陰的路還挺寬,踏著石板漸漸步入霧中。

「我現在心很憋悶……新賽季馬上來了,可是!」

「你是在擔心瀚?」等著傑開口。

傑猛地驚起,又慢慢調好情緒道:「我很忌禪他,那是我無法觸及的地步,而且不止瀚和宇晏,他們身後有更多的我無法匹敵。」看著憐對於宇晏兩字的不解,「問過了,他也會參加。」

「他參加?」心裡便犯了嘀咕。

「我現在難以想象,但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行。」在傑心裡憐的能力是詭秘玄妙的。上個雙子塔賽季,憐棄權結果傑輪空晉級的事情就一直是個坎兒,這次正是一次契機,沒有給憐拒絕的機會傑希望憐可以參加。

「傍晚六點在龍川的風谷見面。」傑接著說,「在龍川主樓踴點,就有車到第四渡。」

他說著又改口,「我和你一起去吧,到時候去你公寓找你,五點半。」

中飯也沒吃,就在路上走走停停,等傑和雨都離開了,便想些事出神。

宇晏發過信息,說好的一起三四節課人竟然不見。還有他等不住就回公寓休息了。

憐讀出責備的意思,一時不知道怎麼回,就沒理會。

傑的實力,事實上也是別人無可比擬的。憐看來,只是傑妄自菲薄,他現在的樣子讓憐很擔心。因為在還不認識宇晏的時候……

大風季來臨的時節,憐的生日剛過不久。學院里有過「烏尾妖獸」的傳說,傳說遇上它可以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憐也只是知道但還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對於當時什麼方面都算滿足的時候,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是真的模糊。

憐和舍友葉,傑一起去青葉區與青西新區不同有眾多古樹種的東側散心,去看粗壯碩大樹冠甚至可以在樹枝上修涼亭的雲虯樹和如今野生種不多見的銀色塵木。

三個人走著,便見前面跑過人來,一道影子從頭上掠過,隨後是四個吼叫著追趕。

看得路上的人都一頭霧水,紛紛看向樹上,一個頭上黑色大耳,身後長長尾巴的人在樹枝間高速閃避隨後的四人發出的花苞炸彈和身邊的棘枝。

「梅蘭竹菊!」葉說著臉皮上刻著一副鄙夷。聽得了,傑的目光便投去。

「那個是妖獸?」見兩人的興之所至,憐遂追去,也是這次憐的狀告到了校務長被校務長教訓不能在那些多人面前展示強大的能力。

三人追出去不久,葉便有心無力停下。

憐傑兩人先是截停了四壇守。還不曾問及因何追趕前面的人,一把竹劍就停在憐的喉前。持劍的氣場強大,身形硬朗,鼻尖而高挑,雙顴外展,下顎稍寬正,一臉耿直相。

「讓開。」一旁的菊嚷著。兩人身後的蘭守一言不發,

另一邊梅雨洲試圖叫住竹菊不要起衝突。

「它闖進巨樹的範圍…….」

傑也勸憐不要管這檔事,見對面罷手,四人又陸續向妖獸衝去。恰逢適當距離竹守怒而躍起,雙臂微張,霎時,竹箭如雨射向妖獸。

竹箭飛來。

烏尾全數躲避。見勢不妙,菊擲出一朵清菊,在空中綻放,花瓣追著在樹梢上來回跳躍的妖獸。

妖獸身中數擊,再擲,再擊中。三擲,花瓣數千,妖獸恐怕不再能撐住。這時,旁邊一樹榦上亮著一絲淡淡的綠光,是葉從後面趕超上來。他從光中出現站在樹枝上,雙臂交叉,雙手微張,一揮衣袖,疾風千葉將花刃盡數擊破。

見葉也參與其中,傑也不得不加入。去追跑遠的烏尾。而這時的傑借著迅風便截住了妖獸,而傑不知道他截停的正是快速移動咖龍川體部宇晏。

他當時的心無旁騖不同現今。

而遇到「妖獸」能不能得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不得而知。但憐正是樂此不疲。

不知是走了多久,耳邊是校務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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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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