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混亂之世

夜影一族在上古時期，是萬妖之首。

而妖，終究來源於飛禽走獸，血脈為尊。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血脈封印，給那隻凶蠻野豬二十個膽子，它都不敢對大黑豹有半分不敬，見面不癱都算是豬中王者。

而到這天為止，小夜身上的血脈封印，已經徹底解除。

再小的夜影豹，那也不是寵物貓，血脈壓制絕非普通馬匹可以抗衡的。

發現自己的馬站都站不起來了，這個同夥還有點不明狀況，竟然忍痛爬起，罵罵咧咧地要把小夜踢開。

蕭劍歌頭都懶得回，給小夜發去一道意識命令。

於是同夥悲劇了，吃了一發全力施為的靈魂震撼，誘發腦溢血，一頭栽倒告別人世。

短短時間，一人一豹，各自拿下一殺。

而剛剛還飛揚跋扈的壯漢瞬間成了孤家寡人。

上牙打下牙的壯漢兩股戰戰，對方殺伐果決，動作實在太快了，完全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驚惶之下，壯漢做出了一個腦殘至極的決定。

他一把拖過身邊的老婦人，右手卡在對方的喉頭，對著眼前的男人吼道：「放我走！否則我掐死她！」

蕭劍歌一臉漠然：「就算掐死她，你也跑不了。」

「你隨便，反正老子一定會用你的腦漿喂豹子！」

跟一個特戰兵王玩兒劫持與反劫持，這壯漢也純屬王八咬鱷魚想法太多。

壯漢被腦漿喂豹的場景嚇得一呆。而未及他反應，腦子裡忽然如萬針攢刺，痛得他四肢發軟，鬆開了老婆婆。

小夜的魂技之後蕭劍歌幾步躥上，這次他半點都沒有留手，環住對方的腰直接把他凌空輪了起來，重重地拍在地上。

這一摔把壯漢砸得七葷八素，蕭劍歌也不多說話，壯漢只要想起身，他就是一腳過去直接踢倒，還專挑不同的地方踢，一腳斷一根骨頭。

挨了若干腳之後，壯漢全身的骨頭再無一處完整，終於崩潰，哀嚎起來：「好漢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而蕭劍歌低頭看著壯漢手上的布條，上邊用白色的絲線刺了一個人手骨，五指戟張，搭配著血紅色的底色，甚是猙獰。

「血手會？」蕭劍歌冷冷地看著已經下體失禁的壯漢。

壯漢戰戰兢兢，卻也實在不敢再拉自己幫派的大旗作虎皮，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蕭劍歌把回到自己腳邊的小夜撈起來，順手放上肩頭，坐在一塊石頭上問出三個問題：

「自己交代，你們血手會是幹什麼的？」

「你們抓這個小女孩要幹嘛？」

「你還有沒有同夥？」

「老實的話，饒你一命。敢有一句假話你試試！」

此時的蕭劍歌，看上去比壯漢更凶蠻，更霸道。

在壯漢「如泣如訴」的供述下，蕭劍歌對這個亂世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血手會算是泰納帝國最囂張的幫派組織之一，燒殺劫掠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在全國都有惡名。

這個幫派的總部並不在附近，而在皇城。壯漢只是屬於當地一個分部的外圍小卒，平日里聽上邊交代辦事而已。

壯漢繼續哭訴，他們劫掠幼女，主要由三個目的。

第一， 滿足自己分部首領的獸慾。

這個首領，叫足利司麻。

聽到這個名字，蕭劍歌目光一凝。

這毫無懸念是個倭國姓名。看來這小日子過得不咋地的

倭國，在異世界也干不出什麼人事。

這個異世界不像華夏那樣，雖然民族眾多，但終歸有個主體民族。這裡更像是把地球上兩百多個國家地區雜燴到了一片大陸上。

由此，蕭劍歌更想知道的是，血手會和他聽到的「天照」會不會有什麼聯繫，但壯漢作為一個炮灰，一無所知。

第二，一些美人胚子在首領「享用」后，會被販賣到其他一些地區的青樓或者黑道組織，用於接客、招待「大人物」。

第三，幫派中有一個「上邊」派來的「司命師」。一些經過司命師鑒定，被認為「資質出眾」的女孩子，會被帶去皇城總部，用途不明。

但是可以確定，絕對不是啥好事，蕭劍歌聽得直咬牙。

扭頭看看那個可憐的小姑娘，雖然抽抽噎噎，淚痕未乾，卻著實是個非常秀氣的美人胚子。今天這個「閑事兒」蕭劍歌要是不管，她一定會遭遇不幸。

繼續拷問，壯漢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哀求好漢放過自己。

眼見著壯漢不似作偽，蕭劍歌示意老婆婆帶著孫女進屋。

壯漢的骨頭已經沒法支撐他爬起來了，看著蕭劍歌走近他蹲下身，渾身篩糠般哆嗦：「好漢，您答應過放我走的。」

蕭劍歌面無表情：「我知道，先給你治傷。」

還沒等壯漢激動，蕭劍歌右手疾探，一記手刀掃在壯漢的頸動脈上。

壯漢死不瞑目。血手幫嘍啰共計三人，至此全滅。

但幾日來的遭遇卻讓蕭劍歌非常擔憂。

這鬼地方太亂了，亂得讓人心寒。

收拾一下情緒，蕭劍歌直接把幾具屍體順著村后的山崖扔了下去，山崖下邊似乎是一條河，祝河裡的魚用餐愉快。

信步走回，看到老婆婆正帶著自己的孫女等他。

一見蕭劍歌返回，老婆婆千恩萬謝地迎上來，拉著孫女就要往地上跪，要答謝他的救命之恩。

蕭劍歌急忙把老婆婆扶起，請祖孫倆進屋。

老婆婆把家裡存放的所有好東西都搬了出來，想答謝蕭劍歌。但讓蕭某人感嘆的是，這些好東西，也只有一籃雞蛋，半袋麵粉和幾塊臘肉而已。

普通民眾的窮苦，超出了蕭劍歌的想象。

他毫不意外地拒絕了這些食物，畢竟如果他拿了，老人家的生活大概率無以為繼。

況且作為華夏軍人，「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理念那可是靈魂上的鋼印。

看著破敗的房間，又想到自己來時荒無人煙的村子，蕭劍歌問道：「老婆婆，這個村子還有其他人嗎？」

老婆婆蒼老的面龐上滿是悲傷：「原本村子挺好的。但自從被血手會盯上后，村裡丟了好多孩子，死了好多人。能走的鄉親們，都搬走了。」

她的兒子兒媳早年間就隕於匪亂，只剩下老人帶著孩子相依為命。孤苦的二人實在沒有能力到別處生活，只能在已經空空蕩蕩的村子留守。

蕭劍歌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表情凜然起來。如果是這樣，自己不能一走了之，否則眼前的兩人根本受不住賊人的報復。

向老婆婆討來紙筆，蕭劍歌給柳風老領主寫了一封信，懇請對方幫忙，好生照顧這對祖孫倆。

蕭劍歌把信交給老人：「老婆婆，安全起見，請您也帶著孩子離開吧，這地方不能再呆了。拿著我這封信，您去柳月領，我會拜託領主好好照應您。」

老婆婆愣住了，眼前的男人考慮到了她想說，卻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想法——幫忙找條生路。

在多次試圖拜謝卻被蕭劍歌攔下后，老婆婆聽從了對方的建議，馬上收拾東西，準備帶孫女投奔柳月領。

而蕭劍歌一路把祖孫二人護送到了安全的大路上，才辭別她們，繼續前進。

望著一人一豹遠去的背影，老人的孫女抬起頭問奶奶：「奶奶，您常說的英雄，就是這樣的嗎？」

老婆婆眼圈有點紅：「奶奶覺得，這位好心人，也許他遠遠不止英雄這麼簡單。」

小姑娘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但是一粒種子，此時已經在她的心裡慢慢生根、發芽。

祖孫倆後來得到了柳月領的熱情接納，最終安定下來，不提。而後來損失三名手下的血手會分部果然怒不可遏地想報復，但村子里哪還有人，只好悻悻作罷。

繼續跋涉大概三天左右，眼前出現一座城池，遠遠望去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據柳風領主說，這座城和柳月領已經不在一個轄區，名為艾森城。

而柳老領主也曾經非常凝重地告訴蕭劍歌：你要是到了這座城，千萬小心，這座城市非常混亂，官匪勾結，黑道橫行。

而蕭劍歌卻毫不猶豫地進城，因為越亂越沒有秩序的地方，反而越有活動的空間。

自己一個外來者，在風清氣正法規嚴明的地方，反倒是好多事情施展不開。

要混進城市並非難事，蕭劍歌對外就是柳月領的居民，柳風領主為他準備了全套的身份證明。他現在要考慮的，是住下之後怎麼謀生。

目前不外乎是去投軍，或者按照柳風老領主的建議到傭兵團去謀個差使。但是蕭劍歌真的是賊看不慣橫行霸道的官兵和個個都是一身地痞氣質的傭兵。

思來想去，他還是準備去街上轉轉。

肩扛小夜的他站在街上並不扎眼，畢竟這塊大陸獵人也是一個主體職業，扛鷹牽犬甚至帶著個魔猿招搖過市的都不罕見。

放眼望去，沿街乞討的老乞丐在垃圾桶翻找富人的殘羹，勾肩搭背的傭兵和地痞粗野地罵著髒話，約著去酒館喝一杯，不時有幾個粗野的壯漢在街頭大打出手。

而偶爾呼嘯而過的馬車上，馬車夫揮舞著馬鞭驅趕不經意路過的百姓，一個小女孩躲避不及挨了一鞭子，當街大哭，而馬車上衣著考究的母子表情冷漠，彷彿剛剛只是碾過一隻螻蟻……

仍是一副令人皺眉的亂世景象。

一直走到接近另一個城門，眼前一個碩大的招牌蹦進眼睛：「玫瑰酒店」。

【作者題外話】：二更，正牌子女主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