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了
老太君被牧野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還是說：「是噻，你們自己想辦法。」
李曉聽了除了失望還有絕望，牧野也不再強求勸了，嘆息著對老太君說：「行嘛，你不帶就回去嘛。」
「要得，」老太君沒想到牧野會這麼回答，照她預計中的，牧野應該是要服軟的啊？立馬，老太君又想到了：「那等李曉滿了四十天我就走。」
李曉看出了牧野的決心，再加上早就對老太君的所作所為不滿了，也爆發了：「飯是我自己做，冉冉的衣服我自己洗，大人的衣服洗衣機洗，冉冉白天晚上都是我自己帶。媽，說實話你在不在有好大區別？我這像是坐月子嗎？」
老太君「哇哇——」地哭起來，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牧野也不勸她，只是說：「你要走就走吧，我也受夠了。」說完關了電視就叫著牧浩宇睡覺去了，看著李曉沒動，又停下腳步喊李曉：「你進去了噻，陪著冉冉睡了嘛。」
只留下老太君徹底懵了，她拿起電話，也不知道是撥給誰的，又哭又在訴說。
第二天，牧野和牧浩宇依然是早早地就走了。李曉是被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給吵醒的，「一大早就不得安寧。」李曉嘟噥著起來，準備去客廳大聲招呼，以免驚醒了冉冉。她出來一看，老太君正大包小包的往外搬行李。
「你去哪裡啊？」李曉不悅地問。
「去你大姨家，」老太君鐵青著臉說：「她給我治病，省得遭人嫌。」說著又從屋裡拎了一個大包出來，氣呼呼地放到了大門口。
「你要走，等周末牧野送你去火車站吧。」李曉看著老太君那一堆包，於心不忍，就開口勸了。
「不用，我問好路了，」老太君火氣還挺大，聲音一聲大過一聲：「我自己走。」
「哇——」冉冉醒了，李曉急忙進去，又不放心老太君，就抱著冉冉出來。
這時，老太君電話響了，只聽得老太君說：「我去大姐那裡……大姐說一個月就把我這病治斷根……管他們的呢？他們能幹……兒子都靠不住還談什麼孫子……東西我寄回來，我帶幾件衣服去大姐那……」
李曉聽得心裡發怵，這顛倒黑白是非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當下決定也不勸她了，隨她去吧。但畢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李曉還是給牧野打了個電話說了聲。
過了一陣，牧野回過電話來說：「我打了電話說星期六送她，她不但不聽，還凶得很。你別管她，讓她走吧，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沒有肉中午點外賣吧，晚上我回來買菜。碗放到我晚上回來洗。」
李曉一一答應了，冷眼看著快遞公司來取走了老太君的包，看著老太君氣勢洶洶地走出大門，本著禮貌的原則，李曉還是說了句：「路上小心點。」
老太君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想搭理，沒吭聲，「乓」的一聲拉上了大門。李曉一手抱著冉冉，一手推出來嬰兒床，把冉冉放在床里，自己去煮了碗雞湯麵。
吃了她跟小婧聊起來，都覺得奇葩。
「武衛他媽也一樣的，」小婧也抱怨起來：「當時我也沒出月子，他媽就說看我們一家的臉色受了氣，然後就走了。最氣人的是，」即使隔著屏幕，李曉都能感覺到小婧還是滿滿的憤怒：「武衛也放著我和孩子不管，帶著他媽去重慶遊了一天，什麼磁器口啊，洪崖洞啊……可高興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你又沒去。」李曉想借著聊天排解排解鬱悶。
「人家特地拍了照片回來給我看。」小婧說起來都還氣憤得很，李曉想都想象得出小婧那時的樣子，不禁笑了。「那你不生氣啊？」李曉跟著問。
「氣啊？可是有什麼用？」小婧說，藉機安慰李曉：「你自己在這裡想起生氣著急，別個玩得開開心心的。所以你也想開點，反正你婆子媽也不管你，走了嘛你自己眼不見心不煩，還清凈些。」
「這倒是。」李曉心裡倒也沒擔心過自己，緊接著說出自己的憂慮：「就是害怕請的人照顧不好孩子。這麼小一個，交給外人帶太不放心了。」
「你實在不放心，就在家裡裝個攝像頭噻。」小婧給李曉出了個主意：「我們同事就是，在家裡裝了個攝像頭連在手機上，隨時都看得到家裡的情況。也不貴，你在網上看，才兩三百快錢。」
「唉——」李曉無比羨慕地對小婧說：「你雖然婆子媽不管你，還有你媽給你帶孩子。我是婆家娘家都沒得人管得。」
「說實話，」小婧說，「老的帶孩子有很多弊端。」
「怎麼說？」李曉緊接著就問了。
「他們始終還是老一套帶人的方法，」小婧慢慢地說來：「你還不能說重了，多說兩次她又要生氣。而且我媽又不愛收拾屋，一天整的屋頭都亂糟糟的。武衛經常說我媽不愛乾淨，煮的飯又難吃，我又不敢說我媽啥子，所以夾在中間兩邊受氣。」
「總比我好些噻。」李曉說：「我媽老漢根本就不管我噻。」
「你爸偏心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小婧說了口大實話，深深地敲打了李曉：「你還不習慣嗎？」
「他偏心我是習慣了，只是沒想到這麼狠心。」李曉說著都透著深深地無力感：「昨晚上牧野他媽吵了我就跟我爸打了電話的，想讓我媽來照看冉冉，我還說一年給一萬塊錢。結果我爸說周蓮死活不同意，他們讓我辭職自己帶。我心裡好慪嘛，你帶自己的外孫，一句周蓮不同意就丟著不管了？」
小婧從根上給她分析說：「主要是李正是兒，你老漢覺得要靠他養老，這都是老思想。」
李曉心裡不服氣：「靠李正？你知道的噻，我爸兩次住院都是我出力出錢，李正管過他沒？」
「哎呀，」小婧覺得李曉也是鑽牛角尖了：「你要這樣比較就是你自己找罪受。我給你說，不要再幻想這些親戚哪個來幫你，自己早點把人請好。千萬不要辭職來做家庭主婦，不然你在家裡就沒有話語權了。」
「在找。」李曉說：「都在鄰居群里發起廣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