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見到失常的李艷
車子一路飛馳，終於在第二天上午到了目的地。按照李艷電話發來的地址，他們的車停在了一個老舊的小區旁邊，周圍是一棟棟的老式居民樓。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幾個人發生了爭執。二叔要馬上上去接李艷，李曉覺得還是先報警，畢竟自己幾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也不知道李艷現在到底是怎麼個狀況。「如果鄭建波是把李艷帶入傳銷組織了，那麼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先去派出所報案，有警方協助才安全。」李曉這番話得到了春哥和牧野的贊同，於是一行人改了個道，先去派出所說明了情況。警方很給力，立馬派出民警陪他們去接人。到了樓下，按著警方制定的計劃，由一位民警和春哥先上去敲開門看看動靜，其他人和民警在樓下待命。
春哥上去了，一會兒就打電話，叫李曉上去，語氣非常地憤怒。李曉掛斷電話時，聽到旁邊的民警也在接電話，民警掛掉電話，又撥了個電話，估計是打回派出所里，只聽那民警說：「……派個女民警上去協助一下……」李曉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了一下，急忙上前對那民警說：「警官，我是李艷的姐姐，要不讓我先上去？」剛在派出所都見過的，民警同意了，帶著李曉就上了樓。
剛上了幾層樓，就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越往上走，爭吵聲越大。剛上到六樓的樓梯間，李曉就聽到春哥的怒吼聲：「信不信我弄死你。」李曉趕忙緊跑幾步，順著聲音進了屋，一看：春哥站在屋中間，鐵青著臉，眉頭都快擰到一塊了。李曉掃了一眼：沙發上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阿姨，嘴裡用廣東話嘰里呱啦的念叨著；旁邊坐著一個小個子男人，他雙手捂著臉，頭埋得很低，看不清臉。沒見著李艷，「艷子呢？」李曉心裡發慌，拉著春哥問。「在裡屋，你進去看看。」這時李曉的電話響了：「喂，二叔。」「別讓他上來，他受不了。」春哥在旁邊提醒，李曉妙懂了，跟她二叔說：「找到了，我們馬上下來。」她掛了電話，順著春哥指的方向，進到裡屋門口，一下子愣在那裡了，眼淚刷地就往下掉？
李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李艷：頭髮亂蓬蓬的，穿著睡衣，外面罩著一件不知道是誰的外套。兩隻眼睛空洞洞的盯著前方，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嘴裡在念叨著：「……我是觀音菩薩，我來救你們……」念叨著忽然又「呵呵呵呵呵」地笑起來，指著李曉說：「你是壞人，警察馬上就來了……」李曉撲過去，一把把李艷抱進懷裡，忍著哭聲叫她：「艷子，我是姐姐，我是姐姐。」
「姐…姐…？」李艷遲鈍地重複著，「姐姐……」她推開李曉，瞪著眼睛盯了半晌，「你是我的姐姐，」好像是認出來了，她緊緊地抓著李曉的手：「哇——」李艷哭了起來：「姐姐，快走，妖怪馬上就來了。」她一邊哭一邊說一邊抓李曉：「這裡都是壞人……嗯嗚……快走，」李曉抱住李艷，想幫她冷靜下來：「別怕，姐姐在這裡，艷子。」可李艷根本就聽不進去話了，她一個勁地嚷著：「我是觀音，我保護你們……」李曉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只一個勁地抱著李艷哭。
還好牧野上來了，他聽到屋子裡的哭聲，也急忙沖了進來，看到這情形，提醒了李曉：「你找衣服給李艷換上，我們先出去。」李曉醒過神來，牧野退去了外面，李曉在屋子裡翻遍了，也沒找見李艷的衣服。後來看見陽台上晾著有幾件女裝，李曉便去取了下來，要給李艷換上。可是李艷拼了命似的掙扎著，李曉根本就沒辦法幫她脫下身上的睡衣。這時，進來了一個女警察，她幫著李曉摁住了李艷，直接把衣服和褲子套在了睡衣外面。
「靚女，起來，」那女民警叫著李艷，「我們到外面說話。」
李曉也在另一邊，和女警一起架著李艷，往客廳走。
「我家才是，好好的媳婦兒沒娶成，現在兒子也洗不清，攤上這麼一個神經病。」嘰里呱啦的廣東腔，但是大致意思李曉還是聽懂了。可是李艷聽到這聲音，縮回了邁進客廳的腳。李曉把拉著她的手緊了緊，輕聲安慰她：「別怕，姐姐在。」又向旁邊指了指：「你看，警察也在。」那女警也安慰李艷：「別怕，我是警察，我們慢慢走出去。」
好不容易哄著李艷走到了客廳，她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裡嚷嚷著：「爸爸是壞人。」那廣東婦女又接著這話說開了：「她今天一直念叨說爸爸是壞人。」
「閉嘴吧。」李曉沖那女人吼了起來：「好好的一個人被你們弄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話？」許是因為有女警在，那女人嘟囁了兩下嘴，沒再說話，可李艷還在嘮嘮叨叨，無論李曉和女警怎麼說，她就不起來，牧野不好上前，也站在旁邊干看著。
這時，春哥打來電話問怎麼還沒下樓，李曉說了這情形，一會兒春哥就上來了。「她精神都是凌亂恍惚的。」李曉說。「你把她的東西收拾了拿下來，」春哥說著，蹲在李艷面前：「來，艷子，大哥背。」可李艷還是沒反應，雙眼空洞，嘴裡仍舊胡說八道。「牧野，」春哥叫牧野走了過去：「搭把手，把她放我背上。」牧野和著李曉，不顧李艷的掙扎，硬把李艷架在了春哥背上，春哥背著李艷，女警和牧野一人一邊扶著，走了出去。
「阿姨。」李曉深深地吸可兩口氣，忍著性子叫著：「李艷的東西在哪裡？麻煩你給指一下。」
「都在屋裡。」那老女人說著：「她本來就沒帶什麼東西來。」
李曉聽了很生氣，但是這節骨眼上也懶得計較了：「她的葯呢？」李曉想著其他東西你不給就算了，把葯帶著就行了。
「喏，這裡。」那老女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三個白色的藥瓶，遞給李曉。李曉接過一看，確實瓶身上沒有任何標識，其中兩個還沒開封，一個開封了，裡面還剩了幾片葯，自己也認不出來，就裝進包里，準備帶下去給二叔認。
「你們給她吃了這葯，出了問題可別怪到我們身上，我們夠倒霉的了。」李曉出了門，那老女人還在嘀咕著，李曉懶得理她，「噔噔」地自顧自地下了樓，去找二叔他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