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年前的痛（3）

錢深的家裡，這個時候的錢深心裡有些害怕，他不知對方是貪圖他的財，還是想直接斷了他家的后，他向道上的人打聽過，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收斂了他的盛氣凌人，他看著大壯，「警察同志，不會有危險吧？」

「你是要你自己的命，還是要你兒子的命。」

「我的命怎麼可以跟我兒子的比，他才多大，我手下還有多少條命等著我。」

大壯一臉不屑，錢深的回答讓他更加憎惡眼前這個有錢人，他心裡罵他娘，嘴裡卻說：「沒事的，有我在。」

車子緩緩地駛出錢深家，朝著城南體育館開去。

城南體育館，8點多鐘的體育館已經人滿為患，嘈雜的人聲吵得人發昏，形形色色的人，前衛的著裝，花里胡哨的打扮，直衝眼球的色彩，讓人無法欣賞這獨特的美。由於只剩下兩個進出口，檢票的壓力增大，幸虧事先溝通過，增派人手，要不然這會兒恐怕堵死，出不去進不了。

我們早已就位，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出現的是誰。

小鬼在耳機里說道，「真羨慕現在的年輕人，整的一出是一出。」

「小鬼頭，發什麼牢騷，現在不是給你看免費的嗎，工作娛樂兩不誤。」任崇調侃道。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有些緊張，人員的擁擠導致空氣的沉悶，大夥的汗一直往外冒。

8點45分，錢深的賓士車開進了城南體育館。

錢深從車裡下來，他就站在體育館門口，一副焦急等待的神情，他的手心和後背已濕透。

車就停在邊上，車窗開了條縫，大壯輕聲對他說：「不要緊張，這裡到處是警察...」

每一分鐘的等待，是內心的煎熬。

九點整，電話準時響起。

「喂，錢總，你很守時。」

「我兒子怎麼樣？」

「放心，他很好。」

「我怎樣才能見到我兒子？」

「很快你們就會團聚的，20分鐘，自己駕車到城北老啤酒廠。」

電話就掛掉了，剩下錢總手足無措。

20分鐘，城南體育館至城北啤酒廠少說也有20公里，就算走的高架，20分鐘也太趕了。

大壯喊了句「操」，布置了這麼多警力，卻他媽的換地方，顯然綁匪跟我們玩起了捉迷藏。

「錢總自行駕車前往城北老啤酒廠，大壯，小鬼，小炎，我們一輛車跟上」老顧立馬改變策略，「任崇，你靜觀其變。」

計劃趕不上變化，顯然綁匪處處小心，步步為營。

一輛黑色賓士車在高架上疾馳，速度在140邁。錢深拼了命地踩油門，他知道，他現在跟綁匪在賭命，後面跟著一輛白色的豐田越野車，看速度不相上下，「哥，你能不能慢點！」我一甩方向盤「慢不了。」

城北老啤酒廠原先是望海市的龍頭企業，自產自銷的啤酒廣受好評，不過現在隨著全國各地啤酒的興起，壓榨了本地市場，早幾年老啤酒廠就倒閉了，只剩下那幾個頗具年代感的大儲罐仍屹立著。

賓士車駛進了老啤酒廠的大院，速度開始放緩，我們的車沒有跟進啤酒廠，我們都下了車，尾隨在後，錢深繞著啤酒廠轉了一圈停在了原地，他的電話又響起，「很守時嘛錢總。」

「我兒子呢？」

「我說過會讓你們團聚的，你上二樓看看，你兒子好好地睡在那裡。」

我和大壯觀察著四周，空曠的老啤酒廠靜悄悄的，

腳步聲放重點都能聽出聲響。老顧和小鬼踩著樓梯往二樓走去，錢深在我和大壯身邊，小鬼一馬當先上了二樓，二樓的窗戶都拆掉了，只剩裸露的混凝土。孩子就靜靜地躺在樓中央的地上，一動不動。小鬼發現了地上的孩子，他謹慎地貓著腰上前去查探，探了探鼻息，呼吸均勻，看樣子是睡著了。他朝著老顧大喊：「孩子在這！」

之後小鬼就上前去輕輕地抱起孩子，但在抱起的瞬間，只聽「疙瘩」一聲，小鬼下意識大喊：「，不好，有炸彈！」隨著一聲巨響，可憐小鬼和孩子屍骨無存；老顧待上前，被熱浪衝出去十幾米，頭撞到牆上，鮮血直流，暈死過去，我和大壯還有錢深被這爆炸的餘波震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任崇在耳機里大聲喊叫，我才從灰塵中探出腦袋，腦袋還嗡嗡地，我艱難地站起來，邁著踉蹌的步子去找他們，大壯也蘇醒過來，喘著粗氣，耳機里傳來任崇焦急的呼喊，而我根本聽不太清，努力擠出幾個字，「炸了！」隨後不省人事。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平躺在醫院，林小夕在我床前，我的頭還是有種嗡嗡的感覺，林小夕扶我坐起來。

「其他人怎麼樣了？」

「你和大壯受了輕微腦震蕩，老顧頭部受到撞擊，還在重症監護室，小鬼他……」林小夕哽咽。

「小鬼怎麼了？」

「他犧牲了。」我整個人像被抽幹了一樣，癱軟下去，我的淚水像水柱般開始流淌，大壯在我隔壁床嚎啕大哭。一天之內，死的死，傷的傷，我們潰敗。

接下來的日子裡，是鋪天蓋地的媒體輿論，一時間警局成了媒體焦點，失敗的營救造成了無法挽救的結局，頃刻間黯然神傷，一個還在懵懂，一個青春韶華，兩條生命就這麼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