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是她的姓，肝是她的命

【傳送成功——】

待一陣刺眼的光芒后，秦攸睜開眼睛，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發起了呆。

一切都跟夢似的，她記得前幾個小時她還在公司加班敲著代碼，手指都在鍵盤上掄出火星子了。

下一秒只覺著氣血翻湧，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周圍一片嘈雜，然後就有同事在她耳邊高呼著：「快打120——」並且還有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熱心市民踩到了她的手。

在徹底昏迷前她還在想着踩傷這算工傷嗎。

然而上天沒有給她機會讓她去問一問她那周扒皮老闆。

秦攸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處於一片虛空，面前浮着一個巨大的遊戲面板，面板上一堆「1」「0」組成的代碼在不停的閃爍，最後再慢慢顯示出一句英文——

helloworld.

秦攸翻了眼皮，立馬閉上了眼，過了幾秒又小心翼翼的睜開了一隻眼，看周圍沒有變化，她嗓子一緊，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卧槽——」

「我就說不能加班吧，老子加班敲代碼瘋了是不是，怎麼做夢都是源代碼。」

【啊。】一聲機械的電子音出現。

秦攸不由得一愣，表情僵滯在了臉上。

【你好，我是小洲。】

見秦攸不回話，這機械的電子音像是調音一般又發出了一些雜音，最終在一道更貼合人聲的限度的聲音上停了下來：「我嚇到你了嗎？」

「喔，看你是程序員，我以為用你們程序員打招呼的方式更讓你有親切感呢。」

秦攸：……不會打招呼，就不要打，沒有比刻在dna里的記憶攻擊人更可怕的事了。

但同時秦攸得知不是自己加班敲代碼敲瘋了之後，她長舒了口氣，僵硬的四肢逐漸回血，語氣也輕鬆了不少：「……我還以為我瘋了，這也太陰間了。」

【啊？你怎麼知道這是陰間？】

這下秦攸還沒來得及回暖的四肢又是一頓，她眉毛緊緊簇起，嘴角也跟着耷拉，欲哭無淚：「我就說，果然加班到精神失常才是我的歸宿。」

見秦攸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小洲有些無措的解釋道：【別傷心！你精神沒有失常！】

秦攸眨了眨眼睛，擦了擦眼角旁並不存在的眼淚：「真的？」

「你拿你工資發誓。」

小洲頓了頓，顯然有些無語，最後還是順了秦攸的意：【我拿我工資發誓，你沒瘋，別害怕！】

聽見小洲這句話，秦攸緊蹙的眉頭這才逐漸舒展開來。

可還沒秦攸恢復正常，小洲又補充道。

【但你要死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宛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砸到了她的頭上，秦攸楞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著，看着像是在內心做一個極大的鬥爭。

見秦攸這樣，小洲連忙安慰：【哎，想哭就哭吧，之前我見過的宿主也是這樣，沒個命就哭的屁呲狼嚎的，但你聽我一句勸，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大家都會遇到這麼個事，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生命嘛……】

但小洲說的話秦攸是一句沒聽進去，她瞪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看向遠方一片的虛無，喃喃開口道：「我的錢啊——我卡里那三塊零五毛沒花完啊——」

【額？】電子合成的聲音后明顯能聽出無語。

秦攸顫顫巍巍的坐下，宛如一位歷經滄桑的老人：「你不懂，打工人不能沒有錢，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被噎的說不出話的小洲，只能在顯示面板上打出一串省略號來回應秦攸。

【……】

空間陷入一片沉默，但幾秒后，一段只能在超市門口大甩賣時才能聽到的喊麥響徹在了寂靜的空間里，這段壓聲慷鏘有力：

「你想一夜暴富嗎？你想資產過億嗎？你想一夜成名嗎寶貝兒？你想拿着鈔票點煙嗎？你想成為世界的主宰嗎？那還在等待什麼？藍海國際時空管理有限公司歡迎您！年少不過一場夢，得拼得闖得奮鬥！」

一節喊麥結束后，小洲有些得意的開口說道：【我猜這樣你會更感興趣。】

秦攸乾巴巴的「呵呵」一笑，擠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像極了要拉我干傳銷的騙子頭子。」

「我們才不是什麼傳銷組織。」小洲一本正經的糾正著，「我叫小洲，是藍海國際時空管理有限公司分配給你的系統……」

小洲喋喋不休的解釋了半小時后，秦攸這是明白了。

她嗝屁了，但是沒有完全嗝屁。

自己被這個什麼時空管理有限公司選中了，想招來當員工。

而這個公司呢主要是負責處理小說，影視之類的虛擬世界裏負能量過高的角色，幫助他們清理負能量，避免過盛的負能量產生巨大的磁場，波及現實世界。

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一是去投胎，二是加入他們公司。

秦攸果斷選擇了前者。

小洲有些不解：【可是加入我們公司幹得好，你可以獲得重返陽間的機會啊。】

秦攸也是接受了自己在現實世界裏已經是一具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植物人這個事實，於是就坐在地上，倚著空氣牆慢悠悠的掰着手指算數：「回去幹嘛，房租一個月3000，水電，通勤……」

末了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哦對了，還要把這住院的錢結一結，呼吸機都上來了，一想到這我恨不得爬回去把我嘴上的管子給拔了。」

都算完之後，秦攸笑嘻嘻的挑眉：「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

【其實我們也是有工資的，還可以帶回去。】

「請原諒我剛剛的魯莽，你說這個我可就來勁了。」秦攸坐直了身子，眼睛眨成了星星眼。

【但是，工資的多少還是要看你的表現。一會會把你傳送進一個副本，任務結束後會有a，b，c，d四個等級。】

秦攸舉手：「提問！我可以申請貧困生補助嗎？」

小洲搖了搖頭：【理論上來說是不可以的。】

「算了，我覺着我還是重開吧，萬一下輩子我是富二代呢！」秦攸又換上了那副病殃殃，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表情。

話音剛落小洲就嗚嗚的哭起來：【嗚嗚，姐你就答應我吧，我已經一個月沒有業績了，好不容易撿到你這個誰也不要的宿主，我真的很不容易。】

【姐！】

【你是我姐！】

【我唯一的姐！】

【給你申請貧困補助行不行！】

秦攸被吵的頭疼，趕緊打斷：「停停停，我答應你行不行。」

就這樣秦攸被傳送了過來，沒有絲毫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