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的法則01?死寂

你也許有一天會明白什麼，但你轉眼也許就忘了，這就像上帝給予你一個可以前進的台階，不過是虛無的，就像釣魚者和我們現在已經未來都一樣的關係。——魚

我是一個虛無的，只存在於電子世界的魚。作者把我描寫的如輕紗般存在，眼睛獃滯，令人恐懼。我其實也像薄霧，輕輕吹散，過路的也不必太在意，誰會對霧起仇恨？罷。

做小魚的時候希望長大成為父母般大的「成年魚」，大多數卻因為立場不夠堅定（也許是太餓了），聽信了魚鈎的鬼話。父母經常對我說：「不咬就餓死，咬死了勾住了就被吊上去切了吃掉。」這份工作對我們來說是一種負擔，可也是生活的必不可少。

魚兒們奮起抵抗，不停的跳出水面以示抗議，可換來卻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漁民用網捕撈上去的飯菜。罷了，不跟你們吵。你說啥就是啥，自然反應也沒錯。

魚兒們在產卵交配的時候，我遇見了那個女孩兒……她能從魚兒的眼睛裏看出情感，看得出我們在幹什麼。可惜是她聽不懂我們的話語，所以，年幼的她當時幹了一件「傻事」，也就是這傻事，讓我們看見了另外一個世界。

她大約是五歲就和漁民爸爸一起出海口海釣了，可是她看着我們同伴被殘忍殺害，就是忍不了。魚肉嘛，在鄉里也是視為黃金一般存在，道理就是窮。她一口沒吃過魚肉。這對我們來說就是有一種人把你的父母端上餐桌吃，只有一個人奮起反抗不吃，那你得感激她。你們就算一夥的了。

她每天都會去海口往海里丟石頭，是有頻率的，我們可以分辨出來不是熊孩子隨便打的水漂。我們會游上去回應她。她小時候沒有央求媽媽去給她買玩具，只是央求媽媽從今往後每日來海邊一次。

再漲一點年紀，她就經常勸阻爸媽殺魚的行動，即便你沒有像狗一樣的嗅覺你也可以聞出來，她身上沒有魚味。她不殺也不吃。不是和尚，也不是普通人。

足夠上大學時，爸媽資助她上了大學，被同學霸凌嘲笑，把鼻子打出血來，把身體搞得遍體凌傷回到家裏，甚至懷上了不知是誰的孩子。這不是她預想中的「城裏的孩子」會做出來的事，父母辦了退學休學，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好好養身體。

「不要……我不要……」那時候心痛的是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裏可不是什麼人類的孩子，我看得出。胎動每天都在折磨她的身體。她不敢去醫院，不敢把自己的事情公開於眾。懦弱者是無能的，何必是一個女孩子。無奈之下……

撲通…撲通…咕嚕咕嚕…一陣呻吟的聲音響起。「救……我……」聽到一齊喘息聲之後，她漸漸墜落。

「人，人類？！」什麼？！

那個女孩跳下了海，我當時還沒發現我變成了人類，一心想着救她。

沒有了魚鰭和魚尾來保持平衡，我游的比往常費力些。

被我拉起來之後，她化為了泡沫，虛無，憂傷。沒了，就這麼沒了。死就是如此的強大，沒了就是沒了。你小時候也教過。家裏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是，以另一種方式陪伴自己這種話也不必會是假的。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她的死確實對我來說壓力山大，愛的人在自己的手心裏離世是我不能接受的，也正因此，一群卵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群人類和魚類之間生出的胚胎，在黃色的保護膜里有一群蜷縮的人型胚胎。嬰兒們露出和她一樣的笑臉，真摯，可愛。這也是我僅能想到的安慰。

這時候我才有的時間去觀察自己。我自己的四肢已經完全成長出來人樣，和胚胎里的孩子們還有些出入。他們是美人魚的第一代人魚，是世界的驕傲。

咽了一口唾沫，我昂起頭看向自己的同伴，他們還是魚類，有的吸入了女孩的靈氣長為半人半魚之型。這一切都是恐懼與未知，我還有些無奈。畢竟我是其中唯一一個最像人類的魚類了，隨之為王。

捧起卵，我們商量著一起撫養，把它們放在一個深海里巨大的蚌殼裏，裏面有很多柔軟舒適的藻類植物，可以用作墊子來幫助孵化小寶貝們。

「她把自己生命最後的靈氣給予你們，咱們就把她的孩子撫養成大吧。不欠她怎樣？」我在哄他們。畢竟孩子光靠我一人可是不能撫養的過來的。

最胖的肥頭人魚道：「這我倒覺得不排斥，畢竟它身體里有我們魚類的基因，誰的孩子我目前不知道就是了！但是有我們魚類的五臟六腑，有我們的血液，就是我們的同伴！我們的後代！」說罷看向我：兄弟，替你出氣了。以後就靠你了。

我點點頭：「你們看它們的魚尾，和我們之前就是一樣的，大家都出一份力，畢竟那女孩兒不吃魚，和魚為伴。懷上魚的孩子，也有我們的責任。她也挨了不少罪，我也應該是要上門道謝的。」

大家紛紛點頭。聽到我後半句又搖搖頭。

「我說的什麼不對嗎？這是禮尚往來啊！」

「罷，罷。那不是上門送死嗎，不去，不去。」臣民們搖頭嘆息，「禮尚往來人盡皆知，可即便是天敵之關係，也千萬不要惹，小心行事。」他們怕我賠了性命進去。以後很多之事還要我判斷大局，不希望我去。

正是黃昏時分，我覺得還是三思而後行。

過了幾個月後的日子，胚胎們已經基本成型，黃色的胚胎脫落，不復存在。我抱起來一個最虛弱的孩子起來，可能是剛剛出生，抱起之後頭就耷拉到肩上呼呼酣睡起來。「這是…困了？」

魚兒的營養是浮游生物，可魚人不是。一到兩個月就可以去吃藻類植物了，裏面有一個魚人最壯實，發育的最早。「爸爸！爸爸！」他就是章竹宜。

孩子們也認他做老大，而那個最虛弱的孩子還是在他懷裏昏睡。他把她視為珍寶，因為她長得最像她的媽媽，人魚的母親，哈利姆特斯卡?海林娜依。

名字很長，起的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