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在意藏不住
明明坦言：「我想當警察。」馬上又小聲提醒，「姐姐，別告訴我媽媽啊，不然她會傷心的。」
多懂事孝順的孩子，楊素打心裡欽佩他。
楊素想不通，一個8歲的純真小孩，應該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有個充滿歡樂的童年，他媽媽怎麼讓孩子放棄大好學業，投入到一個虛榮浮華的成人世界呢？她記得自己8歲時，只知道追著小狗小兔玩，不開心的話，爺爺給顆糖吃就傻樂去了，根本沒有什麼明星啊賺錢的概念。
看來時代真的不同了，現在是娛樂時代，我是落後時代，但願孩子們活在一個純正時代。
「別告訴我媽媽噢！」
孩子的聲音將楊素拉回現實。
她趕緊敬禮保證：「是，警察弟弟，絕對保密！」
明明笑開了花：「哈哈，免禮。」
楊素邊開心地說「對了，有首歌要送給警察弟弟！（唱）我在馬路邊檢到1分錢，把它交給警察叔叔手裡邊……」她邊唱童謠，邊加上動作指指1，又做樣子把空錢交給明明手裡。
明明癢得直樂。
前面二人天真歡樂，坐在他倆背後靜聽的韓修，也隨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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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口一▏處，楊素在專心地清潔擦洗樓梯扶手。
「你唱兒歌，真難聽。」韓修的聲音響起。
楊素翹首瞭望，見韓修正懷抱雙臂坐在上面的台階，她苦笑一下，繼續埋頭幹活。
「現在誰還教小孩唱我在馬路邊，人家都唱奧特曼。」
「我不知道啥傲慢的，我只知道拾金不昧是好品德，應該傳揚。」楊素邊擦扶手邊說。
「也對。你最好教那些小孩和你一樣，撿個100萬的上交公安局，1分錢警察可不看重。」韓修打趣道。
楊素也不客氣了，半玩笑半認真說：「可能警察不看重1分錢，更看重忘憂時間那個大黑窩吧。」
韓修一聽楊素的傻話，頓時臉色陰沉，冷言：「如果你希望我坐牢，儘管去做你的好農民。」說罷，起身走掉。
楊素干眨著雙眼，看韓修消失了，然後尷尬吐吐舌頭自語：「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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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醫患人員都在排隊、盛飯、就餐。
兩名清潔工阿姨正在一面排隊，一面長舌私語。
「真是，一個剛來沒幾天的鄉下妞，比咱們老員工還掙得多，憑什麼？咱們累死累活才拿2000塊，她竟然拿2300？！」甲抱怨。
「就是啊，整整高300呢！」乙不滿地亮出3的手勢！「她不就比咱們年輕力大些，晚走一會兒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們好像忘了自己還是農轉非。
「哼，她八成勾引展醫生進來的，展醫生那麼善良，見不得別人有難！沒想到她外表文靜，原來是個狐狸精！」甲憑空捏造。
「我看也是！哎？我那兒有瓶過期的牛奶，待會兒拿給她喝，讓她多跑跑廁所，看她還敢不敢逞能！」乙出了個陰招。
「哈哈好，妙！」甲樂意同流合污。
韓修也在一旁排隊，聽到這倆中年婦女低級的對話高級反感，不由感嘆：最狠婦人心。
……
韓修手端餐盤，在一個空位坐下，又夾些飯菜喂進嘴裡細嚼慢咽。
他無意間抬頭，看到不遠的餐位坐著楊素，她大口大口吃得正香，他無助地晃晃首。
韓修又見一個婦女歡喜地來到楊素跟前，把一瓶牛奶放在餐桌上叫她喝，她立刻拿起牛奶推辭！婦女還不甘示弱，硬推塞給楊素牛奶，兩人拉拉扯扯一番后，婦女放下牛奶速速走開！
楊素帶著感激的笑容坐回座位，繼續進餐。
吃完飯，楊素準備打開瓶蓋品嘗久違的牛奶，一抬頭大驚失色，不知何時韓修已坐在對面！
她拍拍胸脯安撫嚇傻的心臟，嘟囔道：「你總悄悄過來可不是個好習慣，嚇嚇我不要緊，嚇壞別人要賠錢的。」
韓修跳過楊素說的學期教育，忽然望向一處驚呼：「紅姐！！」
楊素嚇得大喊一聲：「啊！」立即抱頭躲進餐桌下面。
韓修低頭竊喜：「呵呵……」
楊素聽到韓修咯咯直笑，才反應過來自己成了他搞的惡作劇丑角，她不爽地鑽出桌底，氣呼呼地瞪著他。
韓修看著楊素生氣還很可愛的樣子，壞笑問：「剛才地震了嗎？」
楊素心有餘悸，氣嘟嘟地反問：「你想嚇死我呀？！」
「反正嚇你不要錢，不嚇白不嚇。」
「……」楊素語絕，不與他計較，忍氣吞聲坐回座位。
幾秒后，她一本正經地向他道歉：「那天……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韓修淡應：「無所謂。」
楊素堅持請求他原諒：「我有所謂，請你原諒我！」
韓修愣一下，深切地看著楊素認真的臉，她又給他道歉，他沉思……
好像很久沒人對我說過對不起了。我原不原諒，你真的在意嗎？
楊素失落地低下頭：「你不想原諒我嗎？」
韓修一臉神秘地挨近楊素，勾勾手指要求：「楊素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楊素充滿好奇地湊過腦袋收聽：「啊？」
韓修神情莊重地表示：「你知道嗎？其實，我覺得你真的……吃傻了。」他說完，起身離去。
楊素定頓一陣，略感失望，羞答答想：啥呀？我以為他那麼嚴肅，要和我表白呢。
韓修經過食堂門口，隨手將那瓶「毒」牛奶拋進垃圾桶里，然後若無其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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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剛走到更衣室門口，便聽見同工婦女甲在向乙哭訴。
「怎麼辦啊？！我那口子被廠里裁了，我兒子上大學還要交那麼多錢，我這點工資連生活還房貸都不夠！現在又來了個小村姑跟我搶飯碗，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啊呀呀！！」甲痛苦難忍、哭天喊地之中，使勁拍著乙大腿。
「哎呀，你快別這樣了，忍忍就過去了，啊？」乙見老姐妹陷入困境的苦樣，顯出愁容，她也無能為力，只能輕聲安慰。
楊素見狀，感同身受，不覺同情起那位阿姨，雙眼也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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