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黎明保衛戰 第六節

「好黑啊，這是哪兒啊？」漆黑中，白小澤獨自前行着，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到的這裏，不知道這是哪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只是在往前走，他看着眼前的路口，四周一片漆黑，他走向路口，站在那裏，看着前方，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發起了呆。突然，一個怪物出現在他的面前撲向他，他一下子回過神，大吼著坐了起來。他喘著粗氣，衣服已經被汗打透，他雙眼獃滯，看着自己的雙手，良久，他看向周圍，是自己的房間。又是一場夢。白小澤眨了眨眼睛，下了床，走到水池前用冷水洗了兩把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凌晨兩點四十二，這是這個月第七次，今天是十二號，他嘆著氣，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烏本入侵后第三個月，也是被官方稱為黎明保衛戰之後的第三個月，黎明市已經全面進入重建，黎明小隊雖然是為了這場戰爭而組建的，但也沒有解散。幾人的神體都已恢復，黑甲武器也都升級換代，雖然沒有了已知的危機，但幾人還在訓練，就好像什麼都沒變一樣。白小澤來到地面上，跳上大樓樓頂，碰到了在抽煙的艾玖。艾玖對他的到來已經見怪不怪。「看樣子又不是個好夢呢，白小澤。」艾玖沒回頭，一邊抽著煙一邊說着。「啊，的確不是很好，但也沒什麼。」白小澤走向了艾玖的另一邊，坐了下去。「父母的後事怎麼樣了？」艾玖問著，但煙也沒停下來。「都處理好了，我還有兩個月十八周歲，到時候房子直接賣掉，我也就沒什麼事了。」白小澤面無表情的回答這個。「誰能想到，萬眾矚目的最高勳章獲得者，拯救了那麼多人的父母，居然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自己的雙親，還是因為普通的車禍。」白小澤沉默著，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看着遠處。早上六點，訓練場，剛準備訓練的幾人看到了白小澤早已不知訓練了多久，幾人熱身剛結束，白小澤就拎着衣服走了出去。他的訓練結束了。趙筱靈看着白小澤走出去，但白小澤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雖然最近兩三個月白小澤都是這個樣子，但她仍然很不滿：「白小澤現在怎麼跟他媽有病一樣，要死要活的給誰看呢？」杜詩琪聽了沒說什麼，她也注意到了白小澤的變化，明明戰前還那麼呆的和自己表白，戰後就對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愛搭不理的。艾玖大概是幾人中唯一一個理解他的，但她也沒說什麼。

下午，幾人各干各的，黎明保衛戰後幾人的時間都充裕了起來，訓練還在繼續但已經不需要之前的高強度。趙筱靈在巨大的廣場上散著步，想着自己在戰鬥中吃的虧。她自己的能力和其他人實在是無法比擬，這讓她在這個團隊中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兩三個月來她一直在嘗試做出一些改變來縮小與其他人的差距，但並沒有什麼進展。正想着，她遇見了羅德博士，羅德博士帶着兩個士兵搬運著一些設備，她打了聲招呼，還沒等羅德博士吱聲，身旁的士兵先回應了她：「是你啊！」趙筱靈愣了一下，思索片刻也沒想出這是誰。羅德博士三人停了下來，士兵尷尬的笑了笑，說：「當時你從樓頂掉下來，摔暈了，我把你叫醒帶走的哈哈。」趙筱靈看着眼前清秀的臉龐終於想起了他：「我記起來了，是你啊，當時還真是多虧了你們。」眼看着兩人有要聊一陣子的架勢羅德博士趕緊攔了下來：「你們這郎才女貌的確實般配，但是能不能等我把活幹完晚上再聊？」趙筱靈聽着也不好意思繼續說，轉身準備離開，士兵卻走到她面前：「我叫言東，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趙筱靈看着這個又帥又高的士兵，直接與對方互相留了聯繫方式，片刻后就分開了。短暫的偶遇讓趙筱靈心情大好，於是決定去食堂拿點奶茶喝，可半路卻遇到了靈諾亞。「筱靈，剛好我想在你們幾個人里挑個人和我去開會，就你吧。」趙筱靈愣了愣，剛想說自己想去買奶茶就被靈諾亞帶走了。

會議室里都是基地的高層，看着靈諾亞帶來的女孩幾人都有些詫異，靈諾亞給趙筱靈安排到自己後方的位置，說「總是要培養新人的，而且讓她了解一下會議的內容，之後黎明小隊內部開會也更方便一些。」由於會議內容對黎明小隊是公開的，杜德幾位高層也就不再說什麼。會議開始，羅德博士走上最前，打開影像邊操作邊說：「經過這兩三個月的研究，我們對烏本的科技已經小有研究。首先，它們的日光壁壘、巨炮、以及大部分武器的能源都來自於太陽，它們的科技對光能的利用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比如巨炮發射時周圍的天空會變暗，這是因為巨炮在那一瞬間吸收了我們這一區域幾乎所有的光能，這是我們前所未見的科技。其次，它們的部分武器能夠重傷超級戰士，這是因為他們在它們的武器用了一種我們未接觸過的元素，這種元素能夠抑制超級基因形成的神體的能力，目前我們也在解析這些武器，不久之後我們也可能研究出同等威力的弒神級武器……」就這樣，趙筱靈陪靈諾亞整整開了兩個小時的會，最後結束時她立刻衝去了衛生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離開會議室，趙筱靈拿出手機，她發現有人加了自己的聯繫方式，正是剛剛的言東，隨後兩人就聊了起來，兩人聊的很投機，一有時間就會說幾句，但因為言東很忙，兩人也就只在手機上說幾句，沒有見面。傍晚，言東去訓練，趙筱靈又無所事事，於是來到地面上想看看星星，到了樓頂，她發現白小澤與艾玖待在一起，兩人說着什麼，她很好奇白小澤為什麼與其他人都都不交流唯獨與艾玖交流，於是坐在了一個兩人看不到地方偷聽着。白小澤獃獃地看着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艾玖則不停地抽著煙，兩人什麼都不說，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過了幾分鐘，白小澤打開一個蟲洞，跳了進去，隨後出現在電梯前，走了下去，而艾玖仍是在那抽著煙，什麼都不做。趙筱靈一頭霧水，沒了看星星的心情，隨後也離開了。九點鐘靈諾亞終於開完會，他伸了個懶腰，搓了搓臉，給幾人發消息通知他們開會，夏知木和她一起走出，拍了拍他的背：「看來，你也覺得開會比打仗累多了是嗎？」靈諾亞擦了擦眼睛，感嘆到：「累多了，我還是懷念以前在黎明市做個小警察的日子。」「你那是小警察？不給你調走你都快成警局的信仰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走去黎明小隊的會議室。會議室內，幾人心情都不錯，畢竟難得輕鬆起來，在靈諾亞強大的概括能力下，會議十分鐘左右就結束了，但他沒有立刻結束。他把自己記東西的設備關閉，神情放鬆了下來，走向向了幾人之間：「知道大家一直在這個區域內有些無聊了，保衛戰也把大家弄的暈頭轉向，我和杜德將軍申請了一下，給你們放假十天，可以出去好好享受享受，但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用自己的能力，明白了嗎？」王大蠻和米洛直接嗨了起來，完全壓制不住的開心，其他幾人也面露喜色，除了白小澤杜詩琪。會後杜詩琪留到了最後，跟着靈諾亞吐槽：「這種事沒必要把我也叫來吧，那些資料我也會了解，我也不會被放假。」靈諾亞笑了笑：「詩琪你得接受，接受一個團隊，有些事情也許對你確實沒有必要，但是對團隊很重要，無論如何，你們是一體的，不可以忘記。」杜詩琪翻了個白眼，走開了。白小澤回到房間，剛洗漱結束，靈諾亞就找了過來，他打開門，靈諾亞走了進來，關上門，看着整潔乾淨的房間，沒說什麼，把給白小澤帶來的一些喝的放在桌子上后就走到了門口準備離開，他停在門口，側着頭對白小澤說：「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有些事已經發生了，要去接受。這十天與其說是給小隊的，不如說是給你的。出去好好放鬆放鬆吧。」靈諾亞似乎想說的有很多，但他只說了幾句，就離開了。白小澤看着他離開，沒說一句話，轉身上床，沒一會兒就深深睡去。

「啊！」白小澤大吼著。他再次醒了過來，又是凌晨兩點，又是被汗水打透的衣服。他又重複了昨天的一切，又來到地表屋頂。艾玖彷彿在等他一樣，坐在那，抽著煙。白小澤再次坐到她的身邊，艾玖把煙遞過來：「要來一口嗎？能緩解焦慮。」白小澤看着煙發了會兒呆，拒絕了：「我不會喜歡的。」艾玖笑了笑，把煙收了回來，嚼起了檳榔。「這是什麼？」白小澤看着她手裏的東西問著。「我只比你大不到一歲，你連這都不知道？」艾玖疑惑。「我這幾年幾乎都是在學校里度過的，能知道什麼？」白小澤回應。「哈，也是，像你們這種好學生，不知道才對。不過你們確實很被酒吧討厭呢。」艾玖吐槽著。「為什麼？」「想喝酒又沒錢，事情多酒量差，誰會喜歡你們。」白小澤聽了這幾句話，久違的笑了笑。艾玖看着，把頭轉了回去，抽了口煙：「你總算是笑了，真不容易。」白小澤的笑變成了苦笑：「那我還能做什麼呢？到處說自己可憐嗎？」艾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陪我去趟我家怎麼樣，在第三梯度還沒被毀，我要去做些事情。」艾玖笑了笑，把煙遞給他：「來一口就去。」白小澤也沒含糊，接過來就抽了一口，但緊接着就被嗆得咳個不停。艾玖哈哈大笑：「你個傻逼哈哈哈哈，你不抽我也會去。」白小澤也笑着。「你都去過了，還去幹什麼啊？」笑了一會兒，艾玖又問了起來。「有些事還是要做的，去了就知道了。」白小澤並不打算透露。「我可不會去自己想忘記的地方。」艾玖繼續吐槽。白小澤搖了搖頭：「都沒所謂了，現在生活里與我有關的，就只有這座城市和趙筱靈了。」「趙筱靈？」艾玖疑惑地問。「嗯，我們一個學校的，現在我身邊和我聯繫的以前認識的人，就只有她了。」白小澤解釋著說。「原來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那種關係呢，之前總是顯得很親密。」白小澤搖了搖頭：「不是的，只是朋友，以前確實喜歡過她，但是她也不會看上我，自然就放棄了。」艾玖聽着湊了過來，看着白小澤：「你還真是渣男，還喜歡杜詩琪對吧？」白小澤看着突然湊過來的艾玖，臉有些微紅：「你怎麼知道？」「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那麼明顯？」「你以為呢？」「真的只是看出來的？」「怎麼？你還表白了？」「沒...沒有...」「哈哈哈哈哈，看來是的了哈哈！我會保密的！」兩個沉默不語了兩個多月的人此刻終於徹底敞開心扉。

第二天，幾人一起出了基地，白小澤與艾玖攔住一輛車直接自己走了。艾玖把頭探出來：「抱歉了各位！我們有些事要處理，先走了！」剩下的米洛王大蠻趙筱靈現在原地發着呆，這一呆就是半個小時，王大蠻怒吼：「為啥基地這麼偏遠啊！連個車都沒有！」剛喊完，他就看到趙筱靈獨自上了個車，她擺了擺手：「再見大蠻！」王大蠻愣在原地，他回頭，發現米洛現在後邊一聲不吭，他以為是米洛有些傻了，但他沒注意到米洛手中的兩百元錢。

「戰爭會改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