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折磨

迷迷糊糊間，盧海感覺自己的身體異常沉重，自己似乎睡了很久，身體的極度不協調感傳入大腦。

盧海費力的睜開眼，他努力的想看清周圍的事物。

數不盡的疲勞感與飢餓感充斥着盧海的大腦。

「我這是在哪？」

映入眼帘的，是暗黃色的泥土天花板，時不時還會掉落幾粒黃土，這是一間狹窄的房間，四周的牆上掛滿了各種沾染血跡的鐵質工具，房間角落還燃燒着一盆炭火，時不時跳動幾顆火星。

盧海此時正平躺在木製的床板上，一股股腥臭難聞的味道刺激著盧海的鼻腔，他的四肢被堅硬的鐵鏈死死鎖住，動彈不得。

「呵呵，不愧是夜靈，那麼重的傷，居然也能活下來。」

蒼老且沙啞的聲音響起，盧海扭過頭，看向聲源處的那位老者。

老者衣衫破舊，上面沾染著凝固的血液，他坐在木凳上，滿頭銀絲遮蓋住了他的面龐，兩顆眼珠子炯炯有神的看着盧海，干扁的手指反覆抓撓著枯瘦的小腿，小腿上儘是抓痕，看的人心驚膽顫。

老者身旁立着小木桌，上面放着一盞油燈。

盧海咽了口唾沫，他顫顫巍巍的問道：

「這，這裏是哪……」

「呵呵呵，不知道呢，這裏是哪呢？」

老者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油燈，半瘸半拐的靠近著盧海，盧海看見老者靠近，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在恐懼。

老者提着油燈，仔細觀察著盧海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另一隻手時不時撫摸幾下，這讓盧海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老者將油燈靠近盧海腦袋，並將臉湊了上來。盧海可以聞到老者身上那讓人作嘔的腥臭味，他也因此得以觀察到老者那恐怖的五官。

老者的鼻子似乎被硬生生挖走一般，只有一堆肉球毫無規律的粘在上面，他乾裂的嘴唇中只剩下幾顆泛黃的牙齒。老者笑了起來，他可以看出盧海眼中那濃厚的恐懼。

「吶，你是不是在怕我。」

撲面而來的口臭讓盧海幾乎昏迷過去，那味道，就好比腐魚混合著大蒜又夾雜了點爛掉的臭雞蛋味，令人作嘔。

老者享受的摩挲著盧海的臉龐，手掌接近了盧海那充斥着恐慌的眼睛時，老者的手停了下來，他笑着說：

「你的眼神，我好喜歡……我，我能擁有嗎？！」

老者狀態逐漸癲狂，他手指顫抖著，顫抖著，突然一個用力，在盧海痛苦的喊叫聲中，他大笑着，硬生生把盧海的一顆眼珠子挖了下來。

「呃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美啊，你快看，它好美啊……」

老者將那血淋淋的眼珠子顫抖著遞到盧海面前，無視盧海痛苦的喊叫，自顧自說着：

「吶，我能吃了它嗎？吶！我能吃了它嗎？」

盧海喊叫聲逐漸減弱，直至昏迷。

老者突然將手中的油燈扔掉，將那顆眼珠子塞入自己嘴裏，陶醉的品嘗著，

「美味！無比美味！！」

老者彎下腰，如同虔誠的信徒一般跪在地上。老者閉上眼，回味着這份味道，他看着手中還殘留血跡，不顧形象的舔舐起來。

或許是再次被這份「可口的味道」刺激到味蕾，老者激動的躺在地上，抽搐著。

油燈正好落在盧海身上，燈油灑落，火焰傳播，瞬間點燃了盧海身上的衣物。

這股火焰又將由於疼痛而昏迷的盧海給燒醒，火勢迅速蔓延，灼痛感在一瞬間擠爆了盧海的大腦，

「呃啊啊啊！！！！！」

盧海痛苦的嘶吼聲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直至現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遭受如此折磨。

「嘭！」

房間大門被一腳踹開，

「夠了！別讓他燒死了！我們還需要從他口中挖出更多信息！」

一位中年男子一眼看見了在火焰中痛苦掙扎的盧海和躺在地上享受着美味而不斷抽搐的老者。

中年男子拎起在房間角落裝滿水的大木桶，迅速將水撲在盧海身上。

此時的盧海再次因為過度疼痛而陷入了昏迷。

撲滅了盧海身上熊熊燃燒的烈火后，中年男子迅速上前查看盧海狀況，確認盧海還有呼吸，他鬆了口氣。

————

再次醒來時，盧海由於恐懼的本能不停掙扎著，嘴裏大喊：

「不要，不要！不要！！不……嗚……」

盧海的臉被一張大手抓住，打斷了他的喊叫，他的眼睛透過指縫看見了一位中年男子。

此時的盧海被綁在一根木樁上，雙手被反綁在木樁另一側。

盧海面前，除去抓着自己臉頰的中年男子，還有一位眯着眼的老者以及……一位少年。

中年男子見盧海不再尖叫，鬆開了手，嫌棄的從懷中抽出一張紙巾擦拭着手掌。

面前的三人穿着中國古時宋代貴族式的那種衣袍，盤著長發。

盧海不敢說話，之前的痛苦還殘留在他的腦海中。

再觀盧海自身，他發現自己的視線是正常的，盧海被挖去的另一顆眼珠子居然重新長了回來！

不僅如此，他身上完全沒有燒傷的痕迹，他似乎……不再是他。

眯着眼的老者不怒自威，透露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老者緩慢開口，說道：

「洛水，想必你也不想再遭受之前那般的折磨，那麼，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老夫。」

想起那地獄般的痛苦，盧海的眼睛隱隱作痛，但說到配合，他全然不知情，什麼配合？還有，洛水是誰？是自己嗎？

見盧海不說話，老者看向男子，點了點頭。

男子見狀，一拳毫不留情的擊打在盧海腹部。

盧海腹部遭痛，疼的面部扭曲，一陣乾嘔。

「呃——」

又是一拳，盧海疼的只想蜷縮在地，奈何身體被死死捆住，動彈不得。

男子本想再來一拳，卻被老者制止。

老者背着手，緩慢上前。

「怎麼樣？清醒了沒有？願不願意配合老夫？」

盧海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被打的錯位了，一口鮮血湧上咽喉，他不敢噴出，費力的將血液吞了回去，奈何還是有些許血液自盧海嘴角流出。

痛到說不出話來了的盧海只能瘋狂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老者似乎很滿意，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說吧，你們剩餘在雲留城潛伏的夜靈都是誰，根據地在哪。」

盧海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對當前的情況根本一點也不知道，要他怎麼說？

「我，我不知道……」

老者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背過身去，

「看來，是教訓吃的不夠多啊～」

「等一下，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我是穿越過來的！我也不叫洛水，我是盧海，我是……呃啊——」

話未說完，男子又對着盧海腹部來了一記重擊。盧海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呵呵，看來你記性不太好，那讓他們幫你回憶回憶吧。」

老者說完，轉身就走，少年獃獃的看了眼盧海，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的人背脊發涼。

少年緊跟着老者離開了。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一拳又一拳的招呼在盧海身上，不見絲毫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