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能力的代價
從沈家出來，沈浩徑直去了南城區內的藥房。
想要買葯，當然還是南城區的藥房的藥品最為齊全。
沈浩腳步很快，不一會已然走到藥房門口。
望着剛剛開門不久的藥房上方明晃晃的掛着一塊牌匾。
上書「仁和堂」，藥房門前兩側門柱上刻着兩幅對聯上書「葯圃無凡草，松窗有妙方。」
因是大清早，藥房內並無多少人，之間藥鋪活計在店內忙碌著。
見得沈浩抬步進來，一位機靈的活計連忙迎上。
「敢問小公子您抓藥還是找我家郎中？」
沈浩見得對方恭敬，也是不敢怠慢道「勞駕，我想要買幾味藥材，不知貴店是否有出售。」
聽得沈浩言語，活計立馬有些驕傲的答道：「卻要讓公子知道，本店在柳城立店已有十年，別的不敢說但若是我仁和堂沒有的藥材，您到別家去，也一樣找不到。」
「哈哈，那就好，小哥那你幫我看看這幾味藥材你家可是還有？」
說着伸手遞過一張寫着幾味藥材的紙。
活計連忙接過，看罷對沈浩說道：「客官紙上所寫之藥材，這鬼蒲草、靈芝草本店均有，但這化骨草以及七蟲花乃是劇毒之物啊，想要購買還需問過我家掌柜，您且再次稍候。」說着便走向後堂。
聽得活計稱需要問過掌柜，沈浩並不驚訝，吳朝律法言明購買毒草毒物均需在購買處進行登記，登記後由店家交付給衙門備案，以防不良之人以毒物謀害人命。
至於小夥計稱單子上所需藥物均有，沈浩也早已料到，畢竟自己所需要的草藥都是一些常見之物，便是化骨草以及七蟲花也不過是毒物而已，並無稀奇珍貴之物。
不多時，從後堂走出一位老者，年約五十，鬚髮花白，身着灰色布袍，頭上帶着一定灰色帽子。
行走間卻是利索，身後跟着剛剛進入後堂的小夥計。
老者見得沈浩雙手抱拳微笑道：「小公子，是您要在本店購買藥草么？不知您需要這些毒物有何用處？」
沈浩聽罷連忙還禮「郎中客氣了，小子家中鬧蟲，卻是需要些許？」
聽得沈浩言語，郎中也沒有多問，從櫃枱后拿出一冊書本「還請公子見諒則個，請公子您在此冊做個登記。」
沈浩也不矯情，拿起郎中遞過來的毛筆，刷刷刷幾筆便在冊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以及需要購買的毒物藥材。
見得沈浩登記完畢，老者連忙吩咐身旁活計給沈浩抓藥，自己則和沈浩拉起了家常。
不愧是大藥鋪，沈浩沒和老者聊幾句的時間，夥計便已經將其所需要的藥材備齊，用油紙包好拿了過來。
見此沈浩連忙接過，臉上也是浮現喜色「敢問老掌柜，這些藥材多少銀錢、」
「小公子乃是第一次在本店購買，老夫也就給您打個折，總共需十兩銀錢便罷」
聽得老者如此說，沈浩伸手將懷中得自沈家的布兜，從內掏出十兩銀錢遞給了老者。
老者連忙接過口中稱謝。
也沒過多言語，錢貨兩清，沈浩轉身便邁步出門。
手中拎着幾包藥材，也沒在多逛，徑直朝着自家宅邸而去。
回到家中，已然已經是日晒三竿。
不知是不是吞噬鬼怪后的身體較之普通人產生了變化，一早沒吃早飯的沈浩一點也沒覺得飢餓。
放下手中的包裹，沈浩坐在書房中靜靜思考了起來。
奪舍之日已經過了一天，雖說對於自身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卻還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此世雖然超凡力量顯露，但對於平民人家來說還是略顯遙遠。
沈浩也是仗着沈家血脈的緣故才偶然得知凈夜司這個衙門的存在。
對於鬼怪之事更是東拼西湊，所得最多也不過是母親舊友所說。
幸好沈浩並非上一世所處信息爆炸時代，雖說上一世也沒接觸過超凡力量，但終究還是眼界寬闊一些。
在他看來，所謂吞噬鬼怪之事本就透露著一絲詭異，根據零碎信息可以得知，此世所謂鬼怪一物與上一世的鬼怪有着本質區別，並不是人死後的靈魂所化，而是另一種人類無法探知的原因形成。
就陳銘給出的信息，鬼怪並不多見，形成也並無太多可以巡查的規律，而且也無法被人為消滅，只能被各種方式封印。
而凈夜司的職責就是封印鬼怪，以及一些仗着特殊能力作惡的修士而已。
但看似美好的力量，沈浩總覺得有着什麼他所想像不到的風險。
根據上一世的經驗，不管想要得到什麼，必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想着，沈浩運起自身力量，感受着從頭部逐漸擴散至全身的陰涼感，身體逐漸開始產生變化。
瞳孔深處透出一股血紅色，右手逐漸發生改變，皮肉彷彿被抽離，手掌乾枯萎縮，手腕處伸出幾條灰白色的觸手肆意揮舞著。
撕拉一聲猶如紙張被撕裂的聲音響起，手掌中裂開一道口子，形似人口，口中遍佈着一圈一圈細密的利齒，一條鮮紅色的舌頭從口內探了出來，在空中舞動着，形狀詭異而驚悚，恍若鬼怪。
以如今沈浩的狀態，如果尋常人看見肯定會被嚇到，膽小的說不定還會被嚇死。
感受着身體中那種澎湃的力量感，沈浩細細的感受着不同。
變身後的沈浩頭腦更加的冷靜，甚至沈浩都懷疑人類的各種情緒都消失不見了，絕對的理智。
此等狀況昨日沈浩已經了解，所以並不意外，他關心的是更深層次的那種感受。
好似意識中**入了另一種感情，冰冷，詭異，如同滑膩膩的觸手般吸附在自己的意識上，飢餓，狠戾，如同病毒一般不斷侵蝕著沈浩的意識。
「那就是鬼手么？」沈浩暗道。
沉思了幾息后，伸出鬼手，手掌上詭異舌頭猛的射了出去，在沈浩剛剛買來藥材包上纏繞了一圈，接着猛的拉了回來，手掌中的嘴巴同樣脹大，猶如饕餮一般，連油紙都沒有拆下來一口便吞了下去。
吞下去的一瞬間，沈浩感覺到意識中的異變，意識變得興奮異常，那種冰冷，飢餓，狠戾，的情感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瞬間，沈浩的表情都變換了起來，飢餓，貪婪，如同餓狼，眼底的血紅色光芒幾乎噴射了出來。
還好此時沈浩意識深處散發出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壓制了那種感受，讓其慢慢恢復平靜。
「呼，呼，呼，」恢復過後的沈浩不由得氣喘了起來，回想起剛剛那種幾欲失控的感受不禁滲出了一層冷汗，果然，世界上萬事萬物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代價，之前沒有真正動用鬼手力量的時候還不是太明顯，此次使用鬼手真正開始吞噬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不是不用付出代價，而是代價早就已經付出了。
使用鬼怪者，一旦無法掌控自身就會變成一種另類的怪物。
想到這裏，沈浩望着畸變的右手，忌憚不已。
散掉那種力量后，沈浩又沉思了起來。
「能力的風險在於自身意識在被鬼怪慢慢侵蝕，每使用一次能力，侵蝕便更深一分，至於陳銘所謂的使自身能力成長，便是意識被鬼怪侵蝕的程度加深而已，那麼所謂的魂變就是......」
想到這裏沈浩渾身發冷。
「不對，如果意識被侵蝕是不可逆的，那麼修士修到最後都會變成怪物一般么？這肯定是不對的，不然魂變期之後不會還有融魂期以及更上層的法相了。」沈浩心中沉思。
想了許久，沈浩終究還是因為對修士了解太少無法做出一個更為全面的結論。
但是修士肯定不會最終變為怪物，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不然這世間早已經妖魔遍地了。
回過神來的的沈浩不禁曬笑一聲，自己這個只是初入魂變的小小修士考慮這麼多幹嘛，不管如何，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力量他不會輕易放棄。
「雖然已經可以肯定高等級的修士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甚至消除意識被侵蝕風險的辦法，但是自己在未加入凈夜司之前還是不要再吸收這些藥草了。」沈浩內心深處默默做下了這個決定。
畢竟那種自己逐漸變成怪物的感覺實在是讓人絕望。
「好，在加入凈夜司之前，就以熟悉身體能力為主，絕對不能在貿然增強鬼怪的力量了。」
沈浩默默收好還擺放在面前的藥草。內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