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

任務

八年後。。

余歡閉着雙眸,能依稀見得像羽扇般黑色長睫毛,搖曳生姿,她躺在碧清水瓦的樓台之上,感受着瓦片傳來的絲絲冰涼。

正是月滿團圓之日,濃重的血腥味一點也不影響那月的皎潔如霞,它還是像聖母的光環一般,柔和的灑在每一處。

讓整個夜恬靜美好。

而血液也在無聲中深入這本是歡聲笑語的院子。

八年,余歡成為了千餘城第一死侍。

城主親賜了名字叫余歡。素兒這個名字從此再也沒被人提起過。

「余歡」充分的歡娛之意。

可主人給余歡起這麼個名字不是為了讓她歡心。

只是想讓她領千餘閣的歡欣罷了。

「走。」

藍田將余歡喚醒。

「美甜,她?」

這些年,她早已成了一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她都下的去手。

可她深入這宅子,與那孩子朝夕相處。在她身邊伺候她的衣食。

那是個極懂事的孩子。她還記得她受了主家的責難,只有她跑來將手裏的蘋果遞於自己,看到自己淺笑,才安然離開。

她想起剛剛那個孩子滿目淚水哭着讓她抱抱,她下意識的想將那個孩子抱起,卻被藍田攔住。

她想起幼時,她也如這孩童一般。

而她的父親卻將他一腳踢開一樣,可她仍然在他身後寸步不離,唯一不同的時她沒有哭,因為眼淚只會換來父親更大的怒氣。

余歡知道那個孩子對她有着本能的依賴與信任。

可她如今如她的父親一般,不配承受。

「余歡,你應該清楚,上面的命令是一個不留。」

這八年讓藍田這等儒雅溫良的男子都變的如此麻木。

她還記得她在人間地獄初遇他時,碧藍的眼睛裏,還滿眼的光芒。

如今他越發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已經再也看不到眼底的那抹帶着情緒的藍色。

「我怎會不知。」

說罷余歡便起身離開。身影隱默在這血夜中。

「恭迎舵主,舵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地下暗室,余歡跪着,盡量撕扯的自己的聲帶,回應的只有冰冷的回聲。

「舵主,御風寶劍已經到手。」

余歡呈上手裏的寶劍,她有試圖將這劍打開,可這劍果然如傳說版是認主人。越是用力反而扣的越緊。

「乾的很好,都退下吧。余歡你留下。」

轉眼間的跪在冰冷地面的死侍四散開來。

無聲無息的還了這黑夜一片寂靜。

「這是悲歌城城主的資料,你的任務是:

卧底到悲歌城找到玉龍珠的下落,還有全身而退時殺了悲歌城城主寒哀。」

「是。」

余歡簡單爽利的應到,對於這她再熟悉不過了。

「屬下,恭送舵主。」

直到那身穿黑斗篷的男子消失在自己面前,余歡才不急不慢的撿起被扔地上的小冊子。

起身離開。

「悲歌城主。現如今四大城主之一。八年前與北城王一同進宮受封。封號悲歌王,又稱其為哀王。。。。。

三年前,不知為何,哀王違逆君上,關城閉門,自立門戶。

哀王通亥年亥月年亥時生人。。。。。。」

茗煙在燭火之下讀著冊子。

「呵,看來這成王封伯的人,果真都是順應天命的,這生辰都如此獨特,這麼算來,五天後就是他的三十九歲的壽辰了。」

鷹眼接過冊子吐槽到。

「這哀王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城主。在位期間一直都在為百姓所謀划,這幾年雖說不上是匡時濟俗,但一直以來也是扶危濟困,深受百姓愛戴。這城中景象也是亂世之中難得一見的安靜喜樂。」

藍田在一旁接話。

「哀王只有一妻一妾,對於這種地位的男人來說也實屬難得。竟連個通房都沒有,看來並非好色之徒。色誘這條路是走不通的。再說他這妻子,是先皇的長公主____凌波公主。聽聞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出嫁之時,還有百官為之送嫁。算是我朝成立以來,最為盛大的婚禮了」

鷹眼繼續說道。

「不愧是鷹眼,這冊子上沒有的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余歡習慣性的誇獎。

「不知哀王反后她是如何自處的,想來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茗煙聽到這裏難免感慨道。

緊接着又說道

「只是這哀王身下僅有一兒一女皆是正妻所出。如果不是夫妻情深,那必定是凌波公主有着過人的手段了。」

「那這一家的漏洞你查到了嗎。」

余歡轉頭看向趴在冰玉床上的鷹眼。

「寒北欽。」

「寒北欽?」

「這個寒北欽,以是弱冠之年。三日之後便會與北城王的女兒北雯婷成婚。這北城王如今名義上還是樂國的臣子,現在居然要把女兒嫁給這謀逆之人。真不知是說他虎呢。還是怪現在的君上太過無能。」

鷹眼翹起二郎腿,語氣中儘是嘲諷。

「好,我清楚了。散了吧。」

余歡迅速將冊子看后,捻起火將它焚掉。藍田將最後一絲光亮滅掉。黑暗再次將余歡包裹住。

。。。。。。。

「我就知道的你在這裏。」

是茗煙,她再也不是那個膽小隻能靠她來搭救的小女孩了,如今已是出落很有模樣了,余歡每次見她都會想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好看的面容,梨渦淺笑,杏眼如春,似是不像這人間的人物般,出塵絕世。

「你帶了上好的女兒紅給我。」

「你這鼻子還真是靈,都趕上那狗鼻子了。」

茗煙俏皮的與余歡開起玩笑。余歡對她寵溺,只是微笑着聽她調笑。

瓶塞拔下,自是一股悠然酒香就飄入余歡鼻中。

醉人心魄

「這香味,怕至少是有個十年了。」

「錯了,是八年。當年我們一起埋在驪山崖上的。」

「我一直說取了來喝。你一直不許。今怎麼捨得了。」

「我知道你這次任務兇險,與往日不同。又無人能助你,向來又不能為你做些什麼。知道你終日惦記着酒,便走了一趟,替你取來。」

「你這身子。驪山之崖你怎去的。怎麼也不知叫上我。」

「行了,我怎麼說也是一死侍。不要總把我當過大家小姐一樣寵著。怕是真成了一個廢物。連累你們一生了。」

「茗煙。我說過我護你一生。就算賭上我的性命。」

「我知道。」

說着茗煙莫名覺得眼眶一熱。將酒至於琉璃杯中遞於余歡。

余歡飲下一口,甚是舒爽。

「今日高興,我與你共飲。」

說着茗煙也抬起酒杯要一飲而盡。卻被余歡攔下。

「別鬧,你這身子不能飲酒。」

「我這身子已經好多了。」

茗煙不顧阻攔將酒飲下。

「嗯。咳咳。」

茗煙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余歡從懷裏套出一個玉瓶遞給茗煙。

「給。應該對你的傷有效。」

兩年前他們外出執行任務,茗煙為余歡擋下一箭,箭上塗有劇毒,雖說藍田拼盡全力將她救下。

但卻落下了這咳嗦的病根。平日裏只是簡單的咳嗦兩聲,並無大礙。

只是一到冬日竟然會咳出血來。可去問藍田他總說無礙。

這病餘歡一直惦記着,這幾年沒少到處搜羅補品,茗煙總笑話她一個絕命死侍卻總是上些江湖郎中的當。

這不前幾日又不知在哪得了這偏方,急急的問過藍田看了說是無礙。

便取了這陳露配以雪蓮,人蔘,阿膠,白芍等七位藥材,捻成這藥丸配與瓶中。

「每日三粒記得按時服用,我知道你嗓子細,又不喜吃藥,就特意攆成這小藥丸,還配了香蜜方便你服用。」

茗煙:「我這病就這樣了,你又何苦填這些麻煩呢。」

「若不是為我,你也不至於受這麼多苦。」

「你要是這般說,當年若不是你,我早死在人間地獄了,又怎能活到今天呢。」

茗煙溫柔的接過余歡手裏的葯服了下去,隨即便握住余歡的手,彎起那月牙般的眼睛。

看着這雙還是如此清澈的眸子,讓余歡想起了八年前的人間地獄。

八年了,唯一不變的清明也是有她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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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侍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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