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電煤斷供

進入黑夜寒冬的第七天。

就在昨天劉玉嬌給父母通電話時突然斷線了，然後就再也撥不通任何電話。全家人的手機，甚至連座機都試過了，不論是電話還是網絡都已失效。

電視信號也在同一時間斷開，現在已經完全無法用網絡聯繫了。

人類的恐慌源於未知和孤單，除了還沒長大的三個女兒和她們養的兩隻倉鼠，就連平時沒心沒肺的旺財都表現出難得的安靜，**則一如既往的高冷。

人類的本性是群居動物，之前突然的黑夜和寒冷都沒有這次斷網來的更讓人惶恐。

王海平再次召開了家庭會議，由於沒有網課，只能讓姐姐帶着妹妹在房間里畫畫。大人們圍坐在客廳，王海平率先道：「看這情況是越來越嚴重了，所有手機都出問題，可能是基站或者信號出了問題。如果是一個基站出問題最多是信號不好，現在這種情況要麼是附近所有的基站損壞或者周圍有什麼屏蔽了信號。」

「按最壞的方面去想，之後會怎麼樣。」劉玉嬌當時會答應王南風的求婚，她的理由就是看着王南風很陽光、很樂觀，和他在一起不自覺地很開心。因為她一個人在外鄉，總時不時的會感到焦慮，思考問題也總往壞處想。

齊音韻總說她兒子不是樂觀，是沒心沒肺。其實王南風從小在父母的關懷下長大，基本什麼要求都能滿足，而且父母都是高知也不是無條件的寵溺，所以性格脾氣的確不錯。

不論誰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都不會太差。其實王南風本性是很理智的人，誰對他好誰性格有問題他都門清。

只是很多事不想那麼計較而已，對於不怎麼想做領導不怎麼缺錢的人來說，工作中的敵人肯定也就不會太多。所以也就能和高宇廣交上朋友。

王南風獨自也思考了很多，直接答道：「最壞嗎。我之前想的最壞是地球陷入永久的黑夜和寒冷，人類需要找到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下去的辦法。」

「這還怎麼活。」得到王南風給出的答案，劉玉嬌又不太願意真的去相信。

王海平往孩子們在的大房間看了看：「儘可能的活下去吧。黑暗的原因有很多種，之前的新聞基本可以排除核武器的可能。那我們可能還有機會活下去。」

王南風接着道：「那我們看看現在能做什麼，我們現在的食物夠我們兩年左右，但缺少蔬菜、水果和肉類。我們需要再去找更多的食物。而且考慮到溫度，我們需要很多木材。

如果時間再長，吃完了我們能找到的食物，我們需要自己種植。我也有考慮過，現在外面的雪已經把一樓完全埋了起來，我們一樓的屋子裏反而比較暖和，那我們可以打通到地下車庫，那裏可以大面積種植。

但解決不了陽光的問題，這點我沒想到辦法。

如果不考慮種植，我們現在需要找更多的食物和木材。」

齊音韻道：「木頭的話小區里有很多大樟樹。」看樣子齊音韻也基本接受了做長時間戰鬥的準備，不然按她遵紀守法的性格，私自砍樹的罪名肯定會勸退她這個想法的。

王南風見沒人說話，補充道：「我有想過我們牆對面的中學，他們食堂里應該有存貨，他們每天要提供一千多個師生的午飯。」

大家聽了眼睛齊齊一亮，對啊。學校就一牆之隔，還是鐵欄桿隔的，搞定應該不難，而且現在雪堆的高度早就比圍牆還高了。

「那我們先去學校看看吧。」王海平的話還沒說完，房間突然陷入黑暗中。以冬帶頭啊啊啊的叫了起來，妹妹也跟着湊熱鬧般啊啊啊的一起叫喚。

齊玉嬌連忙回到：「媽媽在，媽媽在。」摸黑沖了過去。在孩子方面大多是母親更加的偉大。

斷電了。好在在斷電前，大家也做了一些準備。王南風往放着蠟燭的地方摸索著過去，拿了蠟燭想去正燒着水的廚房間點火。

推開廚房間的門進去后，並沒有看到應該有的煤氣燃燒的藍色火焰那微弱的亮光。內心已經如有預感般涼了半截，王南風還是來回打火試了幾次。

噠噠噠、噠噠噠，打火時微弱的閃光映照着那有些無奈的臉龐。又按著開關，側耳聽了下，的確沒有出氣的聲音了。

王南風也只能無奈的用打火機點上蠟燭，來到客廳。

王海平一直關注著這邊，問道：「煤氣也沒了嗎？」

「是啊，看樣子這次要來真的了，當餓死凍死危機到生命的時候，人可能就是最可怕的了。我們需要重新安排下了。」

王南風接着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辦法生火，那小區木材要優先搞回來。」

「我來想辦法做個生火的地方吧，你去看看小區里的樹，想想辦法。」王海平分配着任務道。他們也都清楚，不論是齊音韻還是劉玉嬌都不足以勝任。

齊音韻是大戶人家的閨女，父親輩都是高官，生活經驗也比較少。

劉玉嬌雖然執行力強，工作認真負責。但平時在家能看出，做事比較粗心，碰碰摔摔是很正常的。

是農村那種存粹靠自己努力出來的孩子，但不可否認，生活習慣還是有些區別的。這也是平時齊音韻經常叨叨的主要原因，她們是階級相差最大的。

好在王南風作為中間的調和劑，經常是幫着老婆，疼著老媽。劉玉嬌能忍，齊音韻也不是刁鑽的婆婆，也就相互包容，相安無事。

所以家裏有什麼重要的事，一般是王南風父子商量著來。

聽老爸這麼安排了，王南風也知道現在是搶時間的時候，看誰下手快，才能活的更久了。

轉身就去穿衣服，戴上手套，拿了鐵鍬，揣上斧子。打開院子方向的門，搓了搓手開挖了，經過一段時間，雪又完全覆蓋了之前開的路。

而且現在更是誇張，雪已經蓋到了二樓，打開門已經完全看不到天空了。就感覺縮小後進入了方糖里。

只能挖一條地道過去了，目標是院子前二十米的幾棵大樟樹。其實這幾棵大樟樹，之前讓王南風一起頭疼的很，因為太高、太茂盛了。

樹冠的陰影把他們家往南的院子遮的嚴嚴實實的，冬天基本照不到太陽。向物業申請了修剪，幾年也沒音訊。要不是不能私自砍伐樹木早想下手了。誰知道現在可能成了救命的玩意。

王南風不斷地往前挖著，因為不是太遠，也就沒去考慮塌不塌方的問題，多出來的雪往下壓，再多的就往後鏟，就如野豬般往前拱。其中路過院子中自家種的果樹，因為沒種幾年還太細，暫時也就沒去管。

院子和小區公共綠化是用一米左右的鐵欄桿隔開的，王海平在鐵欄桿上開了個門，也就能進出了，菜場在南門，出去也近一些。這排的鄰居也都是這麼做的。

就這樣王南風，也花了有三十分鐘才挖到最近的一棵大樹邊上。

小小喘了口氣，把周邊的雪都清了一下。把鐵鍬往後一扔，拿出斧子，往大樹榦上，duangduangduang的就砍。幾斧子下去，王南風湊近看了看，怎麼只覺得就蹭破了點樹皮。

這不應該啊，這幾斧雖然沒用全力，但也不應只有這點傷口吧。

想了想，只能歸結於，大樹被冷凍得太結實了。看樣子不好搞啊，只能盡全力了，誰知砍了幾下悲劇了，塌方了。

樹冠上的積雪受到震動大片大片的掉了下去，把在通道上的雪也一起壓塌了。好在積雪還不是最深，王南風花了些力氣就爬了出來。

這也是在他預估的可能之內，也不算太意外。只是他發現，他低估了現在外界的溫度，一直在房間里和雪下通道還感覺不到。剛爬上來就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冷風在周圍呼呼的吹。

體溫有明顯的感覺下降，王南風當即決定先回去，加了衣服重新從地面開個道再過來。雪上走也是艱難，不過總比挖過來快些。

到了家，正看到齊玉嬌在王海平的指揮下抬着冰箱門往廚房走。應該是準備在廚房靠窗的地方做個類似壁爐的東西。

家裏交給老爸一如既往的放心，反正家裏有兩個冰箱，一個冰櫃，現在也沒電。拆吧拆吧。

王南風又在裏面加了件秋衣一件毛衣，感覺行動更艱難了。這次還帶上了鋸子，準備用鋸子試試看。

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天裏鋸樹真不是人乾的事，而且這樹也太硬了吧。就在王南風第二十六次想着是不是先回去休息休息的時候，王海平也裹得像熊一樣的過來了。

了解了下情況，拿上斧子從另一個方向一起對樹榦開干。在王南風回去歇了一次，父子兩輪換著又鋸又砍，終於這棵阻擋他們陽光五年多的大樹，向著王南風家院子倒了過去。

這也僅僅是第一步，分支、分段就整整用了兩天。這兩天裏周圍的樹應該倒了五六棵了，雖然看不太清楚，但倒下時會有微微的震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