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劍和石塊1個樣
海丁城最高的鐘樓上，兩個男人正看著一群少年對另一群少年的殺戮。
「斯皮格爾，這就是你多年為之奮鬥的目標嗎？
這就是你吹噓的『平民和貴族在巫師之旅上應該擁有完全平等的地位』
『巫師學院應該開放對平民的入學資格』？
為了這個目標，你喪失了成為四星大巫師的機會，再也沒有機會看看更上面的風景。
這真的值得嗎？」
「值得，為那群泥坑中的孩子找到一條上升的路！
犧牲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元素巫師又算什麼呢？」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輕蔑的嗤笑：
「哈哈，可真是太好笑了！
你睜大眼睛看一看，這就是你給他們尋找的上升的路嗎？
這是下地獄的路吧！
巫師學院招生的名額就這麼多，資格變多了，難免就要競爭。
平民憑什麼競爭得過那些貴族的小狼崽子。
他們正在因為你的『恩惠』，你的據理力爭，而被追殺。
本來他們娶妻生子，度過一個可能不富裕但過得去的晚年，現在都沒有了！
這都是因為你！是你殺了他們！
平民和貴族在巫師之旅上擁有平等地位？我呸！
巫師的本質是知識！知識是傳承！那些平民有傳承嗎？
他們那吃不飽穿不暖，根本沒有進行過任何騎士訓練的身子能夠走血脈巫師的路子嗎？
巫師修行的途中，煉金實驗或者是附魔實驗。
需要大量的資源，貴族可以從家族中獲取，平民呢？
這可能平等嗎？痴人說夢！」
那位名為斯皮格爾的銀髮巫師，掐滅手上的煙斗：
「奎寧巫師
你所說的，正是我想改變的！
你想想你自己說的話，合理嗎？」
奎寧搖了搖頭：
「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要他們改變才行！
可是你看，那群平民像豬玀一樣被追殺。
不敢反抗，恐懼壓倒理智。
他們能改變嗎？」
斯皮格爾好像突然間看到了什麼，用煙斗敲了敲窗檯：
「你看，豬玀也有奮起的時候，這改變不就來了嗎？」
......
馬匹嘶鳴的聲音在倉庫的門口消失，貴族皮靴踏在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屋內眾人的心隨著腳步聲起起落落。
「這群泥腿子倉皇逃串的樣子太可愛了。
讓我們猜猜，現在他們在裡面幹嘛？
一定蹲在黑暗的角落裡，祈求不被發現吧。」
領頭的奧利弗一把推開倉庫的大門。
潘森看著大門一點點打開，手裡的標槍高高舉起：
「做好裝備，這些貴族肯定料不到我們正在等著他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潘森太熟悉這些貴族的做派了，必定是眼睛長在腦門上，看不見前方的路，傲氣得像好鬥的公雞！以為自己是貴族，看到街上的狗都要踢兩腳。
傲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一片慘叫襲來，像是簽子串羊肉串一般扎了個通透。
標槍扎在奧利弗的身上，勢大力沉卻難以寸進，身軀彷彿石牆一般擋住標槍。
「是鎖子甲！
騎士鎖子甲搭上皮革內甲，這些劣質標槍不能破防，不過衝撞的力量還得身體去承受。
疼痛會讓他們劇烈的反擊！小心了！」
奧利弗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虧，
看著周邊倒下的貴族同伴，心頭閃過一絲的慶幸。
幸好是穿上了甲胄，不然已經被穿了串了！
隨即而來的又是暴怒：
「看你們一眼我都覺得髒了眼睛，你們居然還膽敢向我發起攻擊。
你們這些骯髒的爬蟲，居然敢踐踏貴族的榮耀。
各位公國的騎士，捍衛祖先的榮光。
列陣！盾擊！前進！」
騎士的常用手段，盾牌在前抵禦標槍，十字劍在後防守反擊。
那些身著甲胄逃過一劫的眾人迅速集結起來。
桃樂絲看到那些一個個熟悉的面孔：
「盾擊軍陣會大幅度提升戰鬥力，不過會把視線都注重在前方。」
潘森突然覺得桃樂絲這女的挺有意思的，至少說話上，兩個人挺有默契，不廢話！
「一切盡在掌握！」
憤怒摧毀理智，奧利弗現在只想衝到潘森的面前幹掉他，跨過一樓的樓道口，仇人就在眼前，他似乎已經聞到了勝利的味道。
潘森將大拇指和食指捏成環，放在口中輕輕一吹，便是嘹亮的口哨。
埋伏在兩旁雜物中的平民少年，有些拿著鐵鍬，有些拿著鋼釺，甚至是鋼棍和鐵片臨時做成的菜刀，一涌而出，朝著那些盾擊的少年騎士招呼上去。
比起十字劍來說，這些都是粗劣不堪，不值一提的。
但在作用上來說，都一樣，大差不差，捅死或是片兒死，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鎖子甲護得住身子，護不住脖子和腦袋。
又是一片慘叫！
「你們看，這些勞什子貴族，腦袋也是肉長得吧。
一刀下去，也不會長出什麼花兒來！
按我剛才說的，三個人一組，互為犄角，陣容亂了隨時穿插補充。-
今天打得就是他娘的貴族！」
潘森實在是太懂打架了，有人說打架打得是裝備，也有人說打得的是反應。
通通都是放屁，打架打得是膽氣！
正所謂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誰不怕死誰就贏了。
所以無論是最開始的突襲，還是樓道的偷襲。
殺死多少人倒是其次，主要是提升自己這方的士氣，這個世界貴族對平民的長久壓制，恐懼是平民面對貴族的第一反應！
正所謂是『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潘森現在就是破他們的心魔。
至於三人一組，也是借鑒了前世偉大的三三制穿插戰術。
潘森手操著一根鐵棍，跳在空中，就想給奧利弗來上一棒！
接下來就是硬橋硬馬，真刀真槍的拼殺，他已經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要慫，就是干！擼起袖子加油干！
現在人數佔優，士氣正旺，順風局了。
少年騎士們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局面，從來都是他們砍人的，想不到今天被人砍了。
以前砍人時只覺得暢快，現在才感到害怕！
「奧利弗，你個混蛋，你沒本事裝什麼逼啊！害死我們大家了！」
「奧利弗，我知道你有後手，你哥給了你煉金物品的，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再不用我們就要死了！」
「奧利弗，你快用，大不了事後我還你！」
奧利弗面帶決絕與捨不得的情緒，從內襯兜里掏出來一個黃銅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