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嬰

我剛出社會的時候在一家工廠里認識了一個外地的女孩，叫小月，那時候我們玩的特別好，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的關係就越來越遠，我想了想，好像是在她談了男朋友之後。

那個男生剛到廠里才幾天，兩人就好上了，並且住到了一起，聽說和她是一個地方的。

兩人在一起后，沒多久就聽說她懷孕了。

我們流水線上都是阿姨，每天都有聽不完的八卦，說小月懷孕也是線上的一個阿姨傳出來的。

當時我不相信，又因為和她疏遠了關係，也沒好意思去問。

某天，突然聽說小月她孩子沒了，而且還是在廠里的廁所里，也是我們線上的一個阿姨在廁所發現的。

廠里的廁所就像我上小學的時候那種，分三個坑位，中間兩個擋板，沒有隔門。底下是相通的，最後一個坑位上面有抽水箱，很久才會抽一次水，坑位里特別臟。

那天中午阿姨上廁所回來，說看見最後一個坑位里有血囊樣的東西，很像沒成型的嬰兒。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也不敢上前搭話，只能靠近她們默默的聽着。

有幾個阿姨不相信的去廁所看了看，回來都是說是，我想去看，又不敢。

吃過中午飯後，和我一條線上的女孩跟我說，她看見小月蒼白著臉，走路有氣無力的。

我看向身後別的組，沒有看見小月的身影，而他的男朋友正賣力的干著活，好像還不知道小月流產的事。

不知道是誰跟他說的，晚上回宿舍聽到了他們爭吵的聲音。

宿舍是一排五個房間，樓上和樓下，我在樓上最右邊一間，他們在樓下最左邊一間。

爭吵聲很大，屋裏的人都跑出來在門口聽着，因為他們說的是家鄉話，我聽不懂，只大概懂幾個詞。

後面也是聽組長說的，小月懷孕后，兩人一直吵架，男方要回家結婚，小月不同意，嫌棄他沒錢。

一直到小月的孩子沒了，兩人大吵一架后就分手了。

分手后小月離職走了，男方一直在廠里上班，直到小月的爸媽找到廠里，說小月出來上班后就沒聯繫過家裏，家裏人着急才找了過來。

組長找到男方並告訴了小月爸媽事情的經過，讓我震驚的是她爸媽竟然跟男的道歉，還說小月的不好。

他們來得匆忙，走的也匆忙，似乎小月的失蹤一點也不關心。

在這之後，男的沒多久也離職了。

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直到臨近中秋那天，一個車間的阿姨上廁所聽到了嬰孩的哭聲。

有人說誰在惡作劇，還有人說是那個被打掉的小孩在哭泣。

我被她們說的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聲的和對面的阿姨說道。

「不是說那還沒成型嘛，就一個肉球球怎麼會……」

「別瞎說，小姑娘家家的，這種事不要到處說，你不懂，等你以後長大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心裏嘀咕著，不讓說，你們還傳的到處都是。

阿姨見我不開心，低頭靠近我，小聲說着。

「估計那小孩死的不甘心，昨晚有人看到廁所里有燒過的黃紙，也不知道是誰燒的。」

「啊？太恐怖了吧，以後我都不敢上廁所了，以後你陪我一起去。」

我旁邊的小姑娘拍了拍我，我很想告訴她，我也不敢去。

這時，組長過來，當着大家的面，說了那兩個愛編排的阿姨，禁止大家在討論這件事。

此事告一段落，不過依然有人會時不時在靠近廁所的時候聽見嬰孩的哭聲，搞得大家都不敢上女廁所，都往男廁所去了。

我也在這件事過去不久，就辭職了，在離職前，聽阿姨說，有人看到小月在別的廠里上班，過得好像還不錯，談了男朋友，每天上下班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