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世界如畫

「小澈？這兩位是？」劉澈領着兩兄妹回到家中，沒想到劉思誠也回來了，並且看見了三人翻牆進後花園這檔事。

「啊？爺爺回來了，他們是何泗人間和張燈結綵。」劉澈驚訝的看着正在澆花的劉思誠，快步上前抱了抱他。

「哦！是這兩小傢伙呀。不是跟着張萬立去敬生之地渡新年了嗎？」劉思誠將花灑向上一提拿在手中，笑着看向兩人。

「兩個小傢伙，都長這麼大咯！嘿嘿…」劉思誠捋了下鬍子，咧著嘴仔細觀摩著兩小隻。

「劉爺爺好！」兄妹倆脫下黑袍，異口同聲的朝着劉思誠問好。

「我們是偷偷跑回來的。」兩人你一眼我一眼，最後還是何泗人間有些尷尬的說出了真相。

「這年輕人，還和自己爹媽鬥智斗勇呢！」劉思誠癟著嘴搖搖頭。

「還不是老爹說要常住在那裏，敬生之地太荒涼了，我們就…」張燈結綵下意識的反駁，意識到不對后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戛住。

「哦？」劉思誠眉頭微蹙，疑惑的看了張燈結綵一眼。

「啊！劉爺爺，是這樣，我爸他在敬生之地有單大生意，似乎要弄很久，就說着一家人搬過去住幾年。」何泗人間趕忙打圓場結束了劉思誠的好奇。

「這樣啊！那就小澈帶着他們進去吧，我再給小花們喂點水喝。」

劉思誠拍了拍劉澈的肩膀，又開始專心澆花。

「走吧！我帶你們去房間。」劉澈扯了扯何泗人間的皮夾克，興緻勃勃的帶着兩人離開。

「張萬立啊張萬立，你還記恨為師嗎？」劉思誠目光深邃的看着在他身下茁壯成長的花朵。

「罷了，好歹師徒一場。」劉思誠放下水壺一屁股坐在地上，召出他的毛筆畫出一個光碟。

「幫我接通張萬立。」劉思誠盯着手中的現代玩意兒，輕聲嘆了口氣，有些懷念。

「對方已將您拉入黑名單，本次連線失敗。」機械感的女聲充斥着劉思誠的耳邊，循環往複。

「我說過吧！你的剛愎自用會害了你，害了你身邊人的。」劉思誠自言自語說着。

又是過來許久，劉思誠輕輕抬起筆，朝着天空旋轉着舞動毛筆，與此同時，整個世界都彷彿顫動起來，無形的狂風拂過世間萬物，帶走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水墨，水墨極快的飛向天空，跟着劉思誠的頻率旋轉，如同旋渦般湧向劉思誠。

劉澈三人也被驚動了，跨步回到後院，不過被一層黑色的墨水擋住了前路。

隨着旋渦緩慢的縮小，最後一絲水墨緩緩流進毛筆中，天空都變得明亮一絲。

水墨砰的一聲消散，劉澈焦急的沖向前去，看見劉思誠沒事才長舒了一口氣。

「老爺子，那是什麼？」劉澈疑惑的看向些許瀰漫在天空中的墨水。

「世界！」劉思誠喘著氣看向更加明亮，色澤鮮艷的世界。

「我收回了畫中世界，本來是打算今晚收回的…」劉思誠久久沒有后話。

「難道，我們之前的世界是劉爺爺您畫的嗎？」張燈結綵無比震驚的樣子，興奮的問道。

「嘿嘿嘿…咳咳！」劉思誠舉起手止住想要攙扶他的劉澈，「我沒事，只是突然收回這麼多靈能有些撐不住，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劉思誠拿起身邊的水壺，「結綵小丫頭猜對了，之前的世界是我藉助現實神皇的權柄創造的，如今現實神皇回來了，也就不需要我的世界了，

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收回…咳咳！」

一道淡青色的音符從空中飛落，減速落地后緩緩化作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老師，發生什麼事了？」陳玄良緊鄒眉頭，關心的問道。

「還是你關心老頭子啊！」劉思誠苦笑着看向陳玄良，「叫你萬立師兄把那兩小傢伙接回去吧！」

何泗人間和張燈結綵還沒從震驚中走出，就聽見劉思誠的話，腦中一片迷茫。

父親是劉爺爺的徒弟嗎？為什麼要把我們帶走？

「老師…」陳玄良有些哽咽，「不值得！不值得！」

陳玄良一邊氣憤的說着，一邊伸出手虛空彈奏，空氣逐漸聚集成一個淡藍色的音符，飛向遠方。

陳玄良感嘆一聲后，又是愧疚的看了劉澈一眼。

「阿澈，我…」劉澈伸手打斷，冷漠的蹲下身攙扶著劉思誠。

「我不會接受的。」

氣氛彷彿達到了冰點，幾人懷着各種情緒沉默著，不成金。

「老頭子…」雄厚的聲音有些低沉的傳來，張萬立躊躇的站在那裏。

「連聲老師都叫不上嗎？張師兄！」陳玄良聞言冷冷的開口，咬着牙不情願的喊出了那聲師兄。

「玄良…」張萬立捏緊拳頭，有些愧疚的低着頭。

「嗯，來啦！把兩個偷跑的小傢伙帶走吧!離開這裏去做你的生意。」劉思誠嘶啞的聲音輕輕的傳進張萬立耳中。

張萬立呆愣的轉身，麻木的抱起兩個孩子。

「師傅，已經出不去了，加百列的御界已經開啟，等徒兒安頓好兩個孩子，就為您盡欠下來的孝吧！」張萬立沒有怪何泗人間和張燈結綵，反而溫柔的看着懷中的兩小隻。

「不用了，萬立，老頭我說過，你不欠任何人。保護好兩個孩子。」劉思誠在劉澈的攙扶下站起身，拍了拍褲子。

「師傅…再見了。」張萬立咬着牙，連帶着兩人消失在原地。

自始至終，劉思誠沒有看他一眼，眼神滿是溫柔。

劉澈理解的大概，禮貌的沒有詢問。

「老師，劉澈，我也走了，知道你們不能原諒我，但請允許我事後解釋一切。」陳玄良望一眼張萬立消失的地方，「老師，明天晚上，我會在世紀之塔，為您奉上終章。」

陳玄良化作青色音符飛走，留下黃昏中的一老一小，攙扶著走在小徑上。

「小澈…告訴你一個秘密。」劉思誠輕輕握住劉澈的手，「你不是我收養的，而是我親生孫子。意外嗎？」劉思誠煞有介事的笑了笑。

劉澈雖有些震驚，但也只是微微頷首。

「我一直都是爺爺的親孫子。」劉澈輕聲開口，「不是嗎？」劉澈反問。

劉思誠恍然大笑，微微張開嘴，均勻的呼吸撥開天邊好大塊火燒雲，沒有說話，只是嗯了兩聲，激動的點着頭。

伴着畫中世界的落幕，小園香徑的盡頭，夕陽西下，遲暮的老人也快落幕了。推開矮小的門，兩道攙扶的身影消失在黃昏下，向著黑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