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夥伴被全程監視這是前所未有的，姓王的想幹什麼？

「小人！」鄭桐握緊了拳頭：「丫的王冬瓜你暈倒還要上門探查，袁軍沒事他倒送溫暖送人情，投機分子小人...」

「不稀罕他的錢我扔他臉去。」區別對待讓袁軍氣憤不已，那張大團結被揉成了團，二愣子轉身闊步好像要去決鬥。

「打住，都打住。」岳明壓了壓手：「生活原本不易何況這種世道。能做到不昧良心不害人就不錯了，你們不是沒見過別人是怎麼弄的，姓王的沒把老頭子們往死里整所以別計較要感恩。」

「岳明你變了。」袁軍牛眼瞪大彷彿在重新認識夥伴:「平時你不架梁拔火就算髮慈悲了，今天還勸慰寬解...四眼你覺得沒？」

「哈，人總要學着長大不是。」岳明笑笑從褲兜里掏出梅花表：「收穫巨大就是不趁手，改改去。」

少年人煩惱來得快去得更快，三人大呼小叫你追我趕七拐八彎進了一條衚衕。岳明掃了一眼嘴角揚了起來，找的就是你且等著。

梅花表是皮帶的，這些年下來不是原配的，不過岳明不準備換就打個眼。原本眨眼工夫的事他和鐘錶匠嘮了半天，如這表的來歷、保管的竅要、還問進了水怎麼辦等等。

袁軍受不了這麼磨嘰招呼一聲先走了。老頭子的變化，王主任的變化，岳明的推測他要向老娘報喜。

那張大團結也要有個說法，家裏的事老娘說了算這十塊錢不一定保得住當然他也不想保。老頭子們已經不太一樣，他可不想和夥伴們起了隔閡。

什麼叫表裏不一，袁軍一走岳明在鄭桐耳邊交代了幾句。眼鏡笑得見眉不見眼，他經常出歪點子可跟岳明一比差遠了，這種玩法又刺激又解氣你就瞧好吧。

單獨行動好，再經過那個拐角時岳明停了車。

也不下車就用單腳點着地，不經意地揚了揚手亮了亮表：「好物件，下午一點見。」

一到家岳明找了幾件工具直奔老頭子的書房，竊書不叫偷拿自家的東西肯定不叫竊。他希望老頭子多存點私貨，可找了一圈上鎖的不過二個抽屜。

該念芝麻開門還是老天保佑？不能念，小爺已經得到垂憐不能貪得無厭。

二個抽屜，中間那個太大老頭子公私分明應該是旁邊的那個，那麼開始吧。

溜門撬鎖是個技術活，好在是自己家裏動靜大點沒啥關係。東西很整齊，外口二個小盒中間一沓信件上面壓着一些照片深處又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梅花表的銅質logo很顯眼女式的那塊果然在裏面，很乾凈老頭子沒少擦試。

照片是全家人的其中以便宜老娘最醒目，眉目如畫溫婉嫻靜古典美女不過如此。

信件大多泛黃，從解放戰爭一直到58年，這是全家團聚的時間。

書信大抵是家書兼情書，他們相識於遼瀋戰役之後鴻雁傳信就沒斷過。老頭子有一段時間在南京任職，時間地點全對上了。

放下信件把最裏面的盒子全掏出來。娘咧，全是好東西。田黃石顏如雞油大如鵝蛋，雞血石紅艷欲滴，羊脂玉、籽玉、墨玉、還有一隻碧玉手鐲。

老頭子本是大學生又以君子如玉的周公為榜樣，叔伯送些雅件也在情理之中。這些東西不能留，萬一敗露難逃「紅衛兵」的毒手還能順藤瓜必須隨身帶走。

中間的大抽屜不能動裏面肯定有文件，不能再給老頭子扣一頂泄露國家機密裏通外國的帽子。幾個沒上鎖的一一打開，直到在最下面的小櫃箱裏找到了一個軍用公事包。

有尺有圓規等作圖工具，有指南針望遠鏡等物件，不愧是軍人出身只要調令一下就能挎包出征。

岳明心裏贊了一聲，小爺也算出征所以你被徵用了嘿嘿

把重要的東西歸置一下又從書櫃里抽了本革命讀物蓋面，搜檢完畢后把桌上的筆筒端在手裏細看起來。

江西老家那邊的物件多半是自家的，希望不是鍾氏傳家寶啥的因為小爺要賣了你。

掃蕩完書房到主卧翻了一下，除了一張父母的合影沒有特別的東西。自己房間只有二套衣物要拿，保姆房一直空着，餐廳沒看頭只剩下客廳會客室了。

長出一口氣，地主家果然有餘糧。正如袁軍家有一個文物瓷瓶鍾家也有一對花瓶，本不該出現在副部長級別住宅里的極品。

這對寶貝肯定是國家的，不過小爺食言了先借用一下，大不了過十年後再買回來。能不能買回來，呵呵，用美元、用英鎊或許用港幣就可以了，小爺會是缺錢的主嗎。

搬完物件閉目沉思，上午的對話藏着無數信息。老頭子不點別人單點了程叔，可見此人可用可放心用。

不過岳明心裏依舊在權衡，之前老頭子講過審查期間沒人會接受照應老部下也不會。

但是按電視情節前身在陝北入伍了，因為縣城裏有老頭子的警衛員。那些人可不管老首長還在「隔離審查」更不管自己是「黑五類」子女一句話就進了部隊。

老頭子或許是不想牽連部下點名程叔也是逼急了，或者說前身的那小子憊懶到讓他失望了。那麼由我來彌補你的缺陷，那麼小爺奪舍啥的一筆勾銷了。

程叔的電話是粵省的，這又印證了電視劇的情節。前身複員后忙着搞煎餅托拉斯，黎援朝找上門直接封為經理，看中的就是他（老鐘頭）在兩廣的大量人脈。

老頭子戎馬半生絕對有幾個心腹的，而程叔肯定是最鐵桿的那種。可為啥沒印象呢，不管了嘩啦啦拔了過去。

跨越千里聲音依舊哄亮：「我是程勇，什麼情況？」

還在職，位置也不可能太低。岳明壓住過速的心率：「程叔，我是岳明在家裏打的方便嗎？」

「老師長怎麼了？快說。」對面的語氣又急又燥岳明心底大定。

「程叔，我爸還是老樣子「隔離審查」寫材料，沒受大罪身子骨挺好。」岳明給對面吃了顆定心丸：「主要是我有件私事要麻煩您。」

「說。」語氣明顯緩和下來用詞語氣一如繼往的軍人風格。

「我要去求學，香港，需要您幫忙。」

「老師長同意？」

「老頭子把家底給我了，還點了你的名字。」

「放心過來哈…」對面開懷大笑透著無盡喜悅。

「明天買票，到時候告訴您。」

「我不在素素會轉告，儘快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