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進還是不進？
呼……
左棄癱倒在地，渾身汗出如漿，連著地板都濕了一大片兒，他將嘴裡塞住的濕巾拿了出來，吐了幾口唾液，感應到了遠處的幾許燈火。
左城現在已經過了華燈時分。
為了儘快將肉身三變達成，即使身在險境，左棄也不允許自己鬆懈。
十二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左棄的痛苦嘶喊全部被嘴裡的濕巾塞住，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而他的雙手淬鍊，終於初步完成三變，現在只餘下了軀幹內臟和頭顱。
本想里的太陽之光，越來越溫暖jīng神，讓他從開始到結束，都保持在一個相當清醒的狀態里，雖然痛苦的感覺仍然十分難忍，卻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讓他生出即將崩潰的感覺。
借著大寶感應了一下周邊，確定安全之後，左棄打開房門，狸貓一般竄出院落，落地只是發出輕微的聲響，絕對不會讓這附近的養jīng武者們發覺。
刑司是高殿，而囚室則是地牢，劃分為一百多間囚室，分甲、乙、丙、丁四等。
左棄鋃鐺入獄的那一個月時間裡，所在的囚室便是甲字一號房，屬於重中之重的囚犯。
囚室里暗無天rì，除了一道囚門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在裡面，即使不受刑，時間久了，也會瘋掉。
有大寶幫忙，一路上哪有氣息，哪沒有氣息，全部都在左棄的掌控之中。
時間到了深夜，左城的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睡眠，更是讓左棄如魚得水，他避開數道氣息，已經到了刑司以東的囚室外圍。
左氏囚室的第一重關卡便是形如左城城門的一道閘門，打開這道閘門，才能沿著階梯下去地底的囚室。
這道閘門的鑰匙，只有三個人有。
一是當值左氏事務的左流雲，二是刑司的司主左立泉，三是當值囚室的甲兵頭目。除了左流雲和左立泉的鑰匙能夠隨身佩帶外，當值甲頭的囚室鑰匙，在入夜之後，就要交付刑司。
左棄根本沒有去想這三塊鑰匙的任何一塊，他摸索著烏槍燎原，知道若是以它的鋒芒都破不開這道閘門，那麼此前左棄已經想好的營救計劃就要被迫另找其他辦法。
囚室的外圍有百名左氏甲兵，還有數個點的暗哨。
牽著獸狗來回走動的左氏甲兵，左棄先不去管他，而是感應著暗哨的方位，潛行過去，逐一殺死。
這些暗哨有二十人之多，都是恰要而伏，但是修為實在有限，被左棄一槍一個，連死亡前的慘叫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為了防止血腥氣味散播，他更是大寶將每一個人都吸成了人干，丟棄到一旁沒人的宅院里。
暗哨死完，左棄的壓力大減，接下來的目標便是這些巡邏的普通甲兵。
一百名左氏甲兵，左棄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自信現在的他，面對著毫無防備的一百名左氏養jīng中期的甲兵，能夠一戰而全殲，但是如果想要讓他們不發出絲毫聲音，仍然頗有難度。
他的燎原一擊才五十八槍，就算一槍一個，也殺不完。
這些情況，左棄早有所料，他殺完最後一名暗哨后，急轉回去，不再停留在囚室外圍。
破門必然會有聲響，需要找些聲音來遮蓋。
和南山營寨一樣，左棄營救計劃中的重要一環，便是縱火。
有燎原心法和烏槍在身，左棄不需要任何的引燃物品，直接催動烏槍燃燒到極致，形成燎原真火后，點燃了一棟沒人的屋舍。
這棟屋舍在刑司區域和鑄造司區域之間，一旦火起，兩邊的巡邏衛都會趕到，能夠為左棄提供足夠的時間來試驗烏槍的鋒芒，看看能否破開囚室外圍的門。
一絲火苗竄起的時候，左棄就在疾馳而回。
等他重新潛伏在囚室外圍的一角后，火焰已經瀰漫成滔天之勢，將天都染成了火紅之sè。其中尖叫聲、呼喚聲和吶喊聲震天而起。
和他判斷中的一樣，囚室外圍的一百巡邏甲兵，在看到火勢的那一瞬間，就集體高呼，朝著火勢起來的地方跑去。
左棄等候的就是這一刻，他等到巡邏甲兵消失在視野里，就如同一頭噬人猛獸一樣，急竄而出。
叮。
只是一聲，囚門轟然而開。不是炸裂而開，而是被烏槍的力道推開，露出了深幽幽的階梯和地下通道。
門沒關？
不可能，左氏的當值甲頭怎麼可能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這是瀆職的大罪，是要被刑司責罰，下丁字囚房的。
左棄呆在原地，他想了無數種情況，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白天入左城很輕鬆，晚上囚門又不關，這種詭異情況，讓左棄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
難道左圍城知道自己要來，故意設下的圈套？
進還是不進？
左棄手掌捏著烏槍，手背上青筋盡出，他眼睛里先是驚訝莫名，然後換作冷酷和決然。
只是幾秒的時間思索，左棄便一腳邁入囚室。
裡面是他阿爹阿娘和阿哥，就算是火海刀山，他也敢進去一闖。那種感情融入血脈，就算他不是他，也斬斷不了，反而代入其中，愈發的深厚。更何況他現在有大寶、有初火、有燎原心法、有莫名其妙的小鳥兒……
「我可不是他，會那麼乖乖的繳械讓你們抓去刑司，誣陷七宗罪名，先是鋃鐺入獄，然後淪為氏奴，發配南山，而不思反抗。在我心裡，左氏算個毛。不，毛都算不上。所謂的氏族歸屬感，他有，我沒有，雖然這份感覺影響了我很久，但是我天然就排斥，已經我被斬除。」
「我和他是一個人，但是本質上還是兩個人。我不是左氏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
「進、進、進，我倒要看看，這是誰在算計我，誰要我的命，就算是左圍城你這條老狗，如今想要我的命，也將要付出慘重代價。我能讓左氏在南山出現南山之殤，也同樣能在左城搞出一個左城之殤。」
「來吧，不管前面是誰，想要我死，可沒有那麼容易，如果你敢動我阿爹阿娘他們一根毫毛，我就算不敵，也能憑藉安全八步跑立刻逃出左城，在有生之年，都會對你瘋狂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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