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內力盡失

第八章 內力盡失

又是三天過去,時初月依然沒有醒來。

「葉老,如何?」

「姑娘應是進入了昏睡狀態,所以才這麼久都沒有醒來。其實這也算是好事,當身體負荷太重時,會開啟自我保護機制,陷入昏睡中,姑娘的身體反而在慢慢恢復。」葉老耐心的解釋著。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問話的是楚國公。

「最多三天,肯定醒!」葉老還是第一次見一向英明睿智的國公爺如此憂心沖沖。

「星禾,聽葉老說你請了雲神醫來雁門?不知何時能到?」

「雲老年紀大了,路上不敢走得太快,估計還要五日才能到。」

「那好!這幾日就辛苦你看着丫頭了!」

「伯父要出門?」冷星禾看了看楚國公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勸道:「伯父您的毒雖解了,可身體的損傷需要好好養一段時間。」

楚國公有些欣慰又有些沉重地拍拍冷星禾的肩膀,「我知道。只是這次的事,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你們抓到的那人,這些天我也親自審過了,他雖什麼都沒說,但我想憑他一人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近我身的……」

冷星禾也不意外,「伯父是懷疑有內應,可有懷疑對象?」

楚國公搖搖頭,「能做成這次事情的應該都是這座將軍府里的人,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親信。可是啊,人心最是難測!西北平靜了幾年,有些人坐不住了。」

「那伯父小心些,要是有用得着星禾的地方儘管吩咐!」

……

夜色如墨,街道盡頭的一所民房內,黑燈瞎火,安靜的有些異常。一條身影如暗夜黑貓遊走在房頂上。黑影停在主屋前,靈敏的翻窗入室,手中的大刀挾著勁風砍向床上的身影。

大刀落下,黑影大驚,床上的人影不過是棉被做成的障眼法而已!黑影轉身就要逃,卻在此時,門被一腳踢開,一人舉着火把站在門口,不是楚國公是誰?

黑影也不知是驚還是怒,舉著大刀的手顫抖不停。

「我沒想到會是你!你跟了我二十年,從新兵到伍長,到親衛,一步步爬到都尉。我以為你和眾多西北男兒一樣,寧可馬革裹屍,也願意一輩子呆在西北,吹西北的風沙,吃西北的牛羊,殺入關的胡人……你來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黑衣人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露出滿臉的鬍鬚,赫然正是當初焦急等在楚國公門口的大鬍子將領。

李大牛低垂著腦袋,聲音有些發悶,「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證人,這是為我設的局?國公爺為什麼會懷疑我?」

楚國公臉色鐵青,握着火把的手緊了又松,心底滿是失望和難過。「你性子急,脾氣躁,做事馬虎,平時被軍師罵得不少,可戰場上,你沖得最快,殺敵最勇,對同袍對戰友可以捨命相護,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你。今晚的事,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暗地裏得到了消息,可來的只有你!」

李大牛赤紅的雙眼盯着楚國公,雙腿跪下,滿臉悔恨,「國公爺,是我糊塗,是我透漏了您的行蹤。可我從未想過要您的命,我…我也是被迫的……」

話音剛落,大刀橫著砍向楚國公的大腿。楚國公極速後退,臉上一片冰寒。

此刻的李大牛臉上哪還有什麼愧疚,而是殺機畢現,面目猙獰。大病初癒的楚國公此刻似乎沒有還手之力,眼看大刀就要落在肩上,李大牛心中一喜。然而金屬撞擊的火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一把長劍擋在楚國公面前。

來人竟是五魁!楚國公今晚的局是針對整個將軍府,所以並沒有帶自己人。五魁的武功遠在李大牛之上,幾招下來便已制住了他。

……

時初月已經在床上躺了八天!這日午後,三斤喂完葯,正準備給小姐按摩,就見時初月的手指輕微動了下……

冷星禾輕車熟路的來到時初月的房間,站在床前靜靜地看着少女熟睡的容顏。「時初月,你再不醒來,我可就先走了!」

冷星禾也沒期望得到回應,只語氣淡淡的輕聲呢喃。而後轉身走向窗前,照例坐在太師椅上慢慢喝茶。

略帶苦澀的茶水在舌尖流淌,毫無預兆的聲音似乎就響在耳畔。「冷星禾,愛記仇的小氣鬼,想要趁機丟下我…沒門!連窗都沒有!」

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氣得,冷星禾被茶水嗆得臉色漲紅。壓下喉間的咳意,聲音有些暗啞,「不過是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時初月被噎得沒了底氣,只好轉移話題,「國公爺怎麼樣了?」

「毒解了,沒有大礙。不像某人,一躺就是很多天,弱雞!」

「很多天是多少天?」

「不知道,沒數過。」

「幼稚!」……

三斤端著米粥進來,聽着兩人毫無營養的對話很是無語!可又覺得這樣的小姐比平時多了些煙火氣,也挺不錯!

又養了兩日,時初月才能下床。「小姐你別急,葉老說你需要好好休息,等養好了再練功吧。」

時初月沒有理會三斤,心神再次集中到內功心法上。良久,丹田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時初月的心似沉入了海底,涼颼颼又孤寂無助……

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小姐!」

冷星禾剛到門口,聞聲快步而來,便見時初月胸前一片血污。

「時初月,你是嫌自己躺得不夠久嗎?」冷星禾一手扶著少女的肩膀,一手捏着她的手腕號脈。臉色又黑又冷,可語氣又不自覺地放輕,「你先不要急,雲老很快就到了。我保證,你的內力一定會恢復!時初月,你相信我!」

吐完一口逆血的時初月,看起來很是狼狽脆弱,可實際上隨着這口血,她心中的戾氣和憋悶也去了不少。

時初月正感受着身體的變化,一時沒顧得上搭理喋喋不休的冷星禾,直到手腕傳來一陣疼痛。「冷星禾,話再這麼多我要懷疑你是不是被奪舍了。」

冷星禾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該吐口血,見時初月臉色平靜,脈搏平穩,下意識就回懟道:「呵!我倒是不用懷疑你不是時初月!」

官道上,一輛馬車跑得飛快。駕車的雙喜一邊揮舞着鞭子,一邊對車裏的人說道:「雲神醫,咱們再趕趕,天黑前就能到了。」

「哼!老夫這把老骨頭遲早要被你們顛散架。毛頭小子,急躁的很!」

「就您這精神氣,再活八百年都不成問題!急躁的可不是我,是我家公子,神醫你見了隨便罵,別心軟!」

「哼!別以為我不敢……」

時初月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眼睛不眨地盯着床邊的老人。白鬍子白頭髮,臉色紅潤,眼不渾,背不駝,風塵僕僕也絲毫不減其仙人之姿!

老仙人也看着時初月,手指搭在其寸口脈上似探非探。「小姑娘,你這麼看着我不會不好意思嗎?」

「不會呀!不是…我一直看着你難道不是應該你不好意思嗎?」

「我再年輕八十歲估計會!」

時初月笑笑,「年輕八十歲哪有現在這風采!我覺得您這樣就很好,真真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我剛剛看您呀,就是覺得你可比我師傅更像得道高人多了!我要給您畫個像,寄給我師傅讓他多學學!」

「小姑娘有些意思,嘴甜,漂亮,有靈氣。就是腦子不太好!」

冷星禾幸災樂禍地瞅了眼一臉懵的時初月,嘴角上揚,眼眸的光有些灼人。

雲神醫轉過頭瞪了眼冷星禾,「笑什麼,你不也一樣!年紀輕輕,一個二個腦子不好使,凈折騰自己!瞧吧,折騰出毛病來了,英年早逝,開心啦?」

時初月神色平靜,只看着冷星禾的眼光有些莫名的寒。「您老別生氣,該罵罵,該救救!等我功力恢復了,我保證少折騰!」

神醫有些氣結,偏又知道這丫頭看着好說話,實則比誰都犟。無奈搖頭苦笑,「你這小丫頭,心思淡些,你這內力能不能恢復,我可不敢打包票,畢竟我又不懂你們習武這套,但是就你身子這情況,又是堵又是漏,不修補好,別說內力,就是氣力都留不住!」

見小丫頭有些泄氣,雲神醫又有些不忍,「內力老頭子是不懂,不過養身子老夫很在行!等身體養好了,大不了再練回來嘛!」

時初月面色沉靜,點點頭,「您說得對!大不了從頭來過!」

本是想安慰小丫頭,可現在看她這股狠勁,雲老搖頭嘆息,難怪年紀輕輕身體卻疲憊不堪,這性子也不知是福是禍?

看完了時初月,雲老又跟着來到冷星禾的屋子。「手伸出來吧……」

「我沒事!」

「有沒有事,老夫自己看。」說完雲老也不客氣,捉過冷星禾的右手就開始把脈。「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輕易動武?我看啊,不如你把內力傳給那丫頭,這樣都省事!書上不是說有那什麼內力灌頂大法嗎?」

「少看話本,降智!」

「你們一個二個倒是聰慧!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一個身子垮了,一個武功快廢了……」

雙喜和四平站在一旁,一個表情沮喪,滿眼擔憂,欲言又止,一個面無表情,眼光冷峻,浮想聯翩……

冷星禾甩了個冷眼給雙喜,「嘴巴閉緊,該幹嘛就幹嘛去!」

雙喜委屈巴巴地嘀咕,「我也不知道我該幹嘛,要不還是您吩咐?」

「他身邊就一個不會武的丫頭,你說你該幹嘛?嘴巴閉緊了,你想幹什麼都可以!」

雙喜不敢再啰嗦,一個轉身出了房門。四平見公子沒有吩咐,內心的好奇佔據上風,也悄悄跟着走了出去。

「你跟着我幹嘛,都走了誰照顧公子?」雙喜瞪了眼四平,對這個悶葫蘆有些不大待見。

「你知道時姑娘身邊的丫頭叫什麼名字嗎?」

雙喜又看了眼四平,有些詫異,這小子有問題。「你說那胖丫頭?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怎麼會知道人名字?你小子…不會有什麼齷蹉想法吧?」

四平給了個白眼,冷聲道:「她叫三斤!還有個丫頭叫一言,有個護衛叫五魁。」

「啥?……你是說我多了個弟弟和兩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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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伴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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