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 捌

浮生若夢 捌

「雲落,如何?」

雲落楞楞的站在遠處,他剛剛說什麼,雲落?這個小姑娘不會就是她的前世吧!

「但願你此生能夠平安順遂。」

雲落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她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生活,照着現在發展,她應該會生活在冥界,那最後又是怎麼去了九重天呢!

小雲落雖然重塑了肉身,但終究只是一魄精魂所化,不僅無了前塵記憶,就連五識都盡喪。

「小姑娘……你怎麼會是我呢?」

「我前世有這麼悲催嗎?」

「天呀!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先把天帝暴打一頓,還行什麼禮呀!」

「小雲落……」

雲落看着笨笨走來的少年,噗嗤一笑,這又是哪位呀!

「謝沅哥哥……」

「是……是我。」

謝沅?

冥王之子。

她真得很難想像這貨長大之後會是那個球樣。

「小雲落……父親說我不應該與你如此親近,說……說……男女有別。」

你爹是怕我嚯嚯你。

「但是……我跟他說等我長大了,我便娶你做我的王后。」

小小年紀,想的還挺多。

畫面一轉

鋪天蓋地的靈力縈繞在整個忘川之上,小雲落一襲黑衣落地,墨發披散,眼眸冰冷,臨與空中。

面對天界的諸天神佛,她面不露怯。

「你們天界欠我的,該一一還盡了……」

嘖嘖……

雲落忍不住感嘆,我前世這麼強的嗎?

「虞歡,停手吧!」

小雲落看着穿過人群向她走來的男子,他依舊是那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她微微冷笑「太子景忱,你從我身上奪走的,該還了。」

「歡兒,此刻停手,還來得及。」

高漲的靈力掀起整個忘川河水,萬千怨靈化作她手中的利器,直逼天界。

「我說過,我若不死,必屠盡天族……」

黑壓壓的一片,怨靈橫行,天兵慘死。

景忱手執凌霄劍,一身銀色鎧甲,眸中漸漸閃過幾分掙扎之色,「虞歡,停手吧!」

這是一場註定會有人死去的決鬥,不是她死便是他死。

萬物漸漸消散,雲落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有醒了,只是這一次,她終於知道了自己的過往。

原來千年前,天族上仙隕滅之事,竟是她一手所為,那天帝呢?如今的他是不是早已知曉了她的身份,可為什麼他能夠這麼平靜的面對我。

「有人似乎不想讓你憶起前塵,許多記憶都被封存了。」

雲落微微起身,「我大致已經知道了,零零碎碎的那些,我不想再去深究了。」

她微微抬手,抽出一竅精魂,「這是我該給你的。」

男子接過她手中的精魂,微微垂眸。

「對了,我還未請教你的名諱?」

「容澈……」

容澈?

雲落微微蹙眉「你可認識月霞?」

男子身子微抖,神情平淡「不認識……」

雲落飛身出了忘川,天大地大她卻不知該去往何處。

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經歷一遍前世,卻無法真正身臨其境,感受當時她的憤怒與絕望。

「雲落上神,又見面了?」

孟婆依舊行的還是初見之時的禮,雲落微微抬眸,道「你行的禮,似乎不是冥界的禮。」

「我曾在冥界待過,知道冥界的禮儀,與你行的全然不同。這禮有何意義?」

孟婆微微道「不過是一個禮,若是上神不喜,下仙換一個便是。」

「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禮嗎?」

雲落轉眸,看着波瀾不驚的忘川河畔,輕聲道「當年忘川被我掀起了這麼大的浪,難道你會不知我是誰?」

「上神此話何意,下仙不懂。」

看着孟婆波瀾不驚的面色,雲落嘴角微微揚起,眸色漸漸染上幾分涼意,連帶着周身的氣息也低了幾分。

「本上神從來不喜歡裝傻的人……」

說罷,微微拂袖,揚長而去。

孟婆沉寂了許久,微微抬眸,似有似無的嘆了一聲,隨即又回到了奈何橋上。

「參見雲落上神……」

雲落微微低眸,沉聲道「天帝陛下在何處?」

仙娥微微一怔,如實道「陛下如今在省經閣與眾仙家議事,怕是上神不能進去。」

雲落冷眸,「待他出來后,讓他來璇璣宮找我。」

這天界當真沒有一絲人情味。

看着院中盛開的那株紅梅,開的那樣鮮紅,只會讓她想起誅仙台上的慘景,她微微闔眸,控制住自己這滔天的怒火。

「不知上神如此急匆匆來見本尊,所為何事?」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雲落壓下心中的怒火,背着身道「本上神尋遍了整個三界也未找到一絲我的前塵記憶。」

「都說天帝陛下精通古老術法,不知可有什麼術法可以喚起人的前塵記憶?」

景忱眸色清淺,淡淡道「已是前塵,何必追溯。」

「天帝陛下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能抹去別人的一生嗎?」

景忱微微抬眸,眉宇一沉,「上神如此糾結前塵,如何修得正道?」

「正道?敢問陛下何為正道?」

「你都說不出何為正道,卻要我修的正道。」

雲落微微一笑「你們天界之人都是如此道貌岸然嗎?」

「你當年故意接近我,狠心剔出我的仙骨。讓我在誅仙台受盡萬千雷劫,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正道嗎?」

景忱身子一震,微微後退,嘴唇微顫「你……雲落……」

「我以為你會喚我虞歡……」

雲落笑的肆意,抬手摺了一支紅梅,輕輕放在鼻間,香味四溢,「這樣的紅,只會讓我想起誅仙台的恨。」

「你都記起來了……」

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依舊是一份淡然的樣子。

「我說過,你我之間不死不休……」

景忱苦笑,「好一個不死不休……」

「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你依舊不肯放下心中的仇恨……」

「放下?你如果經歷過這些,你能放下嗎?我那麼相信你,可你呢?你對我從始至終都只是利用,你眼睜睜的看着我一步步走進你們的圈套,我兩世皆命喪與你手,你讓我如何放下……」

景忱微微低頭,手一揚,手握凌霄劍,抬眸看了看她,將劍柄遞到了她的手中,「一切恩怨皆由我起,殺了我,便可消了你心中的恨吧!」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動手吧!」

「嘭……」

門被大力推開,天兵湧入殿中,太乙真人率兵將雲落團團圍住,看着他們一個個懼怕的眼神,雲落笑了。

「你終究還是算計了我……」

「大膽逆賊,敢挾持陛下,還不束手就擒。」

景忱微微負手「虞歡,你若安安穩穩,本座自然也不會要你的命,可偏偏你非要執著前塵,既如此,本座便不能留你了。」

「景忱,你難道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他眸光微閃,堅定道「本座一切都是為了三界,絕無半點私心……」

雲落得到了一個答案,她微微一笑,眸光如刀「既如此,那咱們便一起殉葬三界吧!」

————————

前塵篇——景忱。

天族與魔族大戰,兩軍交戰,大敵當前,他隨父帝一同出戰忘川,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一片,父帝壓低聲音道「我兒可怕?」

即使心中有些懼意,他也依舊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兒臣不怕。」

父帝大喜,點了點頭「不愧是我天族太子,有我天族風範。」

那場大戰整整打了三天三夜,放眼望去皆是戰士的屍骸,他微微蹙眉,突然有些彷徨,戰爭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啊啊啊……」

嬰兒的哭聲突然從遠處傳來,他順着聲音一路尋去,只見一處洞穴深處,一個虛弱的夫人抱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他停步,婦人的額間有一個鳳尾花,這是魔族皇室才有的印記,他不禁握住了腰間的佩劍,緩步上前。

「你是何人?」

婦人十分驚慌,將懷中的孩子抱緊了幾分,想來她也是認出了他的身份,質問道「你是天族之人?」

他停住了腳步,道「你是魔族之人,怎麼會在我天族境界。」

「噗……」

婦人口吐鮮血,手中的孩子啼哭不止,他微微上前查看,見婦人虛海枯涸,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她顫顫巍巍的抓住他的衣襟,道「我……我求求你,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他微微垂眸,若是救下了這個孩子少不了會有麻煩。

「我乃天族之人,如何可以收養魔族後裔。」

婦人聞言,連忙跪地「求求你……求求你……」

「啊嗚……」

嬰兒的小手掌輕輕握着他的指尖,陣陣麻意蔓延心尖,他承認他心軟了。

看着早已無了氣息的婦人,他緩緩起身,抱着孩子作了三個輯,既然這孩子與他有緣,他自然會護她平安長大。

魔族大敗,所有族人一一剿滅,僅有幾支俯首稱臣的魔族子弟尚且活了下來,他手中的這個孩子是魔族皇室血脈,自然不能帶回天界。

無涯山,便是她的歸處。

這孩子生的不凡,一副仙骨乃是上好的修仙之物。

傳聞當年天地還未分割,上古洪荒時期,神族統領天地,後來天地分衍,便有了人仙魔三界。

後來又衍生了冥界,神族血統高貴,斗轉星移,神族漸漸的消失,仙界成了三界的統領,傳聞,神族有一聖物,得之可一統三界。

雖然傳聞不可信,可難保不會有人覬覦。

這孩子雖是魔族後裔,卻得神族聖物,實屬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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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荒唐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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