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臣名字的由來

我叫郭天臣，孤兒，從小跟隨年邁的爺爺奶奶的長大，在我的記憶里從沒見過父母的樣子，聽我奶奶說父親曾是一名十里八村聞名都怕的小混混，父親小時候因為臉蛋白凈嘴甜，甚得爺爺喜愛，爺爺和奶奶共撫育5個孩子三男孩兩女孩，父親是最小得那一個，因為父親最小所以爺爺和奶奶甚是寵溺所以父親變得跟個小魔王一樣，周邊村子裏年齡小得或者比他大得都怕他。

90年代國家還很貧窮一些農村還沒供上電，恰恰我們村就是眾多貧困村中的一個。

因為家裏貧窮爺爺負擔不起孩子們的學費幾個孩子早早輟學，因為父親年齡小所以便留在了學校里，聽奶奶說父親在學校從沒好好聽過課隔三差五的有老師上門告狀，不是你家孩子今天在誰的書包里放了只癩蛤蟆，在誰的板凳上吐了口痰，就是在某個女生的衣服上划個口子，每次老師走了以後爺爺總是會狠狠的收拾一頓父親，任憑爺爺怎麼打罵，父親就是不知悔改，所以父親在13歲4年級的時候就離開了校園，離開校園的父親在家裏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在那個電視還不普及的年代，農村電影放映變成了孩子們最渴望的事情，每個村裏有電影的時候，附近村裏的男女老少都會如期而至。

在如往常一樣熱鬧的一次電影放映中，人們都還沉浸在抗戰電影義憤填膺的情緒中，突然聽到一聲女孩的喊叫聲：「啊！！！哪個混蛋！！！我的頭髮！！！」，然後就是一陣騷亂，有人喊叫，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四處找尋聲源，也有人看到了幾個孩子跑開的背影。

「妹子，怎麼了？「一個身形魁梧的少年趕忙來到女孩身邊，關切的問到。

」哥，有人用火柴點了我的頭髮，你看都燒焦了……」，女孩還沒說完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妹子，看清楚是誰了嗎？」少年輕撫女孩，安慰的同時急切的詢問著。

「我看像隔壁村老郭家的三兒子」，一旁的胖嬸嘟囔著。

「嬸子，你幫我把我妹子送回家，我去他們家找他！！！」少年滿臉的憤怒。

胖嬸領着女孩朝家的方向走去，怒火中燒的少年不顧身邊人的勸阻，徑直朝老郭家走來。

「郭三兒，你給我出來！「少年言語中的怒火已然掩飾不住。

」咋了，兄弟，啥事啊？「不著調的父親還在裝着沒事人一樣，弔兒郎當的回復著。

」是不是你燒了我妹子的頭髮？你閑的沒事幹了是吧，還是皮肉癢了，需要鬆快一下？？？「少年怒目圓瞪。

」誰？你說誰呢？我又沒出去，我燒你妹子頭髮幹嘛？「父親還在狡辯。

啪的一聲，耳光隨着這聲狡辯已經扇到臉上。

父親平時就是村裏的小混混，只有欺負人的份，還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辱，隨即兩個人廝打在一起。

瘦弱的父親本就不是少年的對手，兩個回合下來，已然是鼻青臉腫，衣服也已經被扯爛。

父親本就不是受氣之人，眼見打不過，回頭跑進家裏，喊來大伯二伯，兄弟兩人一見自己弟弟被人打了，也沒有問什麼情況，直接就加入了戰鬥，少年雖然魁梧，但終是寡不敵眾，不一會兒功夫，臉上也掛了彩，衣服也已經所剩無幾。

就在這時，剛澆完水從地里回來的爺爺奶奶剛好到家，看到眼前情景，趕緊制止，將幾人分開，詢問事情原委。

少年將事情如實道來，爺爺奶奶讓3個孩子牆邊罰站，領着少年簡單清洗了一下，替換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打發少年回了家。

接下來的一幕，與以往父親犯錯后並無二致，一陣皮鞭沾涼水的伺候之後，還跟着大伯二伯一頓棍棒伺候。

三個十幾歲的孩子，好像知道錯，但好像還不覺得自己需要改，一如既往的哭着睡着。

夜深了……

爺爺奶奶還沒有睡意，兩位老人甚至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管教這個不聽話到處惹事的老三，最終還是奶奶開了口「不行，就像上次二大爺說的，送戲班不管怎麼說，還能學門本事，長大了自己能養活自己，有師傅管着，也不至於出大格，能成個人」。

爺爺緩緩抬起頭「你，同意了，能捨得他了，戲班真的吃苦，不是一般孩子能受得了的」。

「去吧，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他能闖出什麼樣的禍事，到時候咱們再後悔也來不及了」奶奶雖然眼中噙著淚花，但是言語中盡顯堅定。

第二天，挨打的孩子們還沒有醒來，爺爺已經跟二大爺商量好了送父親進戲班的事情，過兩天華陽戲班正好要來縣裏演出，戲班裏的武生當家人是二大爺的表親，二大爺答應幫忙引薦。

接下來的兩天父親也沒再胡鬧，爺爺奶奶也沒有提前告知父親，在約定的日子，直接由爺爺和二大爺帶着父親來到縣城，將父親交到了戲班班主的手裏，一頓囑咐后，父親便隨着戲班趕場到下一個縣城。

父親進入戲班初期還是老實了一段時間，熟絡之後原形畢露，戲班的道具缺失了，旦角的配飾不見了，總之，戲班出現點非正常情況，必然是他在搗鬼。班主不同家人，耽誤了出場真是嚴加管教，打完之後還要接着罰站，站着睡着也是常有的事情。

跌跌打打，一晃三年就過去了，父親雖然調皮，但是人還算機靈，憑着一口還算地道的唱腔和姣好的外形，也混成了戲班裏面的武生主角，成了十里八鄉為人熟知的一個民間戲子。

本來日子也可以這樣正常走下去，可是基因裏面的頑劣是無法清除的。

在戲班下鄉的過程中，他憑藉戲子光環認識了我的母親，一來二去就有了我，那一年，他才17歲，我的母親剛剛16歲。

在他把母親領進家門的那一刻，爺爺奶奶沒有迎接新兒媳的喜悅，反而是對於兒子的這種行為再次進行了嚴厲的批判，這也直接導致了後續一些列事情的發生。

由於父母親年齡不夠法定，無法進行結婚登記，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他們隱姓埋名到外省生下來我，父親給我取名郭天臣，寓意上天都要臣服於我的腳下，這可能是他對於自己命運的不滿，以此展現對於命運的抗爭。

天不遂人願是生命的常態，在母親生下我后不到一年的時間，因為父親離開戲班沒有了經濟來源，兩個人生活的無比拮据，父親也試圖自己經營小生意，沒有資金也沒有技術，更沒有人脈，多次的嘗試終以失敗告終。

母親沒有在父親落魄的時候離開他，反而是在我剛戒奶后就出去打工補貼家用，艱難維持着這個家庭的正常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