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空間管理局

「嘭嘭嘭……」

自天師殿內，傳來一陣陣顫動。

似地板開裂，似火山噴發，似地震前夕的顫抖。

地底，巨大的祭壇上放着紅色木棺。

祭壇下方的廣場，無邊無際，全是盤著道士髮髻，插著金簪，穿着太極陰陽金絲八卦袍服，一手拿拂塵，一手拿念珠的道士。

道士相貌一樣，瞳孔全黑，留有一撮短須，赫然都是「長樂真人」。

最外圍的三個「長樂真人」驀的站起身，掃了一眼密密麻麻陷入沉睡的同道。

轉身朝祭壇口行去。

天師殿外。

「嗚嗚嗚……」

黑豹伏地身體，全身戰慄，不停的發出聲聲嗚鳴。

它在害怕！

它咬住方鏡的褲腿用力拉了拉。

方鏡疑惑看着黑豹，旋即明白了過來。

他跨坐在黑豹身上，伏在背上，緊緊抓住黑豹的脖子。

黑豹腳下發力，以最大速度竄射了出去。

「嘭！」

道觀大門被生生撞開。

方鏡趁機伸手從張曉的脖子上抽出那把特別的匕首。

他們離開道觀的剎那，身後傳來破空的厲嘯。

他轉頭一看，只見三位一模一樣的長樂真人，從天師殿竄出朝他追來。

方鏡見了不由大駭。

「霧草，還來？還是三個？」

三位長樂真人分身中間那人大呵道：「攔住他們！」

道觀外那些打着紅燈籠的紙人，得到命令齊齊轉頭詭笑着看向方鏡。

紙人眾多，大約有三四十個之多，飛也似的朝方鏡他們湧來。

「完了！」

方鏡看着密密麻麻的紙人想自己這邊衝來，心中升起世界末日的頹喪。

「毀滅吧！」

就在這時，黑豹三個腦袋揚天發出一聲大吼，接着身影一閃。

眼前景色即刻變得模糊。

一陣恍惚，方鏡愕然發現他們出現在了學校門口。

「咦？得救了？」

方鏡一臉驚喜的轉頭看向坐下的黑豹。

黑豹像戳了氣的皮球，先是兩個長出腦袋的頭縮了回去，接着身形不斷變小，再變小。

最後，變成了只有小貓大小的小奶狗。

而方鏡自然落到了地上。

這麼小的小奶狗，肯定是騎不動的。

「跨越空間的奔跑，原來這麼消耗身體！」

方鏡驚呆了，接着他一把撈起狗臉懵逼的小奶狗，全力衝出了校門。

就在方鏡他們走出校園的剎那。

一團碎紙飛了過來，然後匯聚變成了長樂真人。

長樂真人想要衝出校門，可一道無形的隔膜阻擋了他，讓他不得不退回來。

另一邊天師殿，在兩位長樂真人的施法下。

已經死掉的張曉重新站了起來。

張曉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體。

儘管他知道他的身體產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可他依舊難以置信。

他摸了摸脖頸，脖頸的皮膚光滑如鏡。

傷口徹徹底底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復活了！

其中一個長樂真人分身問：「你認識殺你的人？」

「是，主人！」

「準備走出鏡面空間，把他給我帶回來！」

「是，主人！」

張曉聞言大喜，眼眸里全是仇恨的目光。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可以出去，還可以找方鏡尋仇。

「方鏡，這一局，希望你玩得起。」

……

方鏡衝出了大門后，景色一陣變幻。

衝破結界，他看到了熟悉的街道。

回首看向身後，身後哪有什麼校園大門。

根本就只是校園的一處圍牆而已。

至於先前看到的校園大門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剛才就是從圍牆裏走出來的。

這就是馮耀口中的鏡面世界嗎？

此時，大街上佈滿了治安員。

街道早已被警戒隔離帶封鎖了。

救護車上唐悠悠和陸晨，兩人見到頭髮眉毛全白的方鏡，愣了愣，旋即神情激動的朝方鏡揮手。

方鏡朝兩人略顯僵硬的笑了笑。

街道的嘈雜聲音朝他湧來。

他看着夜幕下閃動的警報燈。

忽然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終於，逃出來了。

一個穿着黑西服，打扮得體的中年男人，帶着一個短髮女人走了過來。

中年男人氣質沉穩，打扮得一絲不苟。

短髮女人，相貌出眾，大約165公分，穿着職業套裙，氣質幹練，露出的黑絲小腿纖細苗條，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矮。

中年男人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空間管理局第十小隊隊長賀曲！」

方鏡懷裏抱着黑豹，他警惕的看向賀曲，搖了搖頭，「小狗身上臟，不好意思啊！」

賀曲笑了笑，並不介意。

短髮女人則審視的看向方鏡。

賀曲問：「介意我們檢查一下嗎？」

「你們隨意！」

短髮女人拿出幾個類似金屬檢測器的東西，在方鏡身上仔細掃了一遍。

短髮女人朝賀曲搖了搖頭。

「隊長，他應該是活人。」

「介意我們帶走它檢查一下嗎？」

黑豹好像知道對方要對他做什麼。

伸出舌頭舔了舔方鏡的手心。

方鏡寵溺地揉了揉黑豹的腦袋，黑豹發出舒服的嗚鳴聲。

小傢伙可是它的救命恩人。

「你們在哪裏檢查？」

「就在那邊？」

賀曲指了指路邊的黑色轎車。

「我可以看着嗎？」

「當然！」

一行人走到黑色轎車旁邊，裏面竟然有一個類似掃描儀的機器。

賀曲對短髮女人示意了一下。

短髮女人把黑豹抱了過去。

賀曲這才看到方鏡抱黑豹的手裏還拿着一把匕首。

他眼角抽動，好傢夥，這還擱這藏有一手呢。

原來，匕首一直藏在黑豹的身體下面。

黑豹被抱走了才顯露出來。

方鏡這才意識到什麼？

「這個不用上繳吧？這是我的私人財物，雖然是在裏面撿到的。」

「不用！」

「裏面還有人嗎？」

方鏡意識到對方問得是裏面還有活人嗎？

他想到了裏面的三個長樂真人分身。

即便有人也出不來了。

「應該沒了！」

「哦！」

賀曲的聲音有些失落。

「你是修鍊者，對嗎？」

雖然是疑問句，實際上，賀曲的語氣卻很肯定，顯然唐悠悠和陸晨說過一些事情。

賀曲從他們的話里已有所推測。

方鏡想了想這一路自己各種取巧，最後要不是黑豹在，他早就刪號重煉了。

他實事求是道：「會一點皮毛。」

「你的境界是？」

賀曲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境界，還有境界嗎？」

「當然。」

「好吧，我可能是最低境界。」

……

賀曲詢問了一些問題，期間他坐上了救護車。

賀曲依舊在救護車上問個不停，而經過檢查，黑豹也讓短髮女人送了回來。

短髮女人叫林念真，一個偏中性的名字。

到了最後，賀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問方鏡道：「對了，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空間管理局？」

「鏡面空間是什麼？」

「鏡面空間啊，它是現實世界的扭曲映射，比如你們剛剛從清平觀出來，根據正史記載，長樂真人已經死了幾百年了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可實際，在很多野史，長樂真人已然得道長生了。」

「這說明什麼？」

「很簡單，鏡面空間就是人們臆想中的另一個世界的現實投射。比如，很多人認為長樂真人得道長生了，他就可以真的得道長生了，然後威脅現實空間。」

「比如我認為某個地方有鬼，有妖怪。」

「那個地方就很可能真有鬼和妖怪。當然，可能性不大，一般鏡面空間都形成於野史傳說，單獨一個幻想，其實影響不大。」

「所以空間管理局的工作是？」

「咱們的任務就是要管理好它們，不讓它們影響現實世界。」

方鏡想到第九小隊的隊長馮耀和薛安被長樂真人打得奄奄一息，至今都沒見到過，恐怕這兩人已經被送往哪裏就醫了。

「話說，這工作一直都這麼危險嗎？」

「也不是一直都是，鏡面空間的出現有一定的周期，頻繁出現的年代，可以追溯到民國，不過最近十年出現得頻率也有增多的趨勢。」

「好吧，我考慮一下吧。」

「如果你想加入咱們，撥打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