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電話
當天下午，我牽着飯糰去外灘散步，途中有兩個小姑娘問飯糰是不是女生，我解釋說它是男生，兩個小女孩有點失望，聊了兩句就分開了。然後，我又回中央大道那家地下酒吧喝了兩杯。在那裏我碰到老朋友柯洛雷，就邀請他到我家再喝幾杯。
回到家打開房門，馬爾法正在替大家調酒，在場的有老鄰居葵音夫婦、馬爾法的閨蜜章華，還有一個我沒聽清楚名字的男人，然後還有郭蘿西。郭蘿西說想跟我談談，於是我便拉她進了卧室，她一手拿着酒，蹦蹦跳跳地跟了過來。
一坐下，她立刻就開門見山。「你覺得是我父親殺了她嗎，智存？」
「沒有，」我說，「我為什麼要這樣想？」
「正常人都會這樣想吧！警方現在已經—呃，我問你，你知道她是我父親的情婦，對不對？」
我點點頭沒有否認。「我認識他們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她目光在手裏的酒杯上，「他是我父親，可我從來沒喜歡過他！我也從沒喜歡過媽媽。」她突然抬起頭，盯着我的眼睛，「我也不喜歡李浩成。」李浩成是她母親謝心心與再婚對象的孩子，是郭蘿西她弟弟。
「不用為這種事煩惱。」我摸了摸她的頭，「不喜歡自己親戚的人多著去了。」
「那你喜歡他們嗎？」
「誰？我的親戚？」
「我的！」她嘟個嘴瞪了我一眼，「還有，別還把我當成個十二歲小女孩一樣跟我講話！」
「我哪有。」我解釋著，「我只是喝的有點多了。」
「沒看出來！」
我看了她一會，搖了搖頭。「你還好，只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罷了。你那兩個父親母親我可就相處不來了。」
「我們到底哪裏有問題？」她問着我，沒有反駁我之前的話，似乎真的想知道。
「你們每個人理由不一樣。從你開始說，你——」
這時葵音突然打開了門，說：「出來再喝兩杯，智存。」
「你先等會。」
「順便把美女也帶出來。」他朝郭蘿西偷瞟了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郭蘿西似乎是察覺到了，但沒有理會，繼續對銀智存說：「我想你應該不認識李煥禹。」
「你母親的再婚對象？」
「呵呵，有些人這輩子就是走運，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樣甜。呵呵，這就是我媽，剛跟那個瘋子離婚，然後又嫁給這個小白臉。」郭蘿西眼眶都已經濕潤了，抽泣著吸了口氣，然後又問道：「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智存？」她看起來就像個擔驚受怕的孩子。
我用手臂從背後抱住她，儘可能用柔和的語氣安慰著。她趴在我脖子旁邊哭了起來。衣櫃旁的電話響起，隔壁房間的音響里傳來《天亮啦》的音樂。我看她的酒杯已經空了，便說：「我們出去看看他們吧。」
我剛要起身，她拽住我，再度抽泣了起來。「你不能丟下我不管。」
「我不太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不要嘲弄我。」她的語氣已經有些低聲下氣。
門被打開，馬爾法進來接電話，看到此景詫異地看着我。我隔着郭蘿西的頭，向她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馬爾法對着話筒「喂」的時候，郭蘿西迅速一下子逃離我的懷抱，低下頭紅著臉說：「對，對不起，」她有些磕磕巴巴，「我不是想——」
馬爾法給了她一個表示善意的微笑。我說：「嘿嘿，別一臉傻氣。」然後找出一張手帕遞給郭蘿西。她一把接過，擦了擦眼角的濕潤。
馬爾法繼續對着電話那頭說道：「好的好的，我去看看他在不在。我能問一下你是哪位嗎？」她捂住話筒，對我說：「是一位自稱張先生的，你要跟他講話嗎？」
我奇怪是哪個張先生，順手接過話筒。「喂，我是銀智存。」
那頭是一個十分沙啞的聲音：「嘿嘿，是銀智存吧，嘿嘿，我可知道你以前給警察工作過好幾次。」
「敢問您尊姓大名啊？」我問他。
「我叫張顏龍。嘿嘿銀智存先生，我的名字可能對你毫無意義，但我有一事之求於你，算是一個委託吧，我相信你會感興趣的。」
「什麼樣的委託？」
「這可不能在電話里討論了，銀智存先生，不過如果你願意拿出半個小時，我敢跟你打賭你——」
「抱歉，」我回答，「我現在很忙，況且你——」
「先別着急拒絕啊，銀智存先生，這可是個——」忽然嘭的一聲巨響，很像開槍的聲音，或是重物從高處掉落的聲音。我沖電話那頭喊了好幾聲，對方沒有回應，我便掛斷了電話。
馬爾法帶着郭蘿西在梳妝台前補妝塗口紅，讓她平靜下來。我說：「是個推銷保險的傢伙，呵呵，干這行的真的話多。」然後，我便提議去客廳再喝一杯。
我走出房間，和老鄰居聊了起來。餐桌前趴着睡覺的飯糰聽到我的腳步，邁著小步過來，前爪又搭在我大腿上，用頭蹭着我腿肚子。我給音響里的音樂換了一首，又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郭蘿西這時已經看起來正常了許多，和馬爾法與葵音的妻子三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葵音走過來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他目光投向正在愉快聊天的三個女人，問我：「你從哪找來這麼個金髮小美妞的？」
「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哪個石頭？」他問，「花果山上的嗎？」
我倆也互相扯皮，聊些有的沒的。
我看到沙發上那張晚報，便拿起來。最上面的標題這樣寫的：
朱雅麗生前曾被勒索！/朱雅麗父母已認屍！/郭楠特依舊行蹤不明！
馬爾法這時過來，靠在我胳膊旁，低聲說：「我剛才邀請郭蘿西她跟我們一起吃晚飯了。對這個孩子好一點吧。她心情糟糕透了。」
「都聽你的。」我轉過頭，房間另一邊的郭蘿西正被葵音的無聊笑話逗得哈哈大笑。「要是你卷進別人的麻煩里，可別指望我會在你蒙進被子裏偷抹眼淚的時候吻你。」
她聽懂了我的意思。「哼，我才不會，我親愛的大偵探。別再看這個了。」她從我手裏奪過報紙，藏到電視機後面，我看不見的地方。
【作者題外話】：故事開始奇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