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英雄之城，死亡之城（13

右手四指再次開始輕輕敲擊桌面，簡陋的辦公室內一時間只有手指落在桌面上的「咚咚」聲。

法密爾老老實實站在任海濟身邊，雙眼不時瞥過任海濟的右臉頰。這個女孩想要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對方到底在想什麼。令她遺憾的是，除了看到任海濟閉起的雙眼外，她什麼也看不見。

到是古德里安與克魯格兩人略顯不安得看著面前這個閉上雙眼的年輕元首。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在他們聽來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

不停敲擊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任海濟猛得睜開雙眼瞪著面前兩人大聲吼道：「你們兩個混賬東西！布勞希奇那傢伙老糊塗了，你們兩個也傻了嗎？！」

面對任海濟的怒罵，克魯格沒有說話。古德里安到是耐不住性子大喊：「我的元首。我認為我沒有做錯！」

古德里安原本拖任海濟來是希望自己這個好友想辦法說服克魯格，讓克魯格支持自己的計劃。可誰知道元首一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通亂罵。古德里安立刻回嘴，直脾氣的他才不像克魯格那樣有過多顧忌。否則這傢伙在歷史上也不會被希特勒解職了。

「你還敢說自己沒錯！」任海濟的火氣一涌而上。他從座椅上一把站起，繞過辦公桌直接走到對方面前。伸手便將古德里安領口的鐵十字徽章一把扯了下來，狠狠扔在地上，「你們這兩個混蛋！不要在我面前倚老賣老！你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們兩個給換掉！」

「如果元首你認為有這必要，我願意接受一切安排！」

「滾你媽的，海茵茨。你認為我不敢嗎？」任海濟雙手一把揪住古德里安的衣領，口水幾乎直接噴到對方臉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霍特來接替你的職務？！」送開手，又扭頭瞪著克魯格他接著吼道，「還有你克魯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曼施坦因來取代你！你們這兩個混蛋全部給我回家種田去！聽懂了沒有？全部給我回家種田去！」

「如果這是你的命令的話，我的元首。」古德里安依然毫不退讓得說道。

「你！」

任海濟送開揪住對方衣領的雙手，向著古德里安的左肩肩章抓去。就在他握住古德里安肩章，準備一把扯下的同時，一隻小手按住了任海濟的右臂。

「不要碰我！下賤的……」一把甩開按住自己右臂的小手，任海濟下意識吼道。

「我的元首，請你冷靜些。姐姐一定不會希望見到現在的你。」

看了眼一旁攔住自己的法密爾，任海濟深吸口氣后搖搖頭。他緩緩收回搭在古德里安肩膀的右手，之後用這隻手捂著臉小聲道：「古德里安……克魯格……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被任海濟這麼一問，古德里安與克魯格兩人再次對望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我很生氣，是因為你們兩人到現在都沒有學會合作。當前線的士兵在流血，在犧牲的時候，你們這兩個傢伙居然還敢在這裡互相扯皮！當初空軍那群傢伙敢和陸軍扯皮，我就敢將那些無聊的傢伙全部清理掉。現在到好，空軍不與陸軍扯皮了，你們陸軍自己又開始互相扯皮了？你們敢扯皮，我當然也敢將你們處理掉！你們難道不知道，對我們德意志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嗎？你們兩個居然還敢在這裡浪費時間？你們這兩個傢伙不僅背叛了我對你們的信任，還背叛了那些軍人對你們的信任，更背叛了德意志人民對你們的信任！就你們這樣還好意思掛著國防軍將軍的軍銜嗎？我給你們自由，不是讓你們將時間浪費在互相扯皮上的！」

「我的元首……」

「閉嘴！你們這兩個蠢貨！你們兩人很優秀……都很優秀……但是如果你們學不會合作，再優秀有個屁用！是的，我承認霍特沒有古德里安你優秀。是的，我也承認曼施坦因沒有克魯格閣下你優秀。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霍特加曼施坦因兩人加起來會比你們兩人差！至少那兩人懂得合作。」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身為軍人，誰都不願屈居別人之下。任海濟的話讓古德里安與克魯格聽得很舒服。任海濟的這種行為很明顯就是打一棒再給個甜棗。不過對於單純的日耳曼軍人來說，這招確實很好用。

對於古德里安與克魯格來說，與得到元首的肯定相比，之前挨罵這種事根本不值一提。

「你們兩個現在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了嗎？」

「是的，我的元首。」兩人挺起胸膛大聲回答。

回答歸回答，古德里安還是小聲說：「但是……我的元首。關於之後的戰鬥……」

「好吧，好吧。我想布勞希奇閣下和勒布元帥都沒有給你們解釋清楚。」任海濟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們都不清楚這個計劃的真正目標，所以才會產生分歧。」

從口袋中掏出煙為自己點上，任海濟深吸一口。讓煙在肺中翻滾后他緩緩吐出。

「好了，克魯格閣下。說句你不喜歡聽的，海茵茨那傢伙的戰術其實沒錯。」

任海濟的話一出，一旁的古德里安立刻一臉得意。克魯格則是一臉鐵青。

「時間是我們的最大敵人。因為我的目標是……」

隨著任海濟逐一解說，克魯格原本就鐵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後來甚至張大了嘴一臉驚訝。在任海濟說完后，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反問了一句：「我的元首……你說得都是真的？」在得到任海濟肯定的回答后他又失聲大叫道：「這太瘋狂了，我的元首。這個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

就連一旁的古德里安也附和道：「我的元首，這個計劃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兩個原本爭執不休的人，第一次達成統一意見居然是在這種事上。

「痴人說夢？也許呢。」任海濟輕笑一聲，「當初古德里安裝甲集群不顧補給，在斯摩棱斯克調頭北上，跑過那200多公里時，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痴人說夢，但是我們做到了。在一個誰都想得到的地方發起攻擊，那是愚蠢。現在這個計劃和之前完全相同，蘇聯人不會想到我們的目標是那裡。雖然這個計劃的確很冒險，但只要成功了便足夠我們一拳將蘇聯砸趴下。」

沉默了片刻后，克魯格低頭道：「您是對的，我的元首。我會與古德里安將軍好好商量接下來的作戰行動。」

「這就對了。我親愛的元帥閣下。一個人的力量是弱小的。但只要團結在一起，就不會懼怕任何敵人。」任海濟說著，右手一把緊握成拳，「現在就讓我們齊心協力，在42年給蘇聯人狠狠一拳。」

「一切為了德國！」

第二次回到「瓦露基利」的駐地，任海濟才剛走下車就看見指揮帳篷外一群「瓦露基利」的小夥子們各個臉上帶著淤青，整齊列隊站在帳篷大門左側。另一邊站著一群身穿黑色黨衛軍制服，同樣臉色各個帶傷的人。

以帳篷大門為界，左右兩邊的人互相怒視。豎中指，吐口水，揚拳頭。似乎在下一刻這兩幫人就會扭打在一起。只有當負責執勤的「瓦露基利」小夥子列隊從這些人面前經過時，他們才會稍微安靜一會兒。可巡邏隊一走這兩幫人又開始互相豎中指、吐口水。

「似乎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跟在任海濟身後的法密爾微微眯起眼掃視了一下帳篷口兩邊的人群，隨後在任海濟耳邊低聲道：「我的元首，另一群人以前沒見過。他們恐怕不是武裝黨衛軍的人……」

用手搓了搓鼻子，任海濟沒有說話。他早就注意到大門右側那群人佩戴著之前從未見過的臂章。

「六芒星嗎？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一見任海濟走上來，先前還在不停比中指，吐口水的「瓦露基利」小夥子們立刻挺直胸膛。在面對直屬指揮官的時候，這群小夥子都想將自己最優秀的一面展露出來。站在另一邊的黨衛軍士兵們則有的好奇，有的鄙夷，更有人一臉怒意。

「發生什麼事了嗎？」任海濟向著最靠近自己的一名小夥子問道。

被任海濟點到名的那名小夥子立刻大聲回答道：「老大，那群傢伙居然膽敢侮辱你，所以我們就和他們打了起來。」

任海濟略微側臉打量著這個小夥子。見對方雙眼淤青，臉頰紅腫，額頭擦傷的傷口還在微微湧出血水。

「去你嗎的，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

「瓦露基利」小夥子的回答立刻引起了大門另一側黨衛軍士兵的怒吼。剛剛停歇的罵戰再度上演。中指，口水，拳頭漫天飛舞。不過這兩幫人到是很有默契。雙方都只是動口，比手勢，誰都沒有跨過大門界限跑到另一邊去。

看著兩撥人再次開始互吐口水，任海濟用手捂著額頭數秒后大吼：「所有人都給我停止！你們是群幼稚園的孩子嗎！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你們還是榮耀的德意志軍人嗎？」

左邊的「瓦露基利」小夥子們個個低下頭，沉默不語。右邊的黨衛軍中到是傳來一聲輕輕的回答：「我們本來就不是。」

對著這群身穿黑衣的黨衛軍士兵，任海濟的視線來回掃視數圈。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說話，而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群黨衛軍士兵。

「艾瑞卡的親衛隊啊……你們還真是給你們的直屬指揮官丟臉。」

任海濟的話立刻引起「瓦露基利」小夥子們的一片嬉笑聲。在這群小夥子眼中，只要對方比自己更丟臉，自己就是勝利者。結果立刻遭到任海濟的白眼。

「笑什麼！你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