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

第1章 夢

叮鈴鈴,上課準備鈴聲在空曠的操場上迴響起來,黃色襯衫的胖少年一把拉起草坪上做夢的章平往勤學樓趕去。

胖少年見章平慢悠悠的上樓梯,於是急哧哧地對着章平吼道。「你倒是快點啊!要遲到了,下午第一節課可是楊魔頭的生物課。」。

章平看着前面滿頭大汗還不停下來休息的胖子,無奈地說道:「小胖,你急什麼,這不是還有三分鐘了嗎?」

胖少年彷彿沒有聽見章平的聲音,仍舊繞着樓道跑,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嗨!章平,咋這麼慢,快遲到了,楊魔頭會要命,可怕!趕緊的。」,章平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好聽的聲音,不知怎麼回事,這聲音彷彿像清涼的山泉,浸透了他此時火熱的身軀,瞬間讓他清涼了下來,他應該期待這聲音很多年了。

章平轉頭,看見一個梳着馬尾的俏麗女生,邊跑邊盯着自己,然後從自己身邊掠過,又對自己說了聲:「快跑!」,女生跑過後,淡淡的香氣充滿了樓道,章平貪婪的吸了兩口。夢中的他有了一絲絲明悟,時隔十幾年他再一次看到這女孩,複雜的感情湧向心頭,甜甜的、痛痛的,也苦苦的,時間在心底刻上了划痕。

女生是他們班第一名,長得很清爽俏麗,是見一眼忘不掉的那種美。名字卻很土,叫成桂花,據說她媽媽生她的那天,家中院子的桂花開了,便有了這個名字。章平一直的暗戀對象,一度想表白,但一想到自己的家境,便有些自卑,所以只能遠遠的觀望。

章平看着跑在自己前邊的桂花,收了心思,很是納悶:「班裏的第一名啊!啥時候遲到過?這還不得被魔頭罵死。」,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便跟了上去。

等章平到了四樓,上課鈴便響了,可他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慢悠悠的上樓。

等到了五樓,他發現樓梯和其他樓層的樓梯有所不同,因為此時他腳下已經沒有了樓梯,第一台卻在前方四米左右,腳下是鏤空的。

「嗨!哥們,怎麼還不走。」,章平感到有人拍了自己一巴掌,轉頭髮現是自己的同桌楊海洋,他是楊魔頭的侄子,班裏的第三名,從來不遲到的。

只見楊海洋越過他,一腳踏在空氣中,鄒平剛要大喊一聲,叫住楊海洋,沒想到對方踩着空氣上了台階。

章平見楊海洋五是,但內心還是有點害怕,便用手抓着牆壁上的石台,腳尖踩着貼地瓷磚上那一指腹寬的面慢慢的移動到了台階上,快步走入了牌子上寫着高二四班的教室。

「站住,我叫你站住,沒聽見嗎?」,一位身高一米八的女士將章平擋在了講台邊,怒氣沖沖地大聲喊道。

聽這聲音,一定是楊魔頭,章平不敢抬頭,他內心已經有了十八個理由,但一個也說不出。

楊魔頭看到鄒平一副認錯的樣子,也漸漸的消了火氣,「章平!你就是這個態度對待學習的,我知道你是班裏的第二名,但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成為倒數第一名,今天就算了,下課後到我辦公室里來。」

章平滿口答應,小碎步移向自己的座位,拿出了筆記本,一副認真的學習樣,旁邊的楊海洋看到章平的做派,嘴角狠狠地抽了一次,恰好被眼尖的章平看到了,悄聲對楊海洋說道:「你羊癲瘋犯了?」,楊海洋一愣,但看見自己姑姑那危險的眼神,捅了捅章平,不再有小動作。

今天的課程比較特殊,楊老師給他們上了一節微生物的課程,

並明確地講了病毒,章平對此大感興趣,筆記記得滿滿的,後來楊老師給他們放了一部關於病毒的電影,總之這堂課上的很舒服。

下課後,章平便迫不及待的問楊海洋:「嗨!羊癲瘋,那五樓的階梯是怎麼回事啊。」

楊海洋一副你是傻子的表情,「你不知道嗎?城北高中的傳說啊!開學校長都說過了,是光的緣故。」,說完拉着章平走出了教室,果然從上面看去階梯依舊在,但從下方看卻少了一些。

就在章平對階梯的問題絞盡腦汁的時候,教室里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章平立馬進教室,看見小胖正拿着章平剛才記筆記的筆記本站在椅子上大聲嚎叫。

「大家快來看了,章平給桂花寫情書了!」,聽到小胖這麼說,章平瞬間變得臉紅脖子粗,不知是被氣得吧,還是害羞了,看着成桂花奪門而出,章平立馬快步從小胖手裏奪下筆記本。他剛才明明記得是老師講的東西,為什麼卻變成了情書。

章平打開筆記本,裏面赫然是讓人臉紅心動的句子,他便從文具盒裏拿出了自己的小刀,使勁的刮著那些個文字,不想那些個刮掉的碎屑變成了一堆堆肉,看着那些個肉,章平瞬間感覺自己餓了,於是抓起肉使勁往自己嘴裏塞。吃的正香的時候,楊魔頭走進了教室,看着章平瘋狂的咀嚼,露出了詭異的笑聲,「怎麼樣,吃自己的肉香嗎?」。

章平嘀咕道:「自己的肉?」。

「不錯,是你的肉,你不妨看看你的小腿。」

章平坐在了座位上,才發現班裏的同學都不見了,只剩下老師和自己,他彎腰挽起自己的褲腿,看見小腿只剩下沾著碎肉的紅白班雜的骨頭,頓時胃裏翻江倒海,小腿處刺痛,兩種感覺讓鄒平冷汗只流。

章平大叫一聲,他坐了起來,才發現剛才的是一場夢,他打開床燈,坐在床上,細細回想剛才的夢,一切顯得很真實,小腿不時有點刺痛,胃也不舒服。

章平起來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打開電腦,在E盤裏建了一個文件夾——一個真實可怕的夢,然後打開word記下了自己的夢,因為真實的可怕,所以他邊敲字邊邊喝咖啡,而且時不時的轉頭看看,害怕身後出來些什麼。

等寫道成桂花的時候,他默默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走到了陽台上,打開窗子,看着雨中的墨量市,內心無限惆悵,今天早上他才參加完成桂花的婚禮,雖說口頭放下了,但心裏還不是個滋味。

喝完了咖啡,也記完了夢裏發生的事,他睡不着了,於是拿出生物1《分子與細胞》開始備課。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後半夜,章平看了看時間,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才慢慢睡去。

翌日,章平結束了一天的教學工作,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今天是七月十五,俗稱中元節,因此他讓自己手下的員工早早地回家了,自己一個人加班到很晚。

今天的上課也是心不在焉,只因昨晚那個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夢境,校長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給他放了兩天假。

鄒平在躺椅上歇了半個小時,才起身燒水泡麵,吃完后,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九二六年,各地相繼成立了古文化考察隊,對國家遠古文化加以追溯,因科技不發達,考古工具相當落後,考古方法也是金石學加上一些其他地方流入的考古模式整合而成的,彼時戰爭不斷,政府也沒有過多資金支持,許多資金也是商人們贊助的。

正值夏暑,最高學府華大派出了以章教授為領導的考古隊沿着黃河兩岸發掘文明。

這天,考古隊追尋河圖文明來到了隴省的一個小村子,村子相對落後貧窮而且迷信,是村長接待了考古隊,並把考古隊安排在了村學堂裏面,以前的學堂是一個老夫子再打理,老夫子去世後學堂早已不再授課,破破爛爛,至於官派老師和督教根本就不來這個地方,因此村子裏的文盲越來越多。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大家住了進去。

「章教授,我們剛才在周邊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河圖文明的影子,會不會是上面給的情報有誤。」,一位楊姓師姐跑過來對着教授說道。

章教授搖了搖頭,「不管有沒有,我們不能妄下結論,一切還要仔細的調查以後再說,明天我們去找村長,讓他簡單的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村子的情況。」

楊姓師姐也只能答應,離開的時候看了一下教授旁邊的章平,章平也看了一眼這個師姐,內心大驚,小聲嘀咕道:「這個師姐很眼熟!似乎哪兒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什麼,你剛才在說什麼?」,章教授回頭問章平。

章平撓了撓頭,回答道:「沒什麼?」

章教授哼了一聲:「好好乾,不要想有的沒的,你媽媽硬要我將你帶出來,說是增長見識,我怎麼會想不到是讓你鍍金,我豁出了老臉才讓你進了考古隊,不要給我弄出亂子,否則不要怪我這個做爺爺的!」

章平大驚道:「什麼,我不是你的學生嗎?你怎麼成了我爺爺。」

章教授聽章平這麼說,瞪了他一眼,又拍了拍他的腦袋,笑着說道:「是的,是學生,小子很上道。」

章平感覺教授誤會了什麼,自己也不做解釋,暗自消化剛才教授說的話。

第二天,章教授只帶着幾個教授和學生到村長家拜訪,其他大隊人馬則繼續留在了學堂。

「張村長,你好,你能給我們簡單的介紹一下這個村子嗎?來了一天了,我們兩頭抓瞎,不知道怎麼開展工作,你簡單的說說村子裏的文化、歷史和一些奇怪的東西。」,章教授說完,便給村長遞了一支煙。

村長接過煙順手,章教授從兜里摸出了洋火,給村長點着,接着也給自己點了一支,二人盤腿坐在炕上,中間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盤煮洋芋,章平和其他人則盤腿坐在地上,拿出筆記本認真的記着。

村長狠狠地嘬了一口煙,才慢慢說道:「上面說了,要積極的配合你們,這陳芝麻爛穀子的跟你們說說,這個村子叫白土溝,村裏有五十戶人家,家家都姓張,我算是他們的族長,要說什麼文化,卻是沒有,不過我也是學過幾天字的,《百家姓》也是能背上些,至於村裏其他人,大字不識一個,而且村民們比較迷信,你們進村的時候看到對面的山了嗎?」

章教授點了點頭,疑惑村長為什麼又提到了那座山,剛要說話,但盤坐在地上的魯教授舉了舉手說道:「嗯嗯,是有一座山,山還不小了。」

村長看着快要抽完的洋煙,笑了笑說道:「這洋煙不過癮,還不如我的老焊煙了。」,說着便從旁邊的紅色柜子裏拿出了一隻發黃的牛骨頭做的煙桿,在用螺絲做的小煙鍋上抹了點煙絲,教授見狀,拿出洋火給他將煙絲點着了,村長狠狠地又嘬了一口繼續說道:「不錯,那座山很神秘,沒人敢進去,進去的人他也沒有出來過,我們叫他白山,山下有一座土廟,廟裏供奉著白馬和金陵兩位神仙,很靈的,縣裏都有人來祭拜。」

「什麼很靈,不過是心理作祟,迷信!」,地上有人嘟囔道,村長聽到眉頭一皺,很不滿意,章教授見此,對着地上盤坐着眾人呵斥了一聲:「不要說話,要尊重民俗。」

那說話的小姑涼立時閉嘴,見此,教授接着問村長:「張老哥,這白馬和金陵有什麼說法嗎?」

村長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祖上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那是白家的家神,我們也是一百多年前回漢戰爭的時候,逃離了安省,搬到這兒的,因為這兒已經有過村子,據說是白家人住過的,才在這兒落腳的。」

「哦!這樣啊,那這地方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嗎?」,教授疑惑地問道。

「怪異的事情啊!之前卻是有一件,當時有村民在挖墳時挖到了一個大坑,坑裏面到處是白骨,慢慢的,很瘮人,我們就一把火給燒了,還請了縣裏的陰陽先生,在廟裏舉辦了三天的法會,別的就沒有了。」

章教授聽完,一番感謝后,眾人來到了學堂,章教授讓楊學姐核查剛才得到的信息是否有誤,自己則帶着其他三位教授去了白山底下的廟裏一探究竟。

當晚,章平聽見有模模糊糊的聲音在叫自己,便穿上了外套,趁著月色尋聲音而去,在村東頭看見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女孩背對着自己,章平不做他想,立馬趕了上去,不過怎麼也趕不到小女孩的身邊,記得自己大聲喊叫。

章平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又是一身冷汗,慢慢平息了內心,仔細回想了夢中的情節,總覺的在哪兒遇到過,但又想不起來,起身又打開電腦,將剛才的夢境記了下來。

一切顯得那麼真實,就像自己親自經歷的一樣,章平覺得這些夢荒唐又可笑,章平的傳奇故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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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一次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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