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世界二: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風呼呼的吹,夾雜著一團一團的大雪,寒冷的空氣,刮在人的臉上,生疼。
如此惡劣的天氣,街上沒有行人,家家戶戶都緊閉著大門,雪一直下,積了厚厚一層。
空谷幽蘭般美麗的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在風雪中艱難的跋涉,兩人皆穿白衣,在黑夜中像是一抹光。
風雪灌滿了他們的衣袖,頭上落了一些殘雪,單薄的身子在狂風中彷彿隨時都會被吹走。
他們必須快點找到一家客棧。
「哇哇……」
從哪裡傳來微弱的哭聲。
女人站住腳步,柔靜的目光四處尋找,路邊有一個鼓鼓的小雪包,哭聲是從裡面傳來的。
粗糙的被褥已經被積雪掩埋了一半,她扒開潔白的雪,抱起被凍的可憐的嬰兒。
這是一個被遺棄的女嬰。
女人慈愛的拂去女嬰臉上落的雪,如果沒人救她,這樣寒冷惡劣的天氣里,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凍死。
女人轉頭溫柔的對小男孩說:「相逢,你想要一個妹妹嗎?」
她柔和的目光沒有一絲陰霾,好像逼她逃離的事情未曾出現過一樣。
男孩約莫五歲,模樣生的漂亮至極,他看看母親,又看看她懷裡的女嬰,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在問他之前,早已有了答案。
……
……
……
夜裡。
巫山醒來的時候,這具身體泡在綠瑩瑩的浴桶里,濃濃的藥水浸入她的皮膚。她皺著眉從桶里站起來,穿上屏風上的衣服。
屋裡燃著紅燭,沒有別人,她隨便打量了幾眼。
這是一間很普通甚至有些簡陋的木屋,陳設簡單,只有些基礎的傢具,還有一股經久不散的草藥味。
她推開門,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夜色里擺弄架子上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天道還沒有出現,她沒有這個世界的信息,也沒有這具身體的記憶。
不能冒冒然開口。
她就安靜的站在那裡,盯著背對著她身姿挺拔的男人。
許是她的視線有些凝聚,男人轉過身來,巫山愣了一下。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月色皎皎也不敵他,精緻完美的面容仿若玉石雕琢而成,月華清輝之下,如同天山雪蓮般清冷孤靜,遺世獨立於高山之上。
她見過無數的美男子。
他的這副皮囊,包括天道在內,也是數一數二。
男子看見她視線似乎凝了一瞬,隨即冷淡的瞥她:「時間還沒到,你怎麼出來了。」
巫山皺眉,她雖然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但是……
「那個藥味太大了,不好聞。」她站在台階上,從高處看他。
男人捏起一根纖細的草,掀起眼皮:「以前你可不會這樣,你最聽我的話。」
他把收拾好的草藥收起來,朝另一個方向走,似乎沒有搭理巫山的打算。
巫山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嫌棄的皺眉。
她隨便轉了幾圈,熟悉下環境,發現只有她來的那間屋子有一個床。
難道那個男人和原身是夫妻?
可他的態度那麼冷淡,又不太像。
巫山掀開被子就躺床上,管他呢,原身是他媳婦,她又不是。
還得想辦法聯繫天道才是。
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邊傳來一陣冷氣,睜開眼就看到床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臉色很黑,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出去。」
巫山翻了個身,繼續睡。
「我說出去,這是我的床。」
巫山挑眉,又往裡面挪了一點,拍了拍空出來的床鋪:「這麼大地方呢,一起睡啊。」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她一會,垂下眼睫,不知道想了什麼。
然後他沉默著脫了外衣和鞋子躺了下來。
他並不強壯,但也是個身高八尺的男兒,一上來巫山就感覺空間逼仄了許多。
兩人沒再說話。
也許是和這具身體融合的不太好,巫山覺得特別累,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亮,巫山就醒了。
旁邊的男人睡的很規矩,一板一眼的躺著,還是昨晚的睡姿。
她面無表情的直接越過他下床,熟練的穿衣,扭頭就瞅見男人一臉茫然的坐起來,白色的中衣敞開一個大口子,顯出乾淨緊實的胸膛。
差一點某粒東西就要露出來了。
她盯著看了幾秒,然後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移開目光。
男人扭過頭看她,表情還有些沒睡醒的茫然:「沈相思,給我打水去。」
巫山:「什麼?」
「給我打水。」
巫山:「不是,你剛才叫我什麼?」
他又不說話了。
這深山巨谷里就他們兩個人,巫山暫時出不去,又聯繫不上天道,只追問他。
「你剛剛說我叫什麼?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兩個什麼關係?」
男人被問的煩了,目光淺淡盯著她:「我,沈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