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可愛的安慰

第二天。

韓修用力睜開朦朧的雙眼，依稀看見了媽媽的面容，暗自慶幸應該光榮進入天堂了。

但他定睛細看，楊素的臉漸漸清晰的出現眼前，他嘆氣，原來還在人間。

人間好過地獄吧男主，幸虧你活了，不然這故事就人間蒸發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楊素扒在韓修枕頭旁柔聲問。

韓修費勁地看向自己身體，見他頭上、雙手、左腿多處都用厚厚的白紗布包紮著，驚慌地問：「我的腿？！」

楊素及時按住亂動的韓修並安慰：「沒事沒事，大夫說你好好配合治療一定會康復的！」

「你騙我！」

「我騙你幹啥？展醫生就這麼說的，你要不信我把他找來你問問好吧？」

韓修看楊素眼神面色還算誠懇，姑且信她一次，便安靜下來。

楊素坐回椅上，笑嘻嘻地對韓修要求：「把嘴張開？」

韓修不解，艱難吃力地望向楊素，她脖子上好似新長了個大問號腦袋。

「啊——」楊素張大嘴巴作示範。

韓修難得聽話地慢慢張開疼痛的嘴，緊接著便感覺有個什麼東西噹啷啷地掉入口中，再抿抿嘴甜甜滑滑的，轉動幾下舌頭才反應過來是顆糖。

他忘記自己多久沒吃過糖了，好像媽媽在的時候吃過吧。

「我生病時爺爺就用糖哄我吃藥，想到有甜甜的糖吃，再苦我都會咽下去。現在你開心吃糖吧，什麼都不用擔心，撐過這小段苦日子就會迎來美好春天了，加油！」楊素笑如春風地握拳為韓修鼓勵打氣。

韓修含著糖塊，感受著楊素甜蜜的安慰，雖然倍感過時，還不失溫暖。他目前除了想看她得看，不想看她也得看之外，別無選擇。

「一定是那個壞女人把你害成這樣吧？」楊素突然生氣地問。

韓修望著天花板不說話，他實在不懂上天為何又安排他遇到楊素？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都是我連累了你。」楊素低頭自責。

韓修依然沉默，彷佛看中了天花板。

「啊，那你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她輕言輕語。

楊素以為韓修在怪她給他添麻煩，所以不想理她，於是只好識相地站起，輕輕帶上門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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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清清的過了兩天。

楊素為了給韓修做補品，一大早就提著一袋雞蛋跑到醫院食堂廚房費好功夫才說服廚師長借用一下灶火跟配料。

蛋花。功效：健胃益氣，容易消化，可補充大量蛋白質及維生素。其口感香甜滑嫩，是孕婦傷員的食補佳品，老少皆宜！它也受少數民族同胞、港澳台同胞、海外僑胞青睞，甚至星球不限。

病房內。

楊素輕輕餵了韓修一勺溫熱的蛋花。

她將勺子放回碗中，親切地看著他問：「好吃嗎？」

韓修只顧緩緩嚼咽蛋花，並沒發表評價。

楊素有點泄氣地嘆息一下，對於他的沉默，她感到很無奈。

時間安靜地流過……

楊素背過身在桌前給蘋果削皮。

韓修突然冷不丁說一句：「還行。」

楊素怔住，轉過頭驚喜地望著他：「我以為你不理我了！」

韓修冷聲辯道：「本來不想理，都怪你做吃的讓我嘴軟。」

楊素一聽樂開花：「哈哈，當然啦！我做的蛋花男女老幼都愛吃，你也不例外了！」她自誇著幾乎跳腳，「我這美味的蛋花，好多人吃了一碗，還想再吃一碗……」。

韓修面無表情地盯著俏麗的楊素膨脹起來。

楊素：「吃了一碗再吃——」她猛覺自己出醜，忙放下手中揮著的小刀，繼續老實地削起果皮。

韓修心思你做的再好我們也不能吃碗吧……

他淡問：「你有手機嗎？」問完就後悔自己對牛彈琴。

楊素略感遺憾說：「沒有。」即又開心道「米花有！」

韓修鬱悶：米花要在還用問你嗎？他提出：「幫我借一部好嗎？」

楊素十分樂意效勞：「噢，好啊！」話音剛落，她已不見蹤影。

……

韓修雙手生疼，又被包紮的粗胖，根本無法按動手機鍵盤打給米花，只好硬著頭皮使用楊素：「你來打。」

楊素接過手機，問：「號碼多少？」

韓修回答：「138xxxxxxxx」

楊素低聲念叨對號按完，又問：「然後呢？」

韓修淡言發令：「呼叫。」

楊素應一聲：「噢。」立即沖手機大吼兩聲，「啊——啊——」

韓修淡漠的臉色總算起了不小波瀾，驚呆地看著她問：「你幹嗎啊？？」

楊素認真地說：「呼叫啊。」

韓修哭笑不得，雷得他差點跌下病床！

我還指望她以後幫忙傳個簡訊什麼的，現在看她連基本操作都不會，如果讓她傳簡訊，天知道她會不會拎起手機當郵差去送信？！

韓修日見好轉，正拖著沉重步子一瘸一拐地向衛生間方向緩移。

突然，楊素冒出來攙扶韓修！

韓修見狀，一把將楊素甩開，瞪了她一眼繼續前進，他不喜歡陌生女人靠近自己。

楊素只能呆站原地目送他慢行。

韓修沒走多遠，一下體力不支蹲在地上！

楊素飛速衝到韓修身邊扶起他，然後握起他一隻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與他並肩前行。

韓修看著楊素一副抗日女英雄式認真的臉，便不再拒絕。

……

楊素等候在門外。

「啊——」

楊素猛然聽見韓修吼叫一聲，立即破門而入！

她驚慌地奔過去問鏡前的他：「怎麼啦怎麼啦？！」

衛生間里兩位男用戶正洗手，突見一個怪女子闖入禁地嚇得一臉慌張，趕緊難堪地逃離出去。

韓修膛目結舌，盯著鏡中的自己，木然說：「我的頭髮……」

楊素鬆一口氣：「咳，嚇死我了，我當啥事呢！」她拍拍胸降下懼意。

接著，她笑容和藹地解釋，「你頭髮有些長，縫合包紮傷口的不方便，展大夫幫你剪了。人家以前是髮型師啊，他用手術剪就……」

有人破壞了韓修心愛的美蝶髮型，他怒火中燒，猛然兩手搖晃楊素雙肩大聲質問：「哪個滾蛋剪的？！」

楊素驚嚇複發，雙目呆直！

韓修氣得一把甩開楊素，衝出門口——

門與牆嗵嗵嗵撞擊！

鄉下姑娘楊素扒在地上迷茫不已，憂愁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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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縫中冒出一朵笑臉葵花，靠在床上的韓修淡然望去。

他不用猜也知道是楊素在搗亂，隨即恢復原狀。

赫然，楊素一身秧歌打扮跳進當地！她頭帶紅花綠葉，腰間系條紅布帶，兩手邊抓布帶活蹦亂跳地扭捏舞動，邊歡笑地一驚一乍高唱：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

楊素的滑稽樣忽地闖入韓修視線，驚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