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殼漩渦

「問題很多，但是在此之前，不是應該做個自我介紹么？」李笑顏抬首咕嚕灌了一口水，瞥見對方的小動作，不由得撲哧出聲,「看來你是熱衷於酒瓶爆頭，一個充滿惡趣味的偏執狂嗎，那麼，對不起了！」

李笑顏站起身「啪」一個響指，周圍的酒瓶內都突兀竄出一股火苗，隨後就是一陣鞭炮般的炸響「啪啦！！啪啦！！」周圍的所有酒瓶瞬間報廢，成一地碎片。

這？這是！？

空氣陷入了安靜。

吹滅手指上的火焰，李笑顏掛着標誌的微笑：「看看這一地碎片，就像個豬窩，你不打掃的嗎？？？」

驚異！震驚！疑惑！不解！各種問題一股腦湧入良辰的大腦，活了二十八年，自己所學的知識經驗，無法解釋眼前的一切，他雙目瞪圓，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情況。

額頭的汗水不知是驚訝還是疼痛所致，雙腿如釘子般佇在原地，「這..這是魔法？還是什麼？」良辰小聲喃喃到。

李笑顏扔掉水杯，下巴微抬，盯着良辰，面露不悅，不耐煩的說到「名字！不要再讓我重複了。」

「莫...良辰。」良辰到現在一頭霧水，嘴唇抽動，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妖法。

「良辰..」李笑顏走到書架旁邊，拿起獎盃把玩著，期間瞥了眼對方chiluo的上身，渾身的斑痕，刺鼻的藥草氣息，對剛才這具瘦弱的身體能爆發出如此力量略有驚訝。「名字不錯，看起來你之前確實有過一段美好的經歷」。

不知何時，窗外又開始飄起了細雨。

「至於我是怎麼來的，喏。」一個扭曲的易拉罐被扔到良辰的面前，它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說起來，你這傢伙也是沒素質，高空拋物，你這身病也算老天對你的懲罰吧..吼吼...阿...抱歉」意識到失言，他捂住了嘴巴，但是上揚的眉梢出賣了他。

看清了是自己的「財物」后，良辰大驚「這裏可是五樓！！這不可能！」這回再怎麼蠢也能想到，眼前這個充滿滑稽輕佻的傢伙竟然從後窗翻進來的，何等的能力。

「沒有不可能的事，你前面所見的一切都是違背常識的，怎麼樣，很炫酷吧，嘿嘿」在無知者面前炫耀，這讓李笑顏十分上癮，看着對方一臉懵逼，這不由得讓他內心生出莫名的興奮，隨後他故作正經的低沉道「包括可以治好你的病，這也不是不可以...」

「轟隆」雨天中一道霹靂炸響，白色的逆光打在良辰的背上，他渾身顫抖不已，手上的繃帶因為用力握拳發出「咯咯」聲響，急促起伏的胸膛伴隨的重鎚擊鼓的心跳聲。：「你這家..李...笑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就是你聽的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已經見過了」紅髮仰著頭，用下頜指向碎了一地的玻璃瓶，接着手指緩緩劃過書架的上一本本封皮。「聊齋、平家物語、笑傲江湖，你看書挺雜的嘛」

「告訴我！你說的都是真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發問，這八年來，這是自己聽過唯一讓自己如此失態的話，它就是一根垂直於泥潭深淵的救命繩索，是一次讓自己涅槃重生的機會，良辰就好像溺水之人，不顧一切想抓住一切可以讓自己的活命的事物。

李笑顏將手伸進口袋，將對方的激動不已盡收眼底，他記起曾經的自己，忽然想到了什麼，看着後窗，淅淅瀝瀝「不知不覺在你這裏浪費這麼多時間，都忘了我還有任務要辦」說完雙手拍打着臉頰。

「和你相遇，也許是命中注定，哈哈，也不算白出來一回，你可別讓我失望，我們江湖再見！！！」

看見對方突然這麼說，且已經走到窗邊，意識到不對的良辰目光凌厲，雙腿灌風般奔向紅髮，纏滿繃帶的左手死死扣住對方的肩膀。

這當然不是害怕他跳樓，畢竟經歷剛才的奇幻之事，良辰已經大概率接受了這光怪陸離的一切，這麼做就是怕對方跑路，連帶着自己的希望。

「兄弟，你說的辦法是什麼？我指的是能治好我的病這件事，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相遇是緣分，我覺得不妨讓咱們的緣分更加凝實一些，你說呢？」良辰目光如狼，嘴上卻真誠的說到，同時心理做好準備，如果對方是個敢開玩笑的油嘴子。那麼自己拼了這具殘破之軀也要讓他好看。同時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

這幾年良辰跑遍南北，什麼三甲大院，中醫門診，甚至江湖郎中都看了個遍，結果都是徒勞無益，在別人來看，他已經行將就木，麻木一生，可只有自己才明白，只要有一線希望，那就要拼盡全力。

但感覺奇怪的是，明明緊緊抓着對方，良辰還是清晰感覺到，只要李笑顏想掙脫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驀然，李笑顏「轟！！的化為一個人形火球，熾黃的燃心向四周輻射觸手狀的紅色火焰。

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波呈圓環狀四散。

隨之而來的一股熱浪，高溫氣流衝過良辰的身體，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嘴唇也被吹得變形，繃帶隨風搖曳，書架上的書本被莫名的力量推翻在地「嘩啦啦」的倒成一片。

等回過神來哪還有人影，探頭看窗外，一排排自建民房層次不齊的排列著，雖然下着小雨大部分夜市還是燈火通明。

只見一團烈焰極速向著遠處飛去，在電線桿、房頂間閃爍著。

這時候，才有一段細微不可查的聲音穿過層層雨幕飄進五樓的房間內：「活下去，你會獲得你想要的一切......」

火焰中，李笑顏面帶微笑，身上肩膀處立着一隻紅色蜻蜓，離奇之處就在於，這隻蜻蜓會說話。抖動的翅膀發出的噪音在笑顏看來則是一段信息。

「嗡嗡嗡——烈焰！烈焰！這就是你選擇的新人嘛？」

「嗡嗡——他看起來好像埃及法老一樣，可以直接進烤箱！！我的意思是，他被腌入味了！！吼吼吼\^o^/！！！」

蜻蜓說完變便化為一道流光沒入李笑顏的體內。

......

活下去？得到一切？獃滯中的良辰還再思考着這句話有何意義。這時候一股劇痛從緊緊抓握的左手處傳來。

不同於以往的脫皮之痛，這是一種全新的感覺，手就如同被放進烤爐中燒了許久一樣。

他急忙張開雙手，指間的醫用繃帶被燒的焦黑，但是良辰的目光不在繃帶和燙出血的手指上，而是一個奇怪的圓球狀物體。

猶如沙漠中掀起的一股浪花漩渦，是的，這是一個把河流中水流漩渦用石頭生動刻畫下來的物體。

只有半個掌心大小，呈現土黃色，摸起來就和一塊石頭差不多，中間凹陷處刻畫了一個人類大腦圖案，背面則是一隻眼睛。

圖案蘊含着某種魔力，良辰感覺自己的所有感官都被它吸進去了。自己忘記了皮膚的疼痛和手部灼燒感。

還沒等看個仔細，手部被燒傷處留下絲絲殷紅，順着螺旋結構逐層點亮，最後大腦圖案也被摸上一層暈紅。

「咔嚓」物體中間裂開一道裂縫，然後是兩道、三道，更多蜘蛛網般裂縫開始出現，最後物體徹底化為一抔黃土，無風自動，黃沙纏繞着乾瘦的軀體，從每一個毛孔鑽了進去。

就在物體消失的時候，莫良辰的腦海出現了一句話：您已獲得星河之旅通行證。然後強烈的昏睡感襲上大腦..............

通行證？這是良辰昏迷前最後一個疑問。

…......

漆黑顏色漸漸變淡，天空開始掛上深藍綢緞。

黑色世界從中間分開一條細縫，裂縫處刺眼的光芒擠進。老舊的電風扇從模糊漸漸變得真實...

睡醒的良辰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個黑色的鎧甲小人和自己說了很多話，但自己隱隱覺得那並不是夢，看了看手中炭黑的膠帶，坐起身環顧了一圈，那些破碎的酒瓶也作證了自己的猜想。

冰冷的瓷磚地板上，一顆心逐漸燥熱...

洗過臉后，坐在木床上，嘴裏啃著一個中式漢堡（饅頭夾土豆絲），良辰梳理著夢中所知道的一切。

夢中所知，昨天那個奇怪的「通行證」名為「石殼漩渦」。是「天客」們自己擬定的名字，至於天客，就是昨天類似李笑顏一樣的神秘人，是這些會「妖法」的奇人的通稱。

而石殼漩渦選中天客后，會融入身體，形成一個獨特的紋身，定位類似一個輔助智能天眼，需要注意的是，天客的能力是需要經歷生死各種考驗才能獲得。

想到這裏他看向左胸一個漩渦狀紋身，就是石殼漩渦。刻畫程度異常細膩，每一處結構拿放大鏡也看得清晰。

「漩渦一號」良辰突然蹦出來一句，話音剛落，一個漆黑鎧甲小人從胸口鑽出，眨眼便出現在茶几上，小人沒有五官，全身披着破碎的甲片，有一個土豆大，如同兵馬俑手辦一樣。「大腦有些混亂，只了解了個大概，先從簡單的來，探查我的身體狀態。」

小人聽完雙手抱拳，大喝一聲：「是！主公！」一嗓子驚的良辰嗆了水，一口氣沒搗上來。

隨後一段信息出現的大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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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莫良辰

個性詞條：傾奇者（四核）

特性一：輕騎——開啟后一段時間內（視天客體力而定）小幅度提升身體素質。

特性二：叛將——在開啟特性一的前提下，釋放此能力可大幅度提升身體素質，耗費大量體力，並開啟[叛將]狀態。

叛將：會導致目前任務失敗或者中止，並且隨機更改，若沒有任何其他任務則判定失敗或者死亡，如無必要，慎用慎用！！！

（備註：有時候你比想像中的自己更加瘋狂。）

能力：摔跤80％（哦！夜色）

狀態：遺傳性銀屑病——免疫力下降。虛弱——營養不良。

武器：無

物品：無

評價：一無所有的可憐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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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有一個不錯的能力，就是代價過於沉重，尤其第二個還有死亡風險，但是第一個，小幅提升身體素質，看着自己乾瘦的身體，如同乾涸的溪流，沒有活力。良辰忍不住想要試試，結果傳來一聲告知。

--請注意，低階天客在主世界無法動用詞條能力。

「好吧，漩渦一號，我的能力是怎麼回事？還有你這模樣，就不能換一換嘛」良辰摸索額頭，不滿的嘟囔著，忽然想到什麼，靈光一閃：「哥斯拉怎麼樣？？？」

聽到叫自己，漩渦一號又是抱拳半跪道：「主公，個性詞條是每個人獨有的，它是由天客各自的習性、三觀、經歷等等諸多原因形成，等級越高，越是稀有，同時表示此人有異於常人之處。」

「說到在下的外形，其實和個性詞條一樣，每個石殼漩渦形成和說話方式是由天客的內心潛意識具象化的，有的人是飛禽走獸，有的是山川江河，也有生活常見之物，例如茶壺、臉盆等。」

「嗯嗯...我知道，我說你能不能變成哥斯拉....」顯然良辰沒有認真聽。

沒有理會戲謔之語，漩渦一號補充道「再有，和其他天客對立時，盡量不要讓各自的石殼漩渦現形，有特殊能力的天客可以從石殼漩渦外貌大概推斷我方能力。」

「好了我知道了」良辰認真的點頭道。「對了」忽然的想到夢中一個詞語，他迫不及待開問「石腦是什麼？」

「石腦是所有天客的起點也是歸宿...」小甲人站直了身體，不再抱拳，說了一句便不再有下文。

見道漩渦一號不多解釋，良辰便岔開話題與小甲人聊著其它奇聞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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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一兩天內，良辰沒下過樓，和小甲人開懷暢聊了許多，自己這幾年憋壞了，自從病了，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幾個了，但是聊了半天才發現，只有觸及石腦空間相關的話題漩渦一號才有不同的見解，剩下的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可以這樣說，漩渦一號就是自己的第一個小「分身」。

同時也得到一個關鍵的消息，天客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經歷一次世界歷練，獲得相關的獎勵可以換取一些特效藥物，就漩渦一號知道的，可以從基因層面治療自己疾病的就有四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