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隻,喵!干架

第一百零三隻,喵!干架

山間的時光是安逸的,枯黃的樹葉別有韻味。打開窗,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飄向鼻尖,這大約是臨近冬季的最後一波點綴。

傍晚來得及快,霞光逐漸披上山頭,金燦燦,襯得山上橘紅的樹葉越發火紅透亮。倚在窗邊,我靜靜欣賞絢爛多變的深秋晚霞,繽紛的顏色倒映在瞳孔間,霞光似錦。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說得大約就是本姑娘了,噢嚯嚯嚯......

正在姑奶奶自我陶醉之時,卻見一隻大黑鳥從天而降,落在眼前。對方身姿高大,直接擋住我全部門窗,一整個陰影遮臉,烏雲蓋頂。

比他身形更黑的,是那張嚴肅沒有表情的大方臉,眼神鄙夷、淡漠冰冷,一臉的生無可戀:「你什麼時候再去問?」

「大哥,你不會自己問嗎?」,我反懟道。

「不會!」

「哇,好理直氣壯啊!」

來者正是太平,我曉得他心中急躁不安穩;事關天式,我亦焦急,可這事哪裏是急得來的。

撓了撓下巴,姑奶奶心思飛速轉動:「其實吧,這事說難也不難......」

太平一臉平和:「說~」

看了看對方,我隱晦地旁敲側擊:「第一,山神婆婆平日裏最好打麻將;這第二么......你也看見了,山神婆婆平日裏最喜歡那些個沒有腦子、缺心眼的品種......」

言盡於此,不知太平聽后是個什麼想法,總之這傢伙很快就撲棱著翅膀飛走了。沒腦子、缺心眼的品種......我也很好奇,這廝究竟是去找誰求助了?

於是日暮降臨時分,我出房間找太平他們吃晚飯,卻見三個人都不在房間,心中頓時大喜,想來太平是把另外兩個人都找去了,他倒是聰明。

而後我便一個人下樓去後院尋找他們,誰知半路竟碰上個找茬的。

我這方在長廊上好好走着,突然一排飛針沖着姑奶奶貌美如花的臉就過來了,立刻一個閃避過後,再抬眼,就見對方身影飛躍,已經跳出民宿的圍牆。

這能忍?

二話不說我就追了上去,手拿大砍刀從牆頭躍出牆外時,對方也正在院牆外圍等着我,手拿兩隻銅黑色漁叉,眼神緊緊盯着從牆上下落的我,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渾身青紫色的皮膚,包括臉蛋;一套藍黑色的緊身短袖,配長裙;編成麻花的辮子,還有精靈耳;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很陌生的妖精,除了那張鵝蛋臉孔和臉孔上的豆豆眼倒是十分眼熟。

換上一套自己原本的裝備,似乎比白日在前台看着要更顯瘦一些,她手中的兩隻漁叉,約莫都有八十公分,和她瘦高的身形十分匹配。

它如此怒氣沖沖地要找我麻煩,無非是因為方才我在它身上下幻術的事。現下她掙脫了,找上門,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不過,姑奶奶可不後悔,這純屬是它自找的。

「卑鄙!」,對方擺出干架的造型,張口就先行咒罵。

誒呀!姑奶奶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橫著走,還怪別人當道的,真是無理取鬧的清新脫俗。

「呵呵」,我提着大砍刀冷諷道:「在山神婆婆這兒幹活的,就沒人敢不叫我姑奶奶,我看,你也別例外了,今天就讓姑奶奶教教你什麼叫做人的規矩。」

「呸,誰要做人!」

說完,我倆就動起手來。

雙方打鬥之間,身法不固定,我的綠瞳就拿它沒辦法。

對方的麻花辮內暗藏許多小針,與我的飛刀是不相上下。它一個甩頭飛出許多暗針,我的彎刀揚氣,刃如秋葉;二者爭鋒相對,勢力相當。

不過那漁叉也不知從哪裏淘來的,十分精緻。看對方拿在手中很輕巧,打在我的彎刀上卻力似千斤,刃口鋒利,泛著亮銅色的光芒,只一個來回就將我的彎刀砍出一道口子來。

眼看不多時一對彎刀就要報廢,我也不着急。這玩意本就是拿貓爪子指甲做的,要多少有多少,算不得什麼藏品。

而且姑奶奶的真本事還沒露出來呢~

扔掉刀刃卷邊的刀,我一個閃跳,落在一旁的高枝樹杈上。

「怎麼?怕了?」,對方氣焰很是囂張,笑容肆意讓人討厭。

「呵呵,怕?怕你等會兒哭啊~」

自從妖精霍亂的年代過去,姑奶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露出過半妖身了。伸手撐個攔腰,手掌再落地時,黝黑的指甲已經長如指節,漆黑光滑的尾巴從長裙中裸露,牢牢鈎住樹椏,黃綠色的瞳孔充盈在整個眼眶之中。

睫毛微顫,我掛着樹枝,飛快翻越出去,速度敏捷於常人的十幾倍。待山鬼還沒反應過來時,姑奶奶就已經將她手裏兩把紅銅色的漁叉打飛出去。

失去漁叉的它同樣赤手空拳,沒敢去撿武器,就飛速向各個方向發去暗針,防止我向它靠近,然而這些小針在姑奶奶的眼裏,早已不是與方才同樣的速度。

堂堂二十四鬼之一的魈也不過如此,在我的快速閃躲和攻擊下,原本脾氣就暴躁的它,早已在瀕臨崩潰的界點,沒有招式的胡亂揮舞著,最後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甩着我伸縮自如的小尾巴,姑奶奶怡然自得慢悠悠向對方靠近:「服嗎?」

妖和鬼都沒有汗水,山鬼只是大口喘著氣,顯得十分疲累,不過依舊是那副鄙夷的表情,良久,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吐出一句「你......你很奇怪」來。

奇怪?不就是人造半妖么,雖然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

「說姑奶奶奇怪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一個。」,我笑容淺淺,深藏傲嬌卻不露。

未免叫人瞧見,給山神婆婆惹出麻煩,我還是老老實實穿過林子,繞過圍牆,再重新從大門走入,穿堂,再度來到後院尋人。

鼻子一嗅,瞬間就找到包廂所在。剛打贏一架的我,挺胸抬頭,興緻昂揚,邁著愉悅的小步伐,推開後院眾多房門的一間,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

推門而入的一霎那,一塊臭氣熏天的抹布就當面襲來,正中姑奶奶的天靈蓋。不是不想躲,是對方伸手太快,沒躲得開,況且能幹出這種事的也沒旁人。

頭一低,抹布墜地,忍着臉頰上殘留的臭氣,我無奈一笑:「嘿嘿,婆婆~」

「七筒~」

「西風~」

「碰~」

裏頭麻將落於枱面的聲音正是熱鬧,竟沒有一人抬頭看我。

老太婆雖沒什麼表情,不過看上去心情還挺好。對面三個人就慘了,不是抓耳撓腮就是苦大仇深,還有一個眉頭緊鎖......

關上門,我倚在門邊聽着他們繼續「啪嗒啪嗒」的「打鬥」聲,四四方方的小包廂,除了出牌的說話聲,氛圍竟比外頭黑幕下的山林還要靜寂一些。

不多時,就見山神婆婆把牌一推,不動聲色的喜上眉梢,又胡了!

小由離我近一些,能看見她一臉哀怨的從櫃里摸出最後兩張塑料板板,又不得不恭恭敬敬的遞出去,連嘴角都泛著苦味。

黃彰和太平分別坐在小由的左右兩邊,太平除了眉頭都擠在一塊兒,其他似乎還好,塑料板板也比由小六要多幾枚;至於黃彰么......那個天生沒腦子的早已是半毛都拿不出來了。

「你,賒欠五十八。」,隨即就聽山神婆婆算著黃鼠狼的帳。

哇,賒欠五十八?就人類的玩法來說,一般一個板板並不代表一個板板,它屬於一個幾號,它可以是五元,也可以是十元,還可以是一百。

所以這個賒欠五十八會是多少?我驚訝且興奮地問向小由:「怎麼算,一個板板是多少?」

轉頭凄怨地看着我,由小六扁了扁嘴道:「一個板板,一個心愿。」

「哈?」,我先是震驚,隨後又想開了。

這是山神婆婆的老梗了,以心愿為賭注,太平大約也是想藉此贏老太婆一把,好正大光明問妖王的事,卻沒想到......嘖嘖嘖......賒欠只是賒著的,另外輸掉的還未算吧~

「還玩嗎?」,老太婆一副氣定神閑,穩如泰山的樣子。

「玩!」,黃鼠狼高聲回答,似是輸急眼兒了。

太平有所求,自然不會說不玩;剩下由小六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就差把「救救我」仨字寫臉上了:「你玩嗎?」

這頭還沒等我回答,就見山神婆婆不知從哪又找來一塊抹布正往我這裏飛翔,隨即還有一頓臭罵:「你很閑啊?!好好的居然跟那個死丫頭一起拆我的後院?我看你是皮癢了,要不要我去把鼠五找來,把它的皮換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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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不許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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