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劍
原來風清揚就居住在思過崖的後山之上，只是這後山與思過崖之間隔着一道懸崖，其間只有一座懸空索橋相連，而且由於年久失修，索橋的木板與其中一道繩索早已剝落，只剩下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掉的繩索懸在半空之中。
風清揚走到崖邊，伸手說道：「請。」
東方教主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抓起少年的手臂，腳不沾繩索，就這麼飛了過去。
風清揚看在眼裏，大聲稱讚：「東方教主的輕功果然高明。」
說罷，腳一蹬地，也是不沾繩索地飛過懸崖。
「風清揚好輕功。」
東方教主稱讚道。
誰知風清揚搖了搖頭，嘆息道：「天差地別。」
原來風清揚剛剛是用腳用力蹬地才飛過懸崖，這一蹬用上了內力，而東方教主確是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就那樣如鬼魅一般飄過去。
東方教主點了點頭，她看風清揚明白了這一點，便說：「這便是黑木崖的輕功，也就是我師父獨孤不敗所創的。」
「好了，我給你們弄吃的去，你們去那邊等我吧。」
風清揚劍法不如少年，他華山派的輕功也比不上黑木崖的輕功，以往都是被人人敬重的絕頂高手今rì卻如此受挫，不免有些慪氣，一個人去山上捉野味去了。
少年和東方教主按照風清揚所指的方向，走了幾步，繞過一塊巨石，便看到了風清揚的住所。
「啊哈，閑庭小院，想不到風清揚住的還不錯啊。」
東方教主隨手推開竹籬，向正前方的一座小屋走去。雖說是小屋，倒也十分jīng致，想來原本就是後山的小院，進到屋裏，裏面除了rì常的桌椅外，就是牆壁上掛的幾幅書法比較顯眼，而書法的落款全是清字輩的華山高手。
「看來這些書法是出自風清揚的師兄弟之手啊，只可惜如今他們都已仙逝，只剩下字畫作陪了。」
東方教主這句話倒是透著一股凄涼，然後隨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清水飲了起來。
「東方教主你這麼口渴嗎？」
「你不懂，提着你跑來跑去，當然累了。」
「真是謝謝教主了。」
面對教主說出謝謝這兩個字，少年竟然有些臉紅。
「教主來，教主去，你又不是我rì月神教教眾。」
東方教主突然用壞壞地語氣說。
「那就讓我加入rì月神教嘛。」
「加入神教啊。」東方教主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武功是沒問題，人品嘛……我神教向來不看人品，所以說問題還是武功。」
「我劍法不是挺好的嗎？」
「對啊，你劍法雖好，可是沒有內力，讓你當一般教眾屈才了，當堂主你劍法太好，當左右使原本又有人，而且你內力也比不上他們，麻煩死了。」
「那要不然教主你教我內功吧。」
「我教你內功？」
「對啊，你不是說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任何一件事嗎，那就教我武功讓我加入rì月神教嘛。」
「只要這樣就夠了？」
東方教主沒想到少年的要求竟然就是這樣，本來自己就是想讓他加入神教的。
「那好吧，我傳你黑木崖的入門內功口訣，你就先修習看看。」
說罷，東方教主特意選擇了一套速成的口訣，這套口訣不重基礎，只要依法修鍊，就能有不錯的效果。
少年依照口訣修鍊了半個時辰，風清揚手裏提着獵物回來了。
一頭野豬，還有四隻鵪鶉，可以算是不錯的大餐了。
「哈哈，看看老夫打回來的，小兄弟，這都是為了你，否則老夫我可不會有興緻打這麼多獵物。」
風清揚雖然嘴上這麼說，眼睛卻瞪着東方教主，看來是兩個人拿他鬥起氣來。
「既然打好了，快收拾了，這樣一整頭怎麼吃啊。」
「哦，好，你等等。」
「唉唉，你等會兒，你就在這院子裏收拾啊？」
「那還去哪？」
「我看不了殺豬，你去那塊石頭後面弄。」
「啊？江湖上人人都說東方不敗殺人無數，沒想到卻見不得殺豬。」
風清揚張大了眼睛說。
「那是當然了，殺人和殺豬能一樣么，你快去那邊弄。」
「東方教主，你這句話的意思好像和別人說的正相反唉。」
少年忍不住吐槽。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東方教主有些動怒地說。
不過少年和風清揚相視一笑，看來都把東方教主當成了個小姑娘。
不到一刻鐘，野豬就被分割成了整齊的豬肉，看着一塊塊豬肉，少年忍不住說：「好刀法。」
風清揚一歪頭，說：「我刀法雖好，但手藝可實在是不行，你們兩個誰來下廚。」
少年和東方教主面面相覷，少年最多只會用咖喱塊做出咖喱飯，而東方教主做飯的場景，打死少年也想不出來。
「那，那就用烤的吧。」
東方教主結結巴巴地說。
然後，三個人一起將肉做成肉串，撒上鹽放在火上烤，雖然簡單，不過新鮮豬肉到也稱得上是美味。
「沒想到我一個隱居山林的老頭子，居然還有和旁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說實話，老夫這輩子可是都沒想過。」
風清揚感概起來，卻也透露出心中無比的高興之情。
「古代有曹cāo煮酒論英雄，如今我們三個烤豬暢談，也算得上英雄吧。」
東方教主彷彿吟詩一樣地說道。
「哈哈哈，江湖上皆傳rì月神教東方不敗教主武功天下第一，這位小兄弟的劍法也足以獨步江湖，只可惜老夫我真是老了，看着青年才俊輩出，已經心有餘力不足了。」
「風前輩您不必這麼說，獨孤九劍jīng妙絕倫。」
「對了小兄弟，你的這把劍老夫是從所未見，可不可以讓我瞧一瞧。」
「當然可以，風前輩請。」
風清揚打量著這把劍，嘴上不停稱讚著「好劍」。
「這是洋式劍，算是我妹妹送給我的吧。」
風清揚點了點頭，然後跳向一旁，以獨孤九劍舞了起來。
獨孤九劍招數變換莫測，身形如幻影，少年這把劍在風清揚手上彷彿有生命一般，就連東方教主都忍不住稱讚道：「好劍法！」
說罷，東方教主縱身而出，用內力吸來懸掛在風清揚房內的兩柄劍，自己拿一起柄劍也舞了起來。
少年看到此番場景，也覺得內心熱情難抑，於是揀起東方教主丟在地上的另一柄劍，加入到二人之中。
只是少年的劍法都是對敵使用，而自己卻不懂什麼招數，因此不能像風清揚和東方教主那樣舞劍，於是便以破招的方式與風清揚和東方教主舞劍。
霎那間，便成了三人互攻互守，世間最jīng妙的劍法在三人之間不斷出現。
「哈哈哈哈哈哈！」
風清揚覺得甚是痛快，不僅大聲笑起來說：「沒想到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現在才使出了最jīng妙的劍法，此番舞劍，真可謂是古往今來天下第一劍。」
「是啊，我們三人剛剛的舞劍，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依我看，就叫絕劍吧。」
東方教主也興緻高昂地說。
少年點了點頭說：「衡山派劉正風和rì月神教右使曲陽臨終前合奏一曲笑傲江湖，想必也是像我們一樣的感情吧。我們三人也是身份各不相同，卻也能一起暢快舞劍，要是江湖之上也能如此就好了。」
「霍少俠大徹大悟，實乃少年英雄。」風清揚稱讚完少年，轉向東方教主說：「江湖上雖然有各種不利於東方教主的傳言，但東方教主既是獨孤前輩的傳人，又有像霍少俠這樣的朋友，因此我深信東方教主絕非jiān邪之人。」
「不愧是華山風清揚。」
東方教主還以禮數。
三人就這樣縱情暢談，很快到了晚上。風清揚前輩因為年事已高，早早便回房休息去了。外面只剩下東方教主和少年兩個人。
「我教你的內功練起來怎麼樣？」
東方教主這樣問道，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答說。
「完全是一頭霧水啊，而且飯前飯後我一共就修鍊了一個時辰。」
東方教主笑了笑說：「我傳你的這套口訣是我師父所創的快速入門口訣，即使修鍊一個時辰也能jīng神大振，你慢慢修鍊，等內力到一定程度后，我再傳你高深的口訣。」
少年點了點頭，東方教主接着說：「至於入教之事，你肯入教，我正求之不得呢，我今天先答應了你，等你來rì上黑木崖的時候，我再正式在教眾前宣佈。」
第二天一早，東方教主和霍少俠在後山上與風清揚道別。
「風前輩，我和東方教主這就下山去了，您多保重。」
「你們二人也是，對了，東方教主，這是我昨夜裏背錄下的獨孤九劍，當年獨孤求敗前輩傳我的劍法與口訣，我全都一字不差的寫下了，今rì物歸原主，老夫也算安心了。」
「多謝你了，風清揚，我會將其好好收藏的，今rì此番下山，我先行回黑木崖療傷，霍兄弟，你且自己慢慢走。」
說罷，東方教主抱拳向風清揚敬禮，施展輕功下山了。
只剩下少年和風清揚二人，風清揚對少年說：「這麼說，少俠是要加入rì月神教？」
少年點頭答道：「是啊，我也想在東方教主身邊，多多幫助她。」
「也好，東方不敗身邊有少俠在，我也放心不少，只是少俠你初入江湖，老夫還有一良言相勸。」
「前輩請講。」
「如今江湖之上，雖有各門各派，而且五嶽劍派又與rì月神教對立，雖然人人皆稱其為正邪不兩立，但是孰正孰邪，卻要少年你自己去觀察判斷，不論rì月神教還是五嶽劍派，都有正直之士與jiān邪之輩，少年切不可被江湖傳言所迷惑，一定要自己去親眼所見，親身體會，自己去判斷、發現才是。」
風清揚前輩的一席話語，字字良言，少年深深地記在了心裏，與風清揚道別後，自己便也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