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韓修不告而別

回到病房，楊素高興地打開大禮包。她從禮品盒裡撈出一把塑料小方片，疑問：「這……這些是啥呀？」

韓修靠在床頭，瞅了一眼楊素手裡的東西，懶懶回話：「拼圖。」

楊素微微不滿：「拼圖？我要這麼多塑料紙幹嗎？為啥不是玩具車？」

韓修冷笑一下，無奈感嘆：「好個愛心大禮包啊。」

楊素一頭霧水，追問：「這能吃嗎？明明咋玩嘛？」

韓修不再作聲，全當陪她看了一場寡戲。

韓修療養一個半月，基本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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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醫生再次來病房查看韓修的病情。

一名女護士準備為韓修輸液，展醫生打斷她的工作，說：「不用輸液了。」

護士不高興地收起昂貴設備，繼而命令韓修：「下床。」

展醫生問護士：「幹什麼去？」

護士解釋：「噢，黃主任說他要再拍個ct。」

展醫生提醒韓修：「坐著別動。」又正色對護士說，「好了還拍什麼ct？」

「可黃主任說……」

沒等護士說完，展醫生對她警告：」你告訴黃主任，我會治療我的患者，不用他費心。黃主任要閑著就整整自己思路，別沒事亂開『罰單』。」

弄得護士灰頭土臉，瞪了展醫生一眼摔步離去。

韓修思之：這姓展的還挺正直，裝的吧？

展醫生鐵面目送護士出去，然後微笑起來，邊遞給韓修葯，邊感慨：「韓修啊，老實說，我真羨慕你有個溫柔體貼的女朋友啊。」

韓修一臉納悶，接過葯，轉手放在床頭柜上。

「這段時間要沒小素照顧你，你不可能康復這麼快的，現在像她這種好女孩不多了，你可好好珍惜人家啊！」

「珍惜她？」韓修否認自己喜歡楊素。

「對啊。」展醫生肯定道，又問，「小素……不是你女朋友嗎？」

韓修怔了下神，然後搖了搖頭。

「噢。」展醫生點頭會意。

他覺得韓修和楊素俊男美女不是情侶有點可惜，便有意拉紅線，「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對你那麼好？」

韓修裝傻：「我哪知道。」

展醫生說：「她讓我發誓保守秘密的，可我覺得蒙在鼓裡的感情最遺憾，還是讓你知道實情好。」

韓修不解地看著展醫生。

展醫生總是很平和：「照顧你不說了，其實你住院期間所有醫藥費，都是小素付的。她白天在醫院幹活，晚上還去一家咖啡店兼職，真辛苦呀，我們看著很感動。這下你知道她為什麼對你好了吧？」他對韓修解釋到最後，笑容滿面地環抱雙臂問。

面對突如其來的真相，韓修很吃驚，除了媽媽和米花，沒有人這麼在乎他，他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感覺柔情蜜意滿了心間。

他轉念，又陷入憂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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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大樓天台。

韓修手扶護台，安靜地遙望著這座繁忙的城市，夕陽的餘暉透過雲霞，揮灑在天邊，宛如火焰，不勝美哉。絢麗的日落美景，他難得見一次，心暖無痕。若非此次受傷住院，他也不可能無聊到跑上天台來看什麼夕陽晚霞。

韓修轉過俊美的側顏，發現這裡晾著浩大一片白床單，風一吹過，飄起層層浪，特別壯觀。布單飄起飄落，不遠處的牆面下坐著一個人影若隱若現，他撩過幾張布單，尋蹤望去，看到竟是楊素靠在牆上睡著了。

他見此情景，才明白原來這些潔白乾凈的床單都出自她手，不由得泛起憐香惜玉之情。

他靜靜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沉睡的臉，這張純美素雅的臉，真的讓他很容易想起媽媽……

看樣子她很累，否則連髮絲掠過臉頰都不會沒知覺，他伸手想幫她撥開臉上的亂髮，手還沒觸到她的臉，便打了退堂鼓。

他退後的手窩在膝蓋上，愈攥愈緊。最後，他一起身，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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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飯啰！」楊素開心地捧著一餐盤飯菜邁進病房。

頓然，整潔的病房呈現在楊素眼前，唯獨不見韓修，她的笑容淡下，心情也隨之失落。

她明白，他不告而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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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在街上轉了一中午，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工作，她想找份穩定的工作，就不用去醫院做了，這樣那個阿姨也能多賺些錢。可現在別說找個合適工作，就是找個不合適的小時工都難如登天，即便她不挑工作，人家還挑她呢。

她一邊望著街景，一邊愁眉苦思：唉，這麼大城市，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工作，我找個正經活兒干咋這麼難呢？唉……

路邊，有一處展位正在搞活動，周圍人擠壓壓一片！

楊素好奇地走過去，忙問身邊一個婦女：「哎，大姐，他們在幹啥啊？」

大姐熱情地回答：「噢，他們大公司在招清潔工呢，妹子，你要不要試試？」

楊素一聽立馬笑了起來，瞧瞧展位又對大姐直應：「大公司招清潔工啊？要要要！」

大姐看楊素挺實在可愛的，爽快地一把攙住她胳膊說：「行，咱倆一起排隊等等吧！」

楊素忙親切答應：「哎！」

……

排隊人多，不知等了多久，終於輪到楊素應聘了！

文靜的女助理直接問：「你好，什麼學歷？」

楊素有些難為情地看著女助理，苦笑坦言：「那個……同志你好，我沒學歷但我識字的！」

女助理打量著有點著急的楊素：她長相還不錯，清秀可愛，就是這穿的有些土了吧，一看就是鄉下人。

她平和笑著，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推辭：「對不起小姐，我們公司最次也要初中文憑，你沒學歷沒法錄用的，不好意思。下一位！」

楊素眼看又被雇方拒用，急忙懇求：「姐，讓我試試吧！我會打掃會做飯，不怕苦不怕累！我找好久工作了，只想找個穩定工作，但他們不用我！姐，求你讓我試試吧，干不好你們再辭我！」

女助理注視著求她的楊素，有些同情，憶起當年自己初來北京時，也像楊素這樣年輕熱情，有夢想有幹勁。雖然，有親戚在京，可許多艱難，壓力困擾，起起落落，她都得獨自承受。再偉大的夢想，也會被殘酷的現實磨滅。想在這個大都市找個像樣的工作，混出點名堂來，真不容易！有時為了求個一工半職，逼得人不得不放下面子，甚至自尊，向強者們低頭妥協。尤其像楊素這種初來乍到，沒門子，沒技術，也沒證書的鄉下人，要在北京立足，就是做個不起眼的清潔工、保姆都好難。

女助理雖然離夢想遠了，但她願意對楊素獻上微薄之力，希望這個鄉下女孩離夢想近一點。於是，她通融一些好說：「這樣吧，我看你挺實在，像個勤快人。我幫你問問我們科長，如果他同意，你可以來我們公司試試，他不同意，你也彆強求。」

楊素感激地對女助理點頭：「好的！謝謝姐！」

女助理和楊素微笑一下，轉而起身去問坐在中間位置一位中年大叔的意見。

兩人交頭接耳商量了一陣，科長還時不時地看看楊素，楊素奇怪地抓抓辮子，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