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父的態度
「林苗不管怎麼說，你爸他都是我兒子，他不聽我的難道還聽你個黃毛丫頭的？還真是天真的可以，你就乖乖等著嫁人吧，要是在尋死覓活的鬧騰，我有得是辦法收拾你！」
林老太太放下狠話，此時她看着林苗的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怨毒，哪裏像是看孫女，說是仇人還差不多。
林苗並沒有看向林老太太，而是朝着院門口的方向揚聲道，
「爸，真的像奶奶說得那樣嗎？您也同意我嫁到鎮上去？」
順着林苗的目光看去，果然林茂生就站在院門口，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聽到了多少，反正他此刻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見到大家的目光全都匯聚在自己身上，林茂生才不得不開口，看向林老太太道，
「媽，這件事兒子怕是不能聽您的了。」
「茂生，你說什麼……」
林老太太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兒，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說苗苗的婚事不能聽您的！」
林茂生說完走到劉秀娟母子三人面前，先是沖柳奶奶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態度很是堅定的回道。
此話一出，就連林苗都愣住了。
要知道這麼多年，她爸還是頭一次反抗奶奶的意思，這如何能夠不讓人驚訝！
還不等林苗表示此時激動的心情，林老太太已經回過神兒來，又開始了她哭天搶地的表演，
「哎呦喂，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一個孫女兒天天跟我唱反調也就罷了，現在連兒子都不聽我這個當娘的話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呦……」
「老話果然說得沒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我這還沒死呢，你們一家就開始這麼擠兌老婆子，你這是巴不得我早點兒去陪你爹啊……」
「老頭子啊，你回來看看吧，你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在你走了以後就是這麼對我的，我苦啊，要不然你直接把我也帶走得了，省得我不受人待見！」
「……」
聽到她提及過世的爺爺，林苗忍不住微微皺眉。
她太清楚已逝的爺爺在她爸心目中的地位，原本以為老太太使出殺手鐧，她爸必然會妥協，沒想到——
「媽，這一次您就算搬出我爸也沒用，我不會同意的，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我爸還在，也定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甚至不會讓你們干這種出賣孫女兒的事兒來！」
林茂生皺着沒說道，態度異常的堅決，甚至看向林老太太的目光中破天荒的多了一抹不耐。
林老太太看得心頭一個激靈，立馬停住抽噎，委屈巴巴的開口，
「什麼叫賣孫女兒？老二，你這是聽了誰的哄騙竟然連媽的話都不信了，媽這樣安排還不是為了你們一家子能活下去……」
「媽，您別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比您清楚，實話告訴您，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鎮里，打聽完以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什麼？你、你去鎮上了！」林老太太聞言一臉震驚。
當初她之所以敢那麼和林茂生說，就是覺得他的腿殘了，就算有心也沒辦法拖着一條瘸腿走那麼遠去鎮上。
見她臉上的表情林茂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嘲的開口，
「是啊，不去鎮上我怎麼能知道您口中的好親事，在其他人眼中卻宛若龍潭虎穴！」
「老二，你聽媽說……」
林老太太想要解釋，卻被林茂生搖頭打斷，
「您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裏，別說我根本就沒有讓苗苗嫁人的打算，以後就算苗苗真到了嫁人的年紀，我也絕不可能讓她嫁到那樣的人家去。
我不管您收了人家多少彩禮，又和人家做了什麼樣的交易，這門親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如果您執意要仗着大家長的身份來給我施壓，那我們就分家！」
林茂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兒院子都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之中。
林茂生有多孝順，整個兒林家村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誰都想不到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也因此愈發好奇，林老太太究竟是給林苗找了個什麼樣的人家，才能把一向孝順老實的林茂生給逼到要分家的地步。
「林茂生，你、你……這是想要氣死我啊！」
林老太太也是一臉錯愕，好一會兒后才反應過來，立馬便捶胸頓足的嚷了起來。
林茂生深吸了一口氣兒輕聲嘆道，
「媽，這些年我虧欠秀娟和孩子們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們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不說衣食無憂，至少不用再時時刻刻提心弔膽、小心翼翼的討生活。
至於您，我的腿殘了已經沒辦法再給您什麼了，再說還有大姐和小弟，就算沒有我，她們也一定會照顧好您的，您就當兒子不孝吧！」
林老太太眼眸晃了一下，又抬眼看向林茂生說道，
「茂生啊，你這是在怪我嗎？我也是沒辦法啊，你雖然是家裏的老二，但是你大姐是外嫁的女兒，你弟弟還小，媽也是沒辦法才會……」
林茂生搖搖頭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媽，我不怪您，只是這些年我對這個家貢獻的已經夠多了，就算您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也還得差不多了。
我現在這樣子您也看到了，我自己都還要靠秀娟養活，一家人連餬口都難，我真的沒什麼能孝敬您的了，還請您成全兒子吧！」
「……」
林老太太盯盯的看着林茂生，一時間神色有些複雜。
她很清楚林茂生的脾性，雖然看起來憨厚耿直，但實際上卻是個有主意的，一旦他認定的事兒，鮮少有回寰的餘地。
知道自己這會兒說的再多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可是讓她就這麼鬆口她又不願意，於是一時間事情就僵在這裏。
「孩子他爹……」
這會兒劉秀娟試探著開了口，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心疼，甚至還有一種欲言又止的味道。
只一眼林茂生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是怕自己一時衝動做出這樣的決定，以後會後悔吧？
林茂生沖她微微搖頭，拉過她的手，小聲說道，
「對不起，秀娟這些年讓你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不過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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