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秦城小號

刀疤子整整用了六百萬的價格才讓陳浩郝屠和黃宇森三人免去蹲小號這一嚴重的處罰，而軒轅天，卻只能無能為力了。wWw.因為劉雲華怎麼都不肯放過他。他堅持的是軒轅天已經殺死了四人，犯了秦城的規矩，必須得到懲罰。儘管是他也知道軒轅天是被逼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讓軒轅天死，而且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劉雲華雖然是個庸才，可是他也不是傻瓜。他知道和尚這一次想利用自己出去軒轅天四人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才特意弄出了這一次的風波。因此他特意狠狠的宰了他一頓，以報自己心頭之恨，而陳浩他們也是不痛不癢的宰了一頓權當是給予他們的教訓。陳浩他們當然沒有那麼多錢了。刀疤子他們為了確保自由聯盟的繼續從而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也就只能忍疼割肉了。如果陳浩他們真的出事了，那他們今後只能生活在和尚的陰影下了。這樣凄慘的生活他們可不願意再去嘗試。

劉雲華不是不想除去和尚與軒轅天等人，可是除去了之後呢？還不是立刻就有人來替代他們的位置。而且秦城也還有它的潛規則。那可是多任監獄長經多年的經驗總結出來的最為寶貴的格言。秦城需要制衡。劉雲華就是再愚蠢也懂得這個道理，就算不懂，他也得遵守。除非他不做這個副監獄長的位置了。

於是他留下了和尚，還有陳浩郝屠和黃宇森三人，而軒轅天則是直接判了死刑。至於這一件事的影響，手裡有了錢的劉雲華倒也不是十分擔心了。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劉雲華的眼裡，自由聯盟可是軒轅天一手建立的。只要他死了，那麼自由聯盟也就自然會分崩離析了。而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但他不知道陳浩郝屠與黃宇森三人之間已經有了一絲默契，還有了共同的目標。就算是軒轅天不在了，他們也不會各自為戰而導致自由聯盟的分裂。

對於這樣的結局軒轅天還是比較滿意的。只要自己不死，那一切都有可能。他原以為劉雲華會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把他們把他們一網打盡，卻沒想到最終是這麼一個結局。這或許和尚都沒有想到的吧。看來劉雲華並不是一無是處。

至於處罰，軒轅天雖重視但也沒太放在心上。原本以為必死的他現在僅是承受一些處罰，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澤。這起碼證明自己還有進行生存下去的機會。從眾人的臉色中他也知道這肯定是一種殘酷的處罰。尤其是在劉雲華看自己很不順眼並成了他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他生存下去的機會將會十分渺茫。

但軒轅天怡然不懼。既然已經決定走上了一條與自己命運抗爭的命運，他就作好了鬥爭到底的準備。哪怕前面等待著他的是死亡。一切軒轅天心裡都有了準備。

為此，他沒有再辯解，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一臉的淡然，堅定。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他已經懂得了如何堅強。

軒轅天以前也看過關於監獄風雲這一方面的電視或電影。他印象中監獄小號應該是一個很窄小房間，至少還有一張能夠躺著床，再差點的應該也不會比隔離室差多少。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他才對自己能在小號里安然度過四天有一些自信，但是這次他大錯特錯了。

電視電影這些媒體里的東西都太假了，不真實，因為它們都是為了給政府當局服務的，當然不會傻到把監獄里那種**裸的血腥與暴力充分的展現給民眾而降低自己的形象的。否則他們的路也該走到盡頭了。

所謂小號，顧名思義，是一個很小的號子，而不是房間。至於為什麼不是一個房間，因為它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能算是房子。那只是一個高不過一米五，裡面空間不過一平方米的小號子，當然不能說成是一個房間了。他比籠子還像籠子。

秦城的小號坐落在監獄西南角靠山樓房裡的地下一層，位置偏僻，很少有人走動。他的恐怖伴隨著秦城監獄已經有四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了，有些事情的確被監獄里的犯人過分的誇大，但是在監獄里待上10年以上的犯人卻曾經確實感受到了秦城監獄的恐怖。

據說那小號原來是為了給那些心智極強的特工間諜配用的，但後來世界都和平了許多，特工間諜也就隨著減少了，小號也就沒有多大的用處了。可隨著秦城裡的重刑犯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以管教，小號的作用也就在此展現在犯人的面前了。

蹲小號，這已經成了秦城裡最嚴重的處罰了，很多犯人面對生死可以面不改色，但在小號面前，仍是恐懼的發抖，可見小號的凶名令人恐懼何種程度。

據說三十多年來犯人在小號蹲過過的也有那麼幾十個，但在心智差點的都撐不過三天，即使撐過了三天也都瘋掉了，精神失常，心智極強的也只有三個能撐到五天，有極少數能撐到六天的。雖然有一個能撐過了七天，破了世界記錄，但本該算是幸運的他卻仍然逃脫不了凄慘的結局，因為他出來后不久就精神嚴重失常，瘋瘋癲癲的生活半個月後就凄慘地死去了。至死他都不知記不起自己是誰。他能撐過了七天，據說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武林高手，常能做到非常人所不能的。可畢竟還是不能做到無所不能，最後也還是死翹翹了。

因為每個被關進小號的犯人出來后都血跡斑斑，有的甚至手腳傷殘，夜深人靜的時候，距離小號比較近的北院里的犯人經常聽到從小號里傳出整天整夜的凄慘叫喊聲，讓人難以入眠，似乎感同身受般，也有些毛孔悚然。因此蹲小號這一事不僅對於蹲號子的人來說是種折磨，對犯人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有鑒於此，歷任監獄長懲罰犯人時都盡量避免關進小號，就算關進去了也都會牢記三、五、七天的準則。

為了避免刑罰過重惹起這幫犯人不滿導致暴動發生，通常關小號的天數都定在一到兩天。即便這樣從小號里出來的犯人的精神情緒也要經過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正常。

自陳耀輝接任監獄長以來，很少再關犯人小號了。一方面進到秦城監獄的犯人都是有點背景或者不怕死的，或是在社會上有些勢力的人，陳耀輝並不想得罪他們。另一方面，南北兩院的當家老大都是圓滑之人，懂得監獄里金錢至上的道理，出了事情，都用錢來擺平。在加上他們層出不窮的各種手段往往令秦城的官方根本就抓不到把柄，久而久之秦城也就有了保持各種勢力平衡來間接管理的管理方式了。偶爾擺不平的，找個兄弟進小號蹲個一天半天的打壓一下他們，偶爾滅滅他們也就可以了。

對於軒轅天的四天小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劉雲華要拿軒轅天開刀，在犯人面前立威的同時也是在借這一事件除去軒轅天以達到瓦解自由聯盟的目的。其實軒轅天是無辜的，他們都知道。可是劉雲華決心重新整合的決心讓他們有些怯步。畢竟劉雲華多年來的積威讓他們還一時無法真正的敢挺著腰桿站起來，真正的去對抗秦城已獲得他們應有的自由與尊嚴。就算是有些人真的想站起來重新做人，由於和尚從中作梗導致希望不大，他們也望而怯步。**與刀疤子就是最好的例子。除非秦城真正的能夠統一，並一起勇敢地一起站起來。

很多犯人看到軒轅天那決然而悲壯的蕭瑟背影，都不禁在心口嘆了口氣，暗罵劉雲華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俗話說人死頭落地，要人家死也不要這麼一個折磨法啊！眾人心裡不由滋生了一種厭惡劉雲華的念頭，轉而同情軒轅天起來了。誰知道哪個倒霉鬼是劉雲華下一個刀下冤鬼，說不定是自己呢！因此大多數人對於劉雲華既是怨恨又是懼怕。但他們心裡更加怨恨的卻還是和尚。他在這件事中明顯扮演著一個不光彩的角色。秦城的犯人喜歡暴力，崇尚武力，尊敬強者。陰謀詭計是他們所厭惡的，可和尚這一次卻充當了這麼一個角色。他的行為已經背離了人心。這也就成為了後來軒轅天比較容易收服眾人的一個原因。和尚永遠想象不到這一次他失去了什麼。

對於軒轅天，犯人儘管有些同情，甚至是兔死狐悲，但對於他的回來都不再抱有絲毫的希望。除非有奇迹發生，可世界上的奇迹實在是太少了，而且軒轅天再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能創造奇迹的人。

不過，幸好陳浩他們還沒有事，自由聯盟還在，他們的一切都還可以繼續。

鐐銬聲伴著軒轅天的腳步逐漸遠去，慢慢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進入那座守衛森嚴的大樓，給軒轅天的感覺就是一種空蕩，令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空蕩的一座樓守衛如此森嚴，甚至比北樓的還要嚴密，因為一路所過軒轅天竟然看到了五個荷槍實彈的軍人在拐彎或者隱蔽處。要知道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而不是一般的武警，這其中的差別可是一個天一個地，但其中的緣由也只能暗自揣摩猜想，不敢加以注意，以免引起他們的注意甚至誤會。軒轅天已經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咣——鐺——」武警開啟了一道黑色的鐵門。

一個甚至不如軒轅天家裡那種大衣櫃的小號展現在了他面前，不同的是它全都是結實的混凝土構成，唯一不是的也就是那厚達幾公分的鐵門，而且迎面撲來的就是一陣血腥，煞氣和霉味。

軒轅天借著微弱的燈光還看到牆壁上血跡斑斑，左邊牆角上隱隱約約用血跡寫著什麼字。蕭天仔細辨認著，心裡默念著「生——不——如……」，最後一個字可以能由於年頭很久了，已經看不清楚了，但是軒轅天已經猜出了了那個字是什麼——是一個「死」字。

「進去吧！哥們，祝你好運！」極少開對犯人說好話的武警在卸下軒轅天腳上的鐐銬后竟然對軒轅天友好的開了個玩笑。

軒轅沉默的彎著腰進了小號。

「咣！」厚重的鐵門被武警關上。

小號里的光線隨著鐵門的關閉，慢慢消失，當最後一抹光線消失的時候，小號里陷入一片漆黑。

這就是小號？看著這個牢籠般禁錮整個人身心的小號，軒轅天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心產生了懷疑。

這個就是秦城小號？電視電影里的都是騙人誤己的！我自己真的能撐過四天？

儘管軒轅天一直都很自信，但這一次不得不這樣問自己。

所謂的命運就終於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