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生歹毒 損人利己1場空

第43章 心生歹毒 損人利己1場空

這場火直燒到五更天方才滅息。

院中眾僧們或因救火或熟睡中被驚醒未來得及穿衣,大多赤著身子啼啼哭哭的,都在灰內尋銅鐵,撥腐炭,找金銀。

有的在牆角里搭窩棚,有的燒的光禿禿的牆根下支鍋造飯,還有叫冤叫屈,亂嚷亂鬧的,一派愁雲慘霧。

火事已了,行者取了辟火罩,一筋斗翻上南天門,交還給廣目天王並謝其借寶之事。

「大聖至誠,我正愁你不還我的寶貝也無處尋討,沒想到就送來了。」

齊天大聖的名聲可不怎麼樣,當年偷桃、偷酒、偷金丹,還有到東海水晶宮「借」兵器的事,廣目天王當然是信不過大聖的,但又不敢不借,如今還來自是欣喜。

「老孫可是那當面騙物之人?這叫做『好借好還,再借不難。』」

辟火罩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但行者知道這一路多艱難險阻,日後說不定還要來求助,豈會為一件寶物斷自己後路?

孫行者辭了天王駕雲返回,此時太陽星起。

多聞天王那邊,已經把大聖前來上界之事通傳出去……

行者徑直來到禪堂前,搖身一變,還變做個蜜蜂,飛進去現出本象,師父還沉睡,叫道:「師父,天亮了,起來了。」

唐三藏醒后穿衣出門,只見倒壁紅牆,不見了樓台殿宇,大驚道:「呀!怎麼這殿宇俱無?都是紅牆,這是為什麼?」

「師父,你還在做夢,昨夜走火了。」

三藏質問行者為何不救火。

「好讓師父得知此事。」行者笑道:「果然依你昨日之言,他愛上我們的袈裟,算計要燒殺我們,若不是老孫知覺,到如今皆成灰骨了!」

三藏聞言,害怕道:「是他們放的火嗎?」

他向來是不信任行者的,質疑道:「莫不是怠慢了你,你乾的這個勾當?」

行者道確實是他家放的,所以不曾與他救火,只是與他略略助些風。

常言道:人沒傷虎心,虎沒傷人意。

這些僧人不弄火,行者怎肯弄風?

三藏並不在意有無傷亡,當務之急是袈裟,莫要燒壞了才是,若是有些兒傷,就要念緊箍經了。

行者一聽慌了,那種滋味太可怕,連忙說道:「師父莫念,尋來還你就是了,等我去拿來然後上路。」

三藏這才牽著馬,行者挑起擔子,出了禪堂,往老院主的那邊走去。

和尚們正悲切間,忽然看見他師徒牽馬挑擔而來,嚇得一個個魂飛魄散。

「冤魂索命來了!」

行者喝道:「什麼冤魂索命?快還我袈裟來!」

眾僧一齊跪倒,叩頭道:「爺爺呀,冤有頭債有主,都是廣謀與老和尚定計害你的,不干我們的事。」

和尚們以為兩人在禪堂里燒死了,行者讓去前面看看禪堂,再來說話。

眾僧爬起來往前觀看,那禪堂外面的門窗皆無半點燎灼痕迹。

有廣目天王的辟火罩相助,能燒到才怪。

眾人悚懼,才認得三藏是神僧,行者是尊護法,磕頭如搗蒜。

「我等有眼無珠,不識真人下界!你的袈裟在後面老師祖處呢!」

三藏行過了三五層敗壁破牆,嗟嘆不已。

老院主的住處果然無火,眾僧搶入裡面,說了唐僧乃是神人,未曾燒死,讓把袈裟還了。

袈裟不見蹤影,又燒了本寺的房屋,老和尚本就萬分焦燥,一聽大唐僧人還活著,

進退無方,往那牆上著實撞了一頭,一死了之。

腦破血流魂魄散,咽喉氣斷染紅沙。

廣智廣謀成甚用,損人利己一場空。

行者覺得是這些和尚把袈裟盜藏起了,就讓拿出花名冊,逐一查點。

本寺和尚、頭陀、幸童、道人等,共計二百三十名。

解開衣襟,唱名搜檢,又將那各房頭搬搶出去的箱籠物件,從頭細細尋遍,沒有袈裟蹤跡。

不見錦瀾袈裟,三藏心中煩惱,自然歸罪於行者,就坐在上面念動緊箍咒,一來懲罰行者,二來在眾僧面前展現自己身為師父的能力。

行者抱著頭撲倒在地,疼痛難忍,求饒道:「別念了,一定把袈裟尋回來!」

眾僧戰兢兢的,上前跪下勸解,三藏見眾僧也怕了他了,這才閉口不念。

行者掘地三尺也未在老院主處找到袈裟,思量半晌后問道:「你這裡可有什麼妖怪成精嗎?」

院主說正東南二十里有座黑風山,黑風洞內有一個黑大王,主常與與老院講道。

一聽此話,行者篤定便是這妖精偷走了袈裟,說著就要去尋。

唐三藏慌了,剛才雖然一副很厲害的樣子,但自己畢竟只是個凡僧,若是這些僧人對他不軌,傷他性命,便是在劫難逃了,道:「你去了之後,我還能倚仗什麼?」

行者稱暗中自有神靈保護,又叫眾和尚過來,讓幾個去埋撞死的那個,讓幾個服侍師父,看守白馬。

又威脅了一頓后才縱起筋斗雲,上了黑風山,去尋找袈裟。

孫行者露出的這一手,嚇得那觀音院大小和尚、頭陀、幸童、道人等一個個朝天禮拜,都道是騰雲駕霧的神聖下界。

三藏嚇唬眾僧道:「尋著袈裟,萬事皆休,找尋不著,不知眾人性命如何。」

眾僧聞得此言,一個個提心弔膽,告天許願,只要尋得袈裟,保全性命……

孫大聖來到黑風山上,正觀山景,忽聽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語。

他卻輕步潛蹤,躲在石崖之下偷偷觀看。

坡前是三個妖魔,席地而坐:上首的是一條黑漢,左首下是一個道人,右首下是一個白衣秀士,都在那裡高談闊論,講的煉丹的旁門外道。

黑漢笑道:「後日是我母難之日,二公可光顧光顧?」

所謂母難之日便是他的生日。

白衣秀士道:「年年都去,今年豈有不來之理?」

黑漢想趁機要大擺筵席,來慶賀喜得佛衣,並說了夜來得了一件名喚錦襕佛衣的寶貝的事,稱為「佛衣會」。

行者聞得佛衣之言,忍不住怒氣,跳出石崖,雙手舉起金箍棒照頭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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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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