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來，這味道是甜的
「叫什麼叔，這是哥哥啊姐妹們！」
彈幕刷的太快簡直看不清，直播間因為熱度，甚至直衝熱搜……
誰能想到，隨意開的一場娛樂直播，竟然會出現這種名場面。
祁七本來就是個小有名氣的博主，因為這場直播，直接漲了16萬粉絲……
說好出鏡十分鐘的程意，愣是被彈幕的熱情拖了二十分鐘。
與此同時，一名少年正瞧著屏幕上的絕美容顏，嘴角時不時勾起，那抹笑意淺的讓人很難捕捉。
不知是不是他太過專註，還是心思根本就沒在這飯局上。
一連叫了他好幾次，都沒有回應。
「清讓！」
渾厚的聲音響起，少年的臉一驚，臉上的表情立馬嚴肅臉不少。
「爺爺……」
就算平時再怎麼寵他，可老爺子的威嚴還是不可觸犯的。
況且今天的場合，他確實有些失了禮數。
沈清讓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主位，那是位矜貴優雅的老太太，因為常年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半百的年齡。可在威嚴上，愣是比自己爺爺要有壓迫得多。
只見她拿起一方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
末了，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老三這是幹什麼，小孩子不懂事罷了，何必動氣。」
相比容顏，她的聲音就顯得有些滄桑。
「讓大嫂見笑了，都是我管教不嚴，還是阿琮穩重些。」
沈清讓抿唇輕笑，一臉崇敬的看向老太太旁邊的位置，「好久沒見堂兄了，又變帥了不少。」
骨節分明的手突然一怔，那雙猶如深潭一般的眸子抬起，掃向對面的視線。
冷厲的目光並沒有讓沈清讓退縮，相反，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審視。
沈琮看著他臉上明亮的笑意，覺得有些刺眼。
沒幾秒，便移開了視線。
沒得到回應的沈清讓也不覺得尷尬，沈家人早已習慣了這種的無視，沈琮要是有所反應，那才是稀奇事兒。
所以隨著一句，「最近課緊嗎？」
整個房間已經不能用寂靜來形容了。
沈清讓也是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沈琮這是在問他。
畢竟這張飯桌上，只有他一個人還在上學。
明媚的小臉兒第一次有些尷尬，「堂哥怕是忘了，我已經臨近畢業了。」
「不過……」
話還沒說完，「那就來公司吧。」
餐桌上再一次陷入沉寂。
這次就連老太太都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
奈何沈琮的面部實在沒有表情，他們半點兒都沒察覺到。
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
沈清讓震驚之餘，迅速的瞧了眼父親的方向，唇抿的緊緊的，「謝謝堂兄，只是我還沒有太多的經驗……怕是……」
沈琮甚至沒抬頭，依舊不緊不慢的吃著盤子里的上好鵝肝。
果然，在下一瞬，「怕是什麼？你什麼時候這麼畏畏縮縮了，還不趕緊謝謝你堂哥！」
沈清讓似有掙扎，可終究抵不過父親的威壓。
「謝謝堂兄。」
沈琮依舊沒回話，精緻修長的手指劃過刀柄時，還帶著絲絲痛感。
他捻起指尖瞧了一眼，發現是傷口破了。
猩紅的雪珠凝在指尖，格外顯眼。
老太太瞧見了這一幕，但是什麼都沒說，任由那抹猩紅越凝越多。
猩紅逐漸倒映在瞳孔里，畫面顯得異常古怪。
偌大的飯桌上，竟沒有一人敢開口說話的。
薄唇輕啟，「那就去底下鍛煉鍛煉吧。」
話畢，那抹猩紅被送在了唇邊。
原來，這味道是甜的……
沈清讓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可這次，沈琮沒再給他機會了。
隨著椅子拉動的聲音，男人起身，然後在所有視線中向眾人微微頷首便離去了。
他的動作甚至沒有太大的幅度，更沒有留下一句話。
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所有的人和事兒都不會被他放在眼裡似的。
-
夜有些涼。
浴室里傳來一陣陣嘩嘩的水聲。
冰冷刺骨的水，順著男人堅毅的下頜線緩緩往下流。
沈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同於以往的白皙，體溫過高導致皮膚瘋狂脹紅，如同一隻煮透的蝦子。
就連那張完美如雕刻的臉都透著一層病態的紅。
「嘩——」
花灑再次打開，直到冰冷的水珠拍打在臉上的時候，才稍稍喘過氣來。
如此反覆幾次后，浴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隨意的擦了幾下頭髮，浴巾便被撇向一旁。
高大的身影摸到床頭的香煙盒，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起一根點燃。
煙霧瀰漫間，便是靜靜的燃燒。
視線透過白霧，最終落在床頭櫃那一張張的照片上。
昏暗的床頭燈打在照片上，像是鍍了一層暖光，照片上的一男一女顯得更加有意境。
忽然手上傳來一陣灼痛，夾著香煙的手指抖了抖，煙灰被彈落在地。
香煙被送進唇邊的時候，指尖勾過來一個精緻漂亮的打火機。
「噠。」
一股燃燒的氣味傳來。
再一轉眼，那照片上便只剩下女生的身影了。
黑眸盯著女孩模糊的側臉，滿目眷戀的低喃，「夭夭……」
-
隔天一大早，程意就回學校去了。
她要再不走，祁七非要給她整個經紀公司出來不成。
這一晚給她鬧騰的，這哪是放鬆，分明是折磨。
要說進軍娛樂圈的話，程意的這張臉，還真有競爭的資本在，可她意不在此。
這二十幾年間，程意倒是學了不少技能在身上，可讓她感興趣的只有美學這一條路。
面試時間是上午九點半，程意早早就出發了。
公司離學校挺遠，程意選擇這個公司的意圖很簡單，就是想遠離申大，遠離老程。
雖然不是市中心，但也是排得上號的商務寫字樓了，繁華程度可見。
此時正是早高峰，川流不息的人群從地鐵站走來，熙熙攘攘的排成一堆，好不壯觀。
程意最後確定了一下位置信息，便順著人流緩緩走向了大廈。
快節奏的職場，總是給人一種緊張的氣氛。
大廳內很安靜，即使交流也是低聲細語，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兒。
「叮！」
電梯聲響起。
程意看了眼牆上的時間，把最後一個位置讓給了旁邊的小姑娘。
「謝謝，謝謝！」
微微頷首接受好意之後，站在一旁等下一趟電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