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 囊中之物

江芙蓉醒的候，正殿的早就沒了蹤影。

「南燕第二日，一切安好。」

江芙蓉翻開桌案的捲軸，一筆一劃地寫樣一句話。

腳邊用烤火的炭盆，木炭已然燃到了盡頭，殘存的灰燼里，似乎還纏繞著某些沒完全燒化的紙屑。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映照的屋內格外亮堂，江芙蓉抬眼看向遠處那依舊一身玄青色的袍子的男，眉目間略一絲自然的躲閃。

蘭芳澤像察覺到了江芙蓉的注視，揚起巴微微伸長了脖子朝著偏殿處投目光，但一瞬，江芙蓉「啪」的一聲就將窗戶關，皺著眉頭背身。

「含煙，陪走走，待屋裡怪悶的。」

「。」

含煙輕聲應著，拿起一早準備好的手爐，貼到江芙蓉的手邊。

感受到指尖傳的溫度，江芙蓉低頭看著那的銅爐，一邊將手爐端掌心，一邊笑著揉了揉含煙的腦袋：

「難為費心了，南燕還記得給揣。」

得了誇獎的含煙，些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扭捏地用手指搓著衣角：

「那還公主教的好。」

說罷，主僕二氣洋洋地從屋內，徑直從那興高采烈高舉著手臂想跟打招呼的蘭芳澤面飄，生生地將八尺余的錚錚男兒，完全忽略。

蘭芳澤臉的表情，連同正揮手的動作，一起僵原地。

仔細心裡復盤，自己哪裡惹到了，思想，追根究底還因為昨沒答應江芙蓉的那建議。

那既然如此，就隨了的心愿。

蘭芳澤的嘴角淺淺勾起一絲狡黠，喚身後的廝。

「尋春，領跟著世子妃，生地熟的，心世子妃迷了路。」

待尋春瘦的影子，緩緩地視線里一點點模糊，蘭芳澤半眯起的眼睛里，滲些許細密的陰鬱。

轉身，鞋子踩已經開始融化的雪水裡，發沙沙的聲響。

蘭芳澤盯著浸濕的鞋襪，微蹙起眉頭，爾後，像想起什麼似的，顧飛濺到衣衫的雪水，飛快地朝著殿外奔。

……

春雪總般，的急的也快，屋檐停滴落的水珠，一顆一顆地打白玉石板，而蘭青惠便站南燕最高的摘星樓，雙手背身後，俯瞰著整座王城。

似聽見了背後傳的窸窣腳步聲，懶洋洋地開了口，眼睛卻依舊繼續欣賞著南燕王城難得一見的春日雪景。

「半紅花半雪，南燕最好看的景色，也只王城之內才以得見……」

蘭青惠說著，十分惋惜地長嘆了一聲：

「都先帝嫡親的兒子，能身居高位，而卻只能自己的封地苟活，得半點差池，評評理——」

「叫本王如何甘心？」

說著，蘭青惠憤憤平地轉身，望著那一身素色寬袖長衫配織金馬面的女子，眼熊熊燃燒的怒意，都快噴薄而。

而那女子卻只盈盈地笑著，一雙含水的眸子，淡淡地瞧著蘭青惠發火的樣子，波瀾驚地輕吐：

「端親王何須如此動怒，只將那世子握於股掌之間，那南燕……便您的囊之物。」

話音剛落，一陣微風拂常年未曾修繕的摘星樓，吹散那女子的帷帽。

江芙蓉那雙含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