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文明只是華麗的衣裳

這一天是星期六，軒轅天與和尚定下決戰的日子。

犯人們都在期待，盼望著夜幕的降臨。

他們都在等待著那那激動時刻的到來。

夜色漸漸的灰暗下來，夜幕姍姍來遲。

犯人們翹首以待。

軒轅天靜靜坐在床頭休息，把身體調整到到最佳狀態。

這一戰是和尚與軒轅天達成協議的結果。

兩人單挑。

若和尚勝了，此後自由聯盟不得找他的麻煩。

至於敗了呢？

兩人都沒有說，但他們心裡都很明白。

要麼活著，要麼戰死。

這就是和尚選擇與軒轅天決戰的目的

和尚不會乞求軒轅天的憐憫，而軒轅天也決不會放過和尚。

畢竟十天秦城小號的生活可不是一碟素菜，有滋有味。

如果軒轅天不姓軒轅，就算是姓軒轅而不是嫡系的且幸運的擁有聖龍戒，聖龍戒又巧合的吸收了軒轅天的血液隱入他的手指避過了獄警的搜查，那麼軒轅天此刻早已經是一具腐爛了的屍體。

軒轅天本可以不應戰的，畢竟和尚就那麼六個人根本無力翻起什麼大浪，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犯人們隔離獨立的他們最後也只能是黯然的死去，沒有翻盤的可能。

除非和尚能給與他們比著自由與尊嚴更可貴的東西，否則重新站起來只是一個遙遠的幻想。

在監獄裡面犯人們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與**，其次才是警察；而自由與尊嚴則是他們最渴望的。

因此放風時間就成了他們最快樂的時刻。

難道沒有比在秦城裡自由而又活得有尊嚴的條件？

有！那就是走出秦城，遠離秦城。

可是和尚畢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因此他也只能挑戰軒轅天。那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如果他勝利了，那麼他起碼能比較舒服的活下去而不用豬狗不如的苟延殘喘。雖然沒有以前的那麼好了。

這一切軒轅天都知道，可是他需要這一戰。他不能怯戰，否則他這段時間來精心造勢所給犯人的錯覺和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勢就會付出東流，而且他需要和尚來當作自己的磨刀石，不僅是武力上的，也是心性上的磨刀石。他需要前進。

現在軒轅天名譽上是自由聯盟的主事人，可他心裡清楚地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陳皓，郝屠，黃宇森三人相互競爭的結果。

他們三人誰也不服誰，再加上他們三人都承受過軒轅天的人情，因此才共同擁護軒轅天坐上自由聯盟話事人這一位置。給他人還不如讓軒轅天來坐，畢竟軒轅天跟他們比較熟悉。

可這不是軒轅天要的結果，他需要的是他們三人真正心裡上的認同。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只有比他們更加強大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同與擁護。

儘管軒轅天還不能運用軒轅劍，但他對自己有信心。經過這些天來的努力，而且還打通了任督二脈，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也有信心打敗陳皓等人，更何況是比他們更弱小的和尚。

軒轅天要殺雞儆猴來立威，而和尚這一隻雞則剛好撞上了他的槍口。

晚上，八點。

犯人都沒有睡覺，都在等待著獄警來開門讓他們前往地下的儲藏室觀看近年來秦城最高級別的決鬥。

獄警如約而至，而且荷槍實彈。

門也開了，可卻僅僅開了幾扇門而已。

一個獄警把槍口對著郝屠，叫他背著身往最裡面退，隨後又指著軒轅天，讓他不敢亂動。

在鐵欄上打開那個小窗，叫軒轅天把手伸出來，戴上手銬，然後才打開鐵門，晃了晃搶口，示意他出來。

軒轅天一一如是，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他知道這一次又被劉雲華那狗屎給耍了。

軒轅天示意陳浩不要為擔心而輕舉妄動後跟隨著獄警離開了牢房。

看著軒轅天信心滿滿的樣子和身上散發出那衝天的戰意和強大的氣勢，陳浩再次重新認識了他。自軒轅天從秦城小號出來之後，他每一天翻天覆地的變化，陳浩都一一看在眼底。到現在，他已經看不透軒轅天的真正實力了。這讓他懷疑軒轅天是不是在小號里有了什麼機緣。但小號里又能有什麼機緣？陳浩實在是想不出。

這一次除了軒轅天外，從牢房裡放出來的還有六人，和尚和他最後的五個手下。

劉雲華想趁著這一次的機會除掉軒轅天。至於後面陳浩等人的怒火，他還沒有想到辦法應付。到那個時候只要往和尚身上一推就可以了。就算陳浩等人知道是他下的手又怎麼樣，他們可沒有證據。要知道秦城的規則絕對是不能破的。否則他只能面對著監獄長陳耀輝的怒火。因此軒轅天這一變數必須除掉，哪怕代價大一點。

六人一起上，軒轅天也不怕。唯一擔心的是劉雲華的決心有多大，是否孤注一擲？

犯人們這個時候也知道這一次又被劉雲華給耍了，都是很氣憤，不停地敲打著鐵門，喊著踢著，破口大罵，直把劉雲華的祖宗是十八代都一一問候。

一路走過，所以的犯人都不滿的叫囂起來，有的吐口水，有的扔鞋底，也有的豎起中指以表示對劉雲華及武警的鄙視。儘管他們都知道這些都是徒勞無功，可是他們也僅能這樣宣洩著他們內心的憤怒與不滿。

劉雲華還有點先見之明。他怕人太少了不敢犯眾怒，因此就派了十來個荷槍實彈的武警一起相互壯膽前來解押軒轅天，否則就那麼一兩個人的話在犯人的憤怒下只能狼狽逃竄了。

北院里的犯人大都是硬骨頭狠茬子，儘管有十來個人相互壯膽，但他們還是克克兢兢的押解著軒轅天幾人前往地下的儲藏室。

軒轅天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心中冷笑不已。

劉雲華，你這個庸才，我就看你怎麼這次怎麼善後。這一招，我接下來。

走到北院中央的時候，軒轅天停了下來。

身後的武警用槍口頂了他一下荏色俱厲道：「幹什麼？別停下來，快點走。」

軒轅天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要說幾句話。」那武警被軒轅天那凌厲的目光掃了一下，頓時感到一陣冰冷，如入冰窖一般把剛要脫口的話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再也不敢吹促。

軒轅天站在原地向四周慢慢的看了一遍。他目光所到之處犯人們都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軒轅天不知道這就是他這些天來作為自由聯盟的主事人在潛移默化之下逐漸養成的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儘管還有些微弱，可這些問題在軒轅玄功那強大的氣勢下已經不再是問題。

此刻站在北院中央的軒轅天渾身散發出的氣勢及那挺拔不屈的身影就恍如一個秦城監獄里的王者正在對著犯人訓話。

犯人安靜下來，等待著軒轅天的講話。

對於這樣的效過，軒轅天感到很滿意。他慢慢的把自己的雙手舉起來讓犯人清楚地看到他手腕上那雪亮逼人的手銬，然後大聲的說：「在這裡我只說兩句。一，我要告訴你們的就是你們不是豬，也不是狗，而是一群野狼——高傲而孤獨的野狼，追求自由自在在蒼穹下生活的狼，有著屬於自己尊嚴的狼；第二句我想說的是與其豬狗不如低賤的活著，毫無尊嚴與自由，那我寧願站著死也不會低下我那顆高傲的頭顱，而你們呢？」

說完大步的走出了北院，義無反顧，留下了背後那「寧可站著死也不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的宣言浪潮。

狼，是孤獨的，但也是高傲的，同時也是團結的。

這一刻，軒轅天真正意義上的成為了自由聯盟的老大，任何人也否定不。

和尚跟在他的後面，臉色陰晴不定。就算是他贏了，那他也無法再秦城生存下去了。劉雲華與軒轅天都把他逼上絕路。

劉雲華在監控室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把手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似乎這一桌子就是軒轅天一樣，一拍掌把他拍死。他恨不得生吞了軒轅天的肉扒了他的皮。

誰曾想到桌子上面還有個煙灰缸，裡面還有一隻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的煙頭，而他的手又恰巧的拍在上面，讓他忍痛不住大叫起來，又是吹氣又是甩手的，臉上的肥肉抽搐不已。

「哐當」一聲，那個煙灰缸終是難逃厄運，被劉雲華一手抓起狠狠地摔在地上分成了幾塊。

劉雲華還不解氣，用腳用力的跺著那已經破碎的煙灰缸，嘴裡還不停地叫嘮著：「他欺負我也罷了，連你也敢嘲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怎麼收拾你……」

月不知什麼時候偷偷的溜出了雲層，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彎彎的月亮像是誰的嘴巴抿著嘲笑這一切。

地下一樓，儲藏室，僅一個出入口，在這依稀的夜色里像是一隻張開嘴巴的惡獸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美味。人類的鮮血，它渴望很久了。

四名武警把軒轅天與和尚等七人押解到這裡后就是一推，把他們全部推了進去，然後三人守住了門口，另外的一個才小心的走過去解開他們手上的手銬。

軒轅天保持了沉默。他看見那幾個武警把保險栓悄悄地打開了，不得不多留了一份心以防自己大意失荊州，也落得一個被斬首的下場。

這地下儲藏室大概一百多平方米，分別被四根矩形的柱子支撐著，你鋼筋混凝土的柱子上滿是漆黑烏色的斑點，斑駁錯亂地形成一些怪異恐怖的圖案，毛孔悚然。

軒轅天知道那些斑點都是以前在這裡的打擂鬥毆或者私鬥而留下的血跡，經過歲月的洗禮后才會變得這樣烏黑恐怖。

走到儲藏室中央一看，地板上全都是烏黑一片，隱隱透出一股慘然的血腥味，不知道上面鋪了多少層的鮮血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裡就是秦城最真實的寫照，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不得公諸於眾，永遠的的深埋於地下隱藏於黑暗中。

拳頭大者為王，不服者斗之，不管生死殘，皆不得報。

這，就是秦城的潛規則，而斗場就是這個地下儲藏室。

可以說這裡即是賭場又是戰場，也是斗獸場。

看著這些軒轅天不由感到一陣悲哀。人類自詡文明，為萬物之靈長，事實上卻是比任何的一種動物都野蠻殘暴。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諷刺？

之所以掠奪是因為**而渴望，而當**穿上華麗的衣裳就文明的變成了理想，因為理想又扮演了崇高！這就是人類？

平時所看到得只是表象，在道德的約束下也僅僅是披上了一層華麗的衣裳，骨子裡的那兇殘野蠻地本質其實一點都沒有改變。

軒轅天似若無意的走到一根柱子旁，慢慢的隱身都柱子背後使得門口的武警看不到他的身子。

這裡已經流淌了太多人的血，埋藏了太多的人生，軒轅天不能也不願意把這裡當成自己最後的歸宿。

畢竟這樣的人生太悲涼太沉重了。

軒轅天，他還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