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丟臉？
李曉睡得迷迷糊糊的，牧野打來電話叫她開門。李曉眯縫著雙眼把門輕輕開了一條縫，暼見是牧野在外面，才放心地把門打開。「幾點了？」李曉問牧野。牧野進來回身鎖好門：「一點多了，睡吧。」李曉躺回床上，聽到牧野輕輕地在說：「明早不急，睡醒了再走，不用起來太早。」「嗯。」李曉鑽進被窩裡，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這招待所的環境確實太差了，天才蒙蒙亮，李曉就被吵醒了，外面聽著是人聲鼎沸了。旁邊牧野還呼嚕連天，牧浩宇也還睡著。李曉怕吵醒他們，就還是躺在被窩裡，確實天氣也冷，還是被窩裡躺著暖和。這樣一直到九點多鐘，外面有人敲門，李曉稍稍打開門一瞅，是老太君，就打開門讓她進來。老太君邁步走進來，看到房間裡面還很暗，就問李曉：「他們還沒起來啊？還在睡啊？」李曉關上門，輕輕地說：「昨晚後來小姨父把牧野叫出去喝酒了，一點多才回來的。」老太君在椅子上坐了：「那你們等下怎麼吃早飯呢？」李曉拿了自己的衣服披上，坐在老太君對面的床尾，隨意地說：「出去隨便吃點就是了。」老太君也不怕吵醒牧野和牧浩宇，對著李曉說：「我跟牧歌他們說了你們打算今天回去，牧歌說不好讓江波他爸媽自己過年，而且冬冬也沒來，他們還是要趕回重慶過年的。所以我想呢，現在春運了嘛，票也不好買，乾脆他們還是跟你們一起走的好，也免得別人看笑話。」李曉聽了忍不住笑，她笑著看著老太君說：「媽，這車票今天的不好買，可以訂明天的啊，明天的訂不到還有後天啊！江波不道歉，我就不可能跟他坐一輛車。」牧野被她們的說話聲吵醒了，他微微抬起頭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又躺了下去。老太君看見就叫他：「牧野，還不起來啊？都九點多了。」牧野困得睜不開眼，睡意朦朧地嘀咕著：「媽，有事嗎？我昨晚睡得晚，又喝了酒，沒事讓我再睡會。」老太君見縫插針，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牧野也不知聽沒聽清，「嗯」了一聲。老太君以為牧野答應了，美滋滋地就往外走，邊走嘴裡還在念叨著：「我去告訴牧歌，讓他們等著你們一起回去。」「等一下。」李曉和牧野同時叫著，牧野聽見讓牧歌他們一起回去，一個激靈嚇得瞌睡都醒了，翻身就坐了起來：「媽，我什麼時候說了跟牧歌他們一起了？」李曉聽著牧野說話了，識趣地閉上了嘴。可是老太君不高興了，她停住了步子，用詫異的眼神看著牧野：「我剛說讓牧歌他們坐你的車回去，你不是同意了嗎？」「我同意了？」牧野甩甩頭，使勁想了想：「不可能吧。我要真同意了，也是剛才瞌睡沒醒，迷迷糊糊沒聽清你說的什麼。你還是告訴牧歌，各走各的好。」老太君臉色一變，指著牧野問：「你真要不留情了？」牧野坐了起來說：「我沒辦法。」老太君當場就把臉垮了下來，但是看著拿牧野沒辦法，也沒再說什麼，只說：「你昨晚出去喝酒怎麼不叫上江波，就算放在面子上也該叫他一聲啊，不然你們姊妹間怎麼相處呢？」牧野嘟噥了幾句：「又不是我請客，再說了我還不願意跟他計較呢？看著都添堵。」老太君什麼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牧野叫醒了牧浩宇，洗漱了直接下去了，轉了一圈找到老太君，說了幾句，隨便吃了點早餐，一家人就動身回重慶了。本來原計劃是沿路走走，邊走邊玩著回去。可現在李曉說沒心情出去玩，就直接回重慶了。
回到重慶也就快過年了，朋友們都忙著走親訪友，他們三個每天這裡逛逛那裡逛逛，感覺到處都冷冷清清的。李曉想著在城裡這樣晃蕩，還不如回老家過年去，就給他爸爸打了個電話，一陣寒暄，老李也沒提讓李曉回家過年的話，李曉懶得兜圈子，直接問：「爸，咱家哪天團年啊？」老李沉默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說：「今年就不團年了，還有兩天就過年了，都被親戚些把日子早訂了，我們家沒留下日子了。」
「哦——」李曉聽出來老李語氣中的勉強，但就是假裝沒聽懂，她依然問著老李：「爸爸，那我門大年三十那天回來嗎？」老李很是客氣地婉拒了她說：「你們肯定有你們自己的安排，就不用回來了。」「沒安排，你也知道，牧野在這邊也沒什麼親戚。我就是問一下你我們是上午回來的好還是下午回來好？」李曉覺得心裡都有些酸楚了，自己貼補起來的家自己似乎還回不去，所以她不死心，在電話里繼續問著。「你弟他們一直在家，」老李也不隱瞞什麼了，直接說了理由：「你弟妹一直不喜歡你，萬一你回來她又鬧，大過年的就不好了。」「爸，那是我的家。」李曉聽著這話很不高興，她加重語氣說，「憑什麼不讓我回去？」「你現在弄得我都沒臉見人，你一回來親戚們問起，我臉往哪擱？」老李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慢慢地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李曉聽了心裡「咯噔」一下，直接就掛了電話，眼淚涮的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知道她爸爸的意思，就因為她嫁了個離過婚的男人，老家的人封建，都覺得她丟臉，因此弟妹不喜歡，覺得是受了她的連累。本來李曉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可是她真沒想到自己的爸爸也會這麼想，而且還就這麼說了，還不讓她回家。當初家裡窮，她出來工作后沒少貼補家裡，想不到如今卻是落個人人嫌棄的地步。李曉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漸漸的就苦出聲音來了，牧野和牧浩宇聽到聲音都圍了過來，問是怎麼回事，牧浩宇站在一旁愣愣地看著，眼睛里露著疑惑和關心。
「我爸不讓我們回去過年，說是怕我弟妹不高興。」李曉哭著抽抽搭搭地說了出來，牧野伸手抱住她，安慰地說：「沒關係，你還有我們，我們一家人自己好好過。」牧浩宇也在一旁叫著「媽媽」，牧野叫過孩子，教他告訴媽媽，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牧浩宇聽話地認真說了，李曉眼淚仍往下掉著，她伸手抱住牧浩宇，一家三口抱成了一團，李曉仍然抽泣著。牧野不停地輕輕拍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