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山西大同，一處破落的房屋內，一張方桌配着兩張板凳，一個發間夾雜着不少銀絲的中年男子坐在板凳上嘆氣，此人正是三朝老將——王越。身後站着一位年輕的官員，此人便是西廠督公——汪直，他的氣勢絲毫不弱於面前的王越，大將之范地說：「這都多少時日了，你讓我調兵，我也向京營里調了。結果呢？！別說是虜寇了，就連山匪之亂你都沒有解決！」汪直一時間氣急攻心有些站不穩腳，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現在朝廷有多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嗎？他們就等着我們徒勞無功，好讓他們有機會彈劾我，你現在給他們一個這麼好的時機，他們真的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汪直操勞幾日，剛剛的那幾句氣話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也累得坐在板凳上了。

王越重重地砸向方桌，低頭深沉地說道：「這次確實是我判斷失誤了，」伴隨着無奈地搖頭，「之前的計策被他們識破了，被那幫虜寇反將一軍了。」

「事到如今在這裏抱怨也沒有什麼用了，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儘快彌補吧。」汪直已經絲毫不在意陛下召自己回京的事了，一心撲在大同延綏虜寇之事。

王越拿出地圖，展開分析：「這一處的邊牆何時才能修好，現在這是最危險的地點，韃靼隨時可能從這處攻入！」王越手指着地圖上的一處愁眉苦臉地說着。

汪直湊上前仔細看到，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中再次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如果我沒記錯，這處應該修建邊牆的時候應該有個壕溝，正因為這個壕溝才使得邊牆修築進程緩慢。」

「你的意思是用未完善的邊牆吸引其進攻，再將其引入壕溝？」王越對上了汪直那雙發光的眼睛，「邊牆事宜現在是誰在負責？」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兵部尚書餘子俊。」汪直一邊說着一邊滿屋子的找紙筆，「我現在就傳信給餘子俊，讓他停止修築邊牆一事，加深壕溝的深度和寬度，到時候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今晚就讓將士全部提前休息，明日一早前往延綏，咱給他來個瓮中捉鱉！」王越也開始積極地謀划。

「明早啟程，大概多久能到延綏？」汪直前腳已經抬出敝屋，後腳還不忘轉身問道。

「一天一夜總能趕到。」

「好，只要餘子俊給我撐過了一天一夜，咱們就贏了。」汪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王越看着汪直離開的身影忍不住感嘆：「上次看你這麼笑，還是在追戰黑石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