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祭二

開學祭二

心裏雖不想理宇晏,但情緒上還是受到一些負面影響,生著悶氣。出了商店街便沿着不遠處的北羊江一直踏着江邊的路,就這樣溯流而上走了許久。走着走着,心裏反而莫名惆悵。想着一些些有的沒的,想了許久又權似沒想。

某一刻為始,他閉上的眼睛裏是無窮無盡的迷茫,他就彷佛站在某座島嶼遠望天邊,水平線上看去是另一座小島,那個方向一座大島上,滿是亮點……

上學之後認識了好多人,絕多也是真誠的。無論是認識傑、米奧和宇晏,參加了學會,參讀校史館的雜書,還是這類能想到的各個方面的人和事憐都希望有所「交錯」,但願有個什麼東西可以填滿自己罷了。

一直走到跨越寬闊江面的架橋——玄武大橋。

玄武跨江大橋坐落在中心城區通向北上區的北上大道與北羊江交匯處,是跨度數百米的架橋。上百根索骨連在主纜上,遠遠望去,橋身上的金屬光澤宛如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附近的建築更多的是些巴洛克式建築,加上江上微銀的玄武大橋有種極盡奢華的氣息。這附近是大商新街,街角那個服裝店不禁讓憐想起,離下雪的日子還有兩個月,到時候就會是厚厚的雪落滿校園,所以應該要準備一個適合的雪地靴了。

隨着鐘聲從不知何處的遠方傳來,憐前面不遠處傑和米奧的身影出現。米奧朝着大橋走在前面,傑則在後面跟着。

咚咚……十五下鐘聲在平靜的飄霧的河流上回蕩,傑的清風拂動的樹葉風鈴般輕盈協奏作響。

「我怎麼了?」傑就趕上去挽著米奧的手臂,米奧甩開傑彷彿是熱臉貼不熱的冷屁股。杜口吞聲,黑著臉,只剩傑呆站着出神,陷入深深無奈,看着慢慢走近的憐,望着無情的背影鬱悶不已長嘆一息。

憐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在傑身邊在橋上慢行,聽着傑一聲一聲地嘆氣,憐也不知應怎麼安慰。這一瞬傑眼神里由原本的淡綠色漸深,身上也帶上墨綠色魔力的光澤。憐這才注意到天上平空靜雲的也下起雨來。

「唉!煩。」傑側着頭偷偷瞄向米奧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憐,轉回頭來皺着眉頭,用手將臉捏得扭曲,他的意亂心煩讓人看着揪心。

沾染魔法的雨滴打在身上憐也不禁憂鬱,大概他更能理解現在傑的感受。這些他都能預見,縱使百語千言到了傑那兒都無關痛癢。欲說還休,可能有些事情大概只有時間才能讓一切平復下來吧。

「憐!」一聲熟悉的聲音過後,一個人影朝憐衝過來。

「龍川體部!」傑擋在憐前面,說着便接了那人一拳,被擊退十幾米。傑揉了下手臂慢慢站穩。「我去,這麼大的勁!」

「小心!」遠處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憐在要被巨力觸及的白駒過隙間移動開,閃現到遠處喊叫的那個同學身邊。

「他不是你哥瀚嗎?他今天心情也這麼差嗎?」憐低下頭看着低他一頭的平,他比他哥的可白得多。

「不,你注意他肩膀上,有一個奇怪的圖案。」平看着自己兄弟瘋一樣追着傑施加拳腳,淡定地說着,「橙黃色的。在我哥開始暴走之前,在鐘樓附近我察覺到了一個波動。我覺得…有關係。」

看着現在變化成水系咖的傑一改平時風系咖的速度型格鬥技巧,更多發揮水系咖的優勢,靈活多變的躲避化解瀚的銳利攻擊節奏,憐便不願加入戰鬥。當瀚的節奏降下來被傑發現,

隨天空的陰雲層中發出奔雷的隆隆聲,傑也全身附着著紫色光影,拳頭上引著紫電一躍而起俯衝向瀚。見況瀚也擊出拳頭,一時間巨大的衝擊波夾雜着紫電震蕩起來,從地上揚起塵土,兩邊也各自震飛。

憐喚出淡藍色屏障抵擋下飛向平的衝擊波,來不及去幫傑。

剛剛巨大的聲響引來米奧,他此刻突然出現,一把接住震飛的傑,轉過頭來意識全無早已暈厥的瀚抄著不受控的拳頭再次衝來,根本來不及米奧反應。從拳上帶着的殘影不難看出,如果這拳,也只是一拳,就會是一個不可挽回的局面。憐觸發法陣射出牽引光束儘可能牽制瀚的行動,但是奈何距離太遠。米奧抱着傑和在場的人如靜止般緊張到屏住呼吸。一霎那在瀚要觸到米奧的最後一刻,米奧身前一陣藍白色的光芒后,瀚的身體巋然,靜止在那裏。

幾秒后,光束即將擊中他時被無形體的屏障稜角打散了。

「話說…憐你見過冰系咖可以做到讓人靜止嗎?」平看着憐又看看自己的哥哥,兄弟倆腦後留的辮子還正翹著。「凍結?」

「這算哪門子凍結?」

回過神來,米奧緊皺着眉頭,臉上沒有驚訝的表情,惡聲惡氣道:「你剛剛怎麼不幫忙!」除了大家面前的傑,米奧很少和別人說話甚至是一同長大的憐,「你不是很能打嗎!」沖着倉皇而來的憐喊著,喊得憐無措。

憐低聲哽咽著:「我…先看一下…或者帶傑去醫務…….」

「用不着你。」米奧壓低聲音道,「讓開!」不等憐等人幫忙就背着傑朝中心城區走。看他吃力的樣子踉蹌著又不敢上去幫。等米奧走出一段后瀚才倒在了地上,肩上的符文也消失了。

憐又去觀察瀚的情況,在周圍一處忽而感受到了什麼,和身邊的平一齊朝着某方向的某處看去,什麼也沒有。

「憐,你看到了嗎?」

「我只感覺到有什麼在那兒,奇怪。」

憐轉回身來蹲下來給瀚治療,然後注意到了瀚肩上那塊燒焦的地方與其他受電擊焦掉的皮膚上的傷痕不同,是一個特殊的圓形符文圖案。看着瀚立刻治癒的肩膀,若有所思。

某個角落,一個身影注視着北上的憐。

傑要來北上區的原因是為了邀請在北上區北部的天南院長參加下周的開學典禮,傑身體不適便叫憐去,讓平跟着,自己和米奧等瀚清醒過來。

醫務室里,聽着米奧話里話外埋怨憐不幫忙,傑則不在意。

「所以你不生氣了?」

米奧兩手想叉在褲兜里,才察覺穿着學會袍又立刻變成叉腰,然後一直注視着傑也不說話。

「他不插手,也正常吧?」傑順着視線看着躺着未醒的瀚。「他那時眼睛裏的圖案……」知道米奧的秉性,便不再聊憐的事。

「他肩上那個?不是符文,也不像是法陣。」

「我之前就見過,那個人也是龍川體部的。之前跟你說過。在丹鳳朝陽里,反應賊快,邊跳躍邊跑着躲閃,我完全跟不上。那種橙色圖案就在他肩上。」

「體部!」

兩人想起瀚時,一齊看向旁邊的空床,突然間瀚站在他們身後……

太陽落山時,赤穹區的公寓這邊暴雨就在下了,本以為雨終會那麼奔狂,沒想下到夜裏就成了水霧緩緩落下,隨着微風揚揚洒洒黏上燈亮下路上的行人。

渾身都濕透了,好在終於回了公寓,宇晏進了門口,三步並兩步走上了亮燈的三層,掛沾滿水珠的衣物在廊橋兩人高的欄桿上。光着腳打開房門。

「不開燈呢?以為你不在。」宇晏脫了短?不顧濕漉漉的頭髮窩在被子裏抖抖擻擻。忽然的冷氣使得旁邊床上用手擋住刺眼光線的人不禁打起寒戰。

「你回來這麼早,憐也回來了嗎」

「下大雨,店裏沒客戶人。沒跟他一起。」其實上樓的時候宇晏也留意過,-二樓的那房間燈並沒開,所以宇晏按憐的習慣判斷也確定憐他不在。

「過幾天就是開學的典禮」源想找人陪他去,宇晏果斷拒絕。

「二年生不必要參加吧,事兒多著呢!你找憐吧他那天一定會在。開學還沒幾周,他現在就認識了不少新同學了。」

對於源的懇求,宇晏幾句煩還是打發掉了,甚至酸了憐一句。

門外傳來二樓關門的聲音。

「我帶回了些蛋糕,你吃嗎?」

穿着白色睡衣的源已經站在桌子前翻著放蛋糕的盒子。

「下次帶草莓的行不行。」托起其中一塊用左手將野莓塞進嘴裏,等他嘗著莓子酸甜的汁水,再次注意到宇晏的時候,宇晏已經套上的衣服飛奔了出去。

陽台朝東南,樓下街道光亮昏暗,高空中瀰漫的水汽映着平時看不見的遠處發出的紅粉色光。屋裏沒開燈,憐站在拉門裏望着窗外。幾聲腳步響起后,憐給來敲門的宇晏開門。

宇晏臉上的笑容,憐一點兒不想回應,只是打開房間燈讓宇晏進來,轉回身坐在床上。

「有人想讓你跟他一起去參加入學典禮」宇晏湊到憐身邊。

「你說源?我要在學會值勤,他跟着也行。」憐接着說。

「你記得我之前說的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嗎」憐也知道同樣的話想對宇晏講過幾次也記不清了,從來都不說。憐覺得莫名其妙的話聊起來怪尷尬。想來找個合適的當口吐來。

宇晏大概也很願意當那個聆聽者。

「去北羊江邊轉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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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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