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財不露白

七月流火，毒辣的太陽下山之後，夜晚呼呼的山風下，竟有些涼意。

火焰城外三十裡外的一處空地上，搭建著三間三四平米大小的八角帳篷。帳篷的不遠處，還停著兩輛牛車，四頭健壯的黃牛正在車軲轆旁吃著草。

樂天正盤坐於中央的一間帳篷內，帳篷上方，吊著兩顆夜明珠，用以照明。另外兩間帳篷住著的是陳師蘭和丫頭綠芽，以及小莫和猴頭。

帳篷周邊都啥了雄黃等藥粉，並且根據火毒上人的記憶，布置了簡單的驅蟲陣法，讓蛇蟲鼠蟻無法靠近。

牛車走得並不快，今天上午離開火焰城，到太陽下山的時候，也不過走了三十里。火焰城地處偏僻，商路狹窄，還有不少山路，而且樂天也並不著急，因而選擇了牛車作為出行工具。

樂天此行的目的地是益都，一來，火毒上人的記憶當中，益都西邊的十萬大山中，有鳳棲木的記載；二則，益都在東洲大陸也是一個大都城，在那裡應該有舍利子，而且應該有更多治療靈魂的消息。

益都在西邊，離火焰城大約有一千多里，以現在的出行速度，至少也得差不多兩個月才能到達。樂天也並不著急，陳樂那靈魂小球，這三個多月來，並無變化，也即沒有惡化的跡象。而且，火毒上人的記憶裡面，那十萬大山深處可不容易到達，裡面盤踞著很多妖獸，人階、地階的很多，天階也不少，而且越往深處，妖獸實力越高。以樂天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深入。

靈氣正在樂天經脈內流轉，丹田處圍繞火靈丹旋轉的靈氣分出一縷，從丹田出發，在右手脈轉了一個圈后，又返回丹田，接著是左手脈、右足脈、左足脈、肝脈，一個循環完成。換丹修鍊靈氣，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樂天也已經衝破了左右手足和肝脈，五條經脈上所有的內穴，也即晉陞到了靈士五級。

樂天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用「觀想法」產生靈氣。所產生靈氣，源源不斷地加入正在圍繞著火靈丹旋轉的靈氣當中，在經脈處循環。

此時，體內經脈處傳來一陣脹滿感，這表面靈氣已經充滿了經脈，靈氣的運轉受到了阻礙。這個時候，就需要壓縮靈氣，提高靈氣的密度，也讓經脈騰出空間，讓靈氣重新流轉暢順。

樂天將手中那顆小指大小，淡黃色的丹藥，吞到了肚子裡面去。一股溫熱從丹田中升起，樂天將靈氣將這股溫熱，流轉到全身經脈處，讓脹滿靈氣的經脈得到了舒緩。

這是養脈丹，可以增強經脈強度。每次感覺經脈脹滿的時候，就可以吃一顆，養脈丹的藥性能讓經脈更有韌性。這個時候壓縮靈氣，就不用擔心靈氣將經脈撐破。而且經脈更有韌性之後，脹滿的靈氣也能讓經脈慢慢變寬。

因而，服用養脈丹，進行靈氣壓縮的過程，也是讓體內經脈變得更強韌更寬的過程。體內的靈氣並不能無限壓縮，當壓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經脈就無法承受。此時，經脈就會傳來一陣疼痛感。如果不顧疼痛，繼續壓縮，疼痛就會加深，經脈會受到損害，直至爆碎。

這個時候，就是突破內穴的最佳時機。之前那幾次突破內穴，都是在經脈剛出現疼痛感覺的時候，開始突破的。

「有人來了。」

腦海中的陳樂提醒道，一副畫面具現出來，商道方向，三十多米外有個人正朝這邊走過來。

「是他？他不該來。」樂天低語了一句。

「小莫，保護小姐。」

樂天拿起長劍，走出帳篷，朝著旁邊的帳篷喊了一聲。他料到今晚可能會有人來，已經提前做了安排，並且特地把帳篷方向朝著商道。

那人見樂天過來，也沒繼續往前，就在那裡等著。

「你不該來，南宮無。」樂天面無表情地說道，來人正是那「永恆商行」的南宮無。

「把你手上的戒指給我，我讓你們走。」南宮無的貪婪地看著樂天右手食指上的儲物戒指，急切地說道。

樂天的靈士的身份讓他起了招攬之心，但後面多次在「永恆商行」的購買，遠遠超過一個黑風寨寨主的應有的經濟實力，讓他起了疑心。再到後面，甚至拿出了靈石，跟他訂購兩個儲物袋。

經過調查，終於在火焰洞洞主孫大龍那裡得到了幾個月前那次衝突的消息，得知到了可能是靈師寶藏的消息。

連他都沒有儲物戒指，這個偏遠地區的山寨頭目拿到的肯定是一筆巨額的資源，甚至有可能是宗師的遺迹。

他已經30了，依然在靈師境界蹉跎，甚至不得不接受來這窮鄉僻野之地當值的任務，不得不接受保護城主府那群土鱉的任務，實在是他太需要資源了。

如果有足夠的靈石，說不定他還有機會衝擊一下宗師境界。打劫這種事情，他實在沒怎麼做過，但是為了靈石，他也得破一下例了，而且對方才不過靈士階段，應該可以手到擒來。

他特意等到樂天出城，因為在城裡的話，有可能會被別人看到，他可不想留下什麼線索，讓人知道他得了靈師遺迹。

樂天在南宮無看到靈石時，一閃而逝的貪婪之色時，已經意識到可能會出問題了。在火毒上人的記憶當中，靈石是修行者之間通行的貨幣，很常見。只是，這是窮鄉僻野火焰城，靈石可是一點都不常見。

訂購來的儲物袋，是用來裝三間帳篷的支架和帆布。他也預計到今天離開，可能會有人追擊，預計到王家，甚至陳家，也預計到了南宮無，但實在不願意是他。因為，南宮無幫他買了不少東西，他對南宮無的印象實在不錯，甚至有那麼一點把他當做朋友意味。

「你現在就走，我可以當你沒來過。」樂天冷冷地說道。

「這就是貪婪，人類的貪婪。」陳樂坐在沙發上意味深長地說道。

「少廢話，我自己來拿。」說完，南宮無拔出長劍，靈蛇出洞，直刺樂天胸口。

「破綻手腕、胸口、頸部......」陳樂又化身為解說員，具現出南宮無拔劍的畫面，標明出各處破綻。

這南宮無劍術基礎很差，估計整體修鍊靈氣，也缺乏和別人搏殺的經驗。在火毒上人的記憶當中，這樣的靈修也很多，畢竟光是要修鍊靈氣晉級就已經是非常耗時的事情，沒有太多時間研究武技、煉丹、靈器和陣法這類東西。

樂天一劍刺往南宮無的手腕，這劍樸實無華，沒有任何的花式，但速度快如閃電，拔劍刺劍一氣呵成，看不出半點方向上的調整。

南宮無沒有預料到樂天出劍那麼快，慌忙把手一撤，長劍便收回到了身旁。樂天的手腕一轉，長劍順勢刺向南宮無的胸口。

南宮無臉上卻露出來譏笑，竟然沒有理會刺向胸口的長劍，已經撤回的長劍，再度刺出，這次目標卻是樂天的喉嚨。

靈器嗎？

果然，長劍在離南宮無胸口一尺處，就遇到了阻礙。樂天側步躲過南宮無的劍，手腕轉動，長劍在南宮無身前划動了幾下。

南宮無手上淡綠色光芒閃爍，長劍一橫，向著樂天脖子掃了過來。這一劍比之前的刺劍，速度竟然快了一截。

不過，樂天在他手腕啟動的時候，就已經判斷了劍的方向，退後兩步，避開了橫掃的長劍。

南宮無腳上也浮現了出了淡綠色光芒，雙手握劍，人劍合一向樂天撞了過去。這一撞速度極快，甚至劍尖都響起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