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貴人多忘事

第八百六十四章貴人多忘事

「七月，我是真的對你心有愧疚，所以才總是把那些過錯攬在我自己身上，醫生都說我這是病，精神上的問題。」

趙馨然滿臉認真又哀怨，夏七月盯著她，甚至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幻覺。

那個癲狂的女人從不存在，真實存在的只有眼前熟悉的趙馨然，溫婉哀怨，楚楚可憐。

難道……那些真的只是她說的夢話，並不是真的？

正當她滿心疑惑時——

「是嗎？」

男人的聲音讓兩人渾身一震，不約而同回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休言竟已經站在了門口。

趙馨然瞬間臉色大變，緊張到手指緊握，張了張口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顧休言的目光從夏七月臉上掠過，流露出一抹讓夏七月無法分辨的情緒。

不等她看清楚，又迅速移開目光，定在她旁邊的趙馨然身上。

他緩緩走進房間，腳步落定在趙馨然跟前。

「休，休言……你，你怎麼來了？」趙馨然微低著頭，竟是不敢去看他。

別說趙馨然，夏七月都有些發怵。

此時的顧休言身上，雖然面無表情，毫無情緒表露，身上的威壓和冰冷卻讓人不自覺不寒而慄。

他掀唇一笑，幽深如海的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我不來，馨然你的故事還打算繼續怎麼編呢？」

趙馨然大驚失色，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休言……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手指絞緊，肉眼可見地緊張和惶恐。

沒人能在顧休言如此威壓和如此直接的發難之下保持鎮定。

「聽不懂嗎？」顧休言垂眸看著她，「你剛才那些夢話，我可也都是聽見了呢。」

趙馨然身體不可控制地顫抖了一下，臉上閃過哀求。

「休言，我，我真的是精神有點問題，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噩夢。我是因為對七月太愧疚了啊，所以才會把那些不是我做的事情，在夢裡說成是我做的。那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猛然看向夏七月，滿眼祈求。

「七月，是這樣的對吧，你也相信我的對吧？」

夏七月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她困在這團迷霧裡，已經無法分辨。

剛才因為那些話而起的憤怒，也在這疑惑之中變得凝滯，腦子裡像有一團漿糊，困住了她的思維。

見她不說話，趙馨然更急了。

「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呢，為什麼啊！休言，這幾年醫生都開出診斷結果了，白紙黑字說我精神上有問題，不是我信口胡謅的啊。「

她急急忙忙解釋，都快要哭了。

轉身就走到自己床邊，彎腰在床頭櫃里翻找著什麼。

很快，她找出了一本資料，直接拿了過來。

卻是沒有遞給顧休言，而是徑直遞給了夏七月。

夏七月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一本病歷。

翻開一看，裡面密密麻麻都是精神方便的診斷結論。

最後一頁分明寫著神經分裂症。

還有醫生的簽名。

日子落款竟然是三年前。

難道……趙馨然真的得了精神病，還已經患病三年了嗎？

夏七月錯愕地望過去。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想起方才那張臉上顯露的她從未見過的癲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馨然，你真的……」

見她說話，趙馨然連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眼淚委屈地落下。

「你現在該相信我了吧，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有時候我變得都不像自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開始胡言亂語，為自己解釋的也毫無邏輯。

彷彿處於清醒與即將精神崩潰吧的邊緣。

倒是符合精神病的癥狀。

夏七月甚至已經開始相信了。

正要開口說話，顧休言忽然抓住了趙馨然的胳膊。

「馨然，你這張病歷還想用多久？三年了，你真的不打算換個套路？」

趙馨然不敢看他，只是不住地搖頭。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休言，我真的聽不懂……」她捂住耳朵拚命搖晃著，像是精神病要發作了。

顧休言捏著她的手卻越來越緊，緊到趙馨然發出尖叫。

「休言，休言我好疼，你快要把我的手捏斷了……」

眼看情形不受控制，夏七月來不及多想，只能上前去拉二人。

剛走近，就被顧休言的樣子嚇到了。

那滿眼的嫌惡和仇恨，幾乎要溢出眼眶來。

除了當初誤會她報復她時，她還從未見過顧休言對其他人露出這樣的神情。

眼下居然趙馨然也得到了這樣的待遇。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如此失控。

所幸他很快便放了手，盯著趙馨然冷哼一聲。

「既然我說的你聽不懂，那我就叫讓你聽得懂的人來告訴你。」

話音落下，門再次從外面打開。

夏七月這才發現，外面站滿了人。

方才進來時黑燈瞎火彷彿地獄通道一般的走廊，亮如白晝。

這陣勢，把她都驚住了。

陳落很快走進來。

看到夏七月，他先躬身對她行了個禮，再看向顧休言。

「顧總，您要的人，已經帶到了。」

「帶進來。」

「是。」

陳落側身，一男一女被押著推了進來。

兩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無比落魄，更奇怪的是，手上和腳上還帶著鐐銬，活像是監獄里的死囚犯。

因為被頭髮遮住臉，沒人能看清楚他們長得什麼樣子。

夏七月眉頭皺起，不知道顧休言到底要做什麼。

正疑惑間，那女人忽然抬起頭，看向了夏七月。

夏七月頓在那裡。

來不及反應，女人猶如看到救星般就要衝過來，嚇得夏七月連連後退。

好在後面的保鏢反應很快，一把按住了她。

但那女人依然滿臉欣喜地對著夏七月喊道。

「七月，是你，是你！我的女兒，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來人竟是夏麗蓉，另一個男人則是她的兒子杜大海。

可夏麗蓉現在不是在監獄里服刑嗎？怎麼會出現在顧家？一見到她還讓她救她……

一連串的疑惑，夏七月直接問出口。

「夏麗蓉，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夏麗蓉面色一變，面色再次變得驚恐，她轉頭看向一旁的顧休言，目光又飄向了不遠處的趙馨然。

目光相接，趙馨然竟是倉皇地連連後退，彷如見了鬼一般。

「趙小姐……」

「我不認識你！」不等夏麗蓉把話說完，趙馨然開始尖叫，「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不要纏著我，走開！」

夏麗蓉面色一僵，咧著嘴呵呵怪笑兩聲。

「趙小姐，您這麼快就貴人多忘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