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熟悉的愛

這是一處農村的小宅，院前種著些花花草草的盆栽，還有些田園小菜，一切打理的乾淨有序。老兩口對於我的出現並不陌生，有的時候我盡量不想打擾他們，我的出現會勾起他們內心深處最疼的回憶。小鬼的照片掛在正中央，這是他的家。

「叔、嬸，最近好嗎？」我放下手中提的東西，「叔，這是我給你買的按摩儀，您老試試，嬸，這是您的葯，記得按時吃。」

在這裡我沒有約束，甚至於他們就如我的父母般。

「有心了，快來坐。」明嬸招呼著，遞給我一杯茶。

明叔在我對面抽著煙，「買啥東西，我們老兩口吃穿不愁。」

「沒事，我這不無聊了，就想來看看二老，跟你們說說話。」

明嬸張羅著留我吃飯。

「小炎，其實叔很早就想和你說了，小鬼認識你，是他福氣，事情都過去兩年了，我們老兩口都學著釋懷了，你一個年輕人，也要學會放下的。不要怪叔多嘴，重情重義是好事，但你給自己的包袱太重了，孩子，你是個好孩子，但叔和嬸希望你快樂，就像小鬼平時嘻嘻哈哈的一樣。」

「叔，我會的。」吃完飯，明嬸又拉著我聊了些家常，他們也需要陪伴。

臨走時，明嬸硬是給我裝了點雞蛋和玉米，說是自家的健康，拗不過二老，我提著一袋子回家。

昏黃的路燈下，站立著一個女孩，雖未施粉黛，但姣好的面容襯上苗條的身材顯得楚楚動人，她在這裡足足站了半個多小時，她去敲過門，裡面沒有人，她就默默地站在這裡等，其實她地心裡是竊喜，那晚留宿了一夜，她知道兩年等待，她期盼的人回來了。

漫步走在這街道上，夜色漸暗，路燈的黃暈瀰漫開來，我喜歡這樣的慢，閑散的慢，可能兩年的空窗，讓我漸漸改變了心性。

我看到了路燈下站立的女孩，那是留在腦子深處的人---林小夕。

她也看到遠處走來的我，悠閑地不像是我。

我們之間地距離在不斷地拉近。

「等很長時間了嗎？」

「沒有，也就一會。」

「怎麼不在裡面，站在這裡涼。」

「沒事。」

進到屋裡，「隨便坐。」我進到廚房把明嬸給我帶的東西放好。

林小夕仔細地打量起屋子，上次來她的眼裡只有這個男人，現在她才看清房內的一切。除了沙發、茶几、床、書桌這幾樣大件外，到處是書。

她坐到沙發上，我遞給她一杯水，她小心地抿了一口。

「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她害羞地點點頭。

我走進了廚房，給她做了一碗番茄面，加了個雞蛋。

熱騰騰的面端到她的面前，「餓壞了吧，吃吧，雞蛋是明嬸給的，鍋里還蒸著玉米，也是明嬸的。」

她握著筷子，嘗了一口就停在了那裡，隨後開始抽泣。

她這是怎麼了，以前的她是多麼堅強，很少掉眼淚，現在碰到兩次，兩次都流淚。

女人的心是脆弱的，她需要愛來融化。

她淚眼婆娑，「沐亦炎，這一刻我等了兩年，這兩年你知道我是如此煎熬，你可以很輕鬆地放棄一切，我呢，我想等你冷靜之後再來找我，我抱著幻想每天勸我自己，可是我等啊等，我想過要來找你，可是你換了地方，我又拚命地到處找你，找到了我卻不敢靠近你。」

她突然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放聲大哭。

我無言以對，是我虧欠她，從警局離開后就不再聯繫，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

我抱緊了她，我知道此刻她更需要的是我的臂膀。

林小夕停止了抽泣。

「面都冷了，快吃了吧。」

看著她幸福地吃完面，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我感覺此刻她還是之前的孩子氣。在我面前她永遠可以撒嬌，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林小夕。

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有些時候喜歡悶在肚子里。而她是個開朗的女孩，她把她的全部愛都給了我。

「對不起。」兩年來我一直想對她說，只是沒有機會。

她聽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震住了，淚水又止不住向外流，「你這個混蛋，我好不容易不想哭了，又被你整哭了。」

林小夕的心裡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不負責任，而是他太重感情，才會一直在選擇逃避。其實自始自終她都沒有怪他，因為她知道他還愛著自己。

林小夕的嘴貼上了我的唇，頃刻間一切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