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渣男

第七章 不是渣男

其實剛剛的搶救過程,已經讓姜釉忘記了之前那個插曲,更是忘記了眼前這個被她視為渣男的人,就是公益項目的負責人。

可是胥遇辰這麼一搭訕一介紹,姜釉又全都想了起來。

她不由微眯了下眼睛,看着胥遇辰,一字一句吐詞極其清晰:「我姓姜。」

胥遇辰聽后,立馬熱情說道:「好巧啊,我前不久也剛認識了一位姜姓的阿姨,看來最近我和姜有緣……」

話還沒說完,又聽到對方用清冷的聲音補充道:「是名醫生,就職於北城聖和醫院。」

「這麼巧啊,你也在北……」胥遇辰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逐漸變小。正巧這時,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是張贊發來了微信。

——什麼姜阿姨,人家今年才二十九歲,是聖和醫院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

啪嗒。

胥遇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覺得沒有哪一刻,比得上眼下這一刻社死。

胥遇辰深吸了幾口氣,又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看起來還有幾分不好意思。

他張了張嘴,臉上帶着了些許的討好意味:「那個,姜醫生,幸會幸會。」

姜釉輕哼了一聲:「叫阿姨。」

胥遇辰:……

哭了。

這下真給人得罪狠了。

「姜醫生,姜醫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誤會了,烏龍,都是烏龍。」

直到進了酒店大堂,胥遇辰還跟在姜釉身邊道歉解釋。

姜釉被他吵得有些不耐煩,停下腳步看着他:「我說了,我沒事,不計較。你可以不要跟着我了嗎?」

「不能。」胥遇辰似乎是下意識地抿了下嘴,配上他這張臉,居然讓人讀出了幾分委屈的意味。

嚯,他還委屈上了?

胥遇辰看起來很是誠懇,他開口道:「姜醫生,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專家,都是上了年紀的,是真的沒有想到,是我自己先入為主,這個確實是我的錯。還有在西餐廳的時候……」

說到這兒,胥遇辰只想拍自己腦袋幾下,當時逞一時口舌之快,結果現在都是給自己挖的坑!

聽到「西餐廳」,姜釉原本平靜如常的臉色垮了幾分,她不由想起胥遇辰對着那位美女姐姐油嘴滑舌的模樣,儼然一副公子哥模樣,她十分不喜。

雖說他是劉悠悠的上司,大概率不會是個pua渣男,但不代表他不會是個花花公子型的渣男。

胥遇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妙,她絕對是往別的方向想了。

於是趕忙解釋:「姜醫生,今天遇到的那位美女,她以前和我因為國際救援的事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今天會偶遇,所以才聊了幾句。我只是……誇讚了她幾句,別無他意。」

胥遇辰發現一向能說會道的自己,這會兒居然生出一種解釋不明白的無措感。今天遇見的那位美女姐姐,以前也算得上是他的「客戶」,這位姐姐因為做公益,所以兩人見過面。

他知曉這位姐姐雖然看起來明艷自信,但其實心底有些來自於原身家庭的自卑,所以會喜歡聽別人誇讚自己。可他們許久未見,他也不清楚對方這幾年發生過什麼,可不就只能從外貌穿着打扮上入手了么?

可別人的私事,他又不好隨意同姜釉說。而且說出來,還會顯得他好像故意找的一個很爛的借口。

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解釋:「至於後來給你遞名片,是因為……我當時知道,你放視頻是因為誤解了我是渣男,我就是逞一時之快……真是抱歉。」

說實話,胥遇辰的道歉很是誠懇,人看起來也很真誠。

姜釉在醫院與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眼下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她也不是不能分辨對方是不是真心實意。

可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一些固定的第一印象,其實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三言兩語就牛轉過來的。她對胥遇辰夸人時的巧舌如簧記憶太深,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將他和渣男的形象抽離。

但她也知道,胥遇辰之所以這麼追着她解釋,是因為擔心會影響後續的合作。

姜釉在心裏嘆了口氣,她告訴自己,她也不是小氣的人。

於是對胥遇辰說道:「你的解釋,我都收到了,也了解了。你放心,公益項目我既然答應了,是不會缺席的,也不會因為任何事影響我的專業度。」

胥遇辰聽了以後,鬆了口氣:「那我以後……」

姜釉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我現在有些累了,想要回房休息。胥先生,就此別過。」

說完,姜釉便沒有再多做停留,大步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胥遇辰看着姜釉離去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在大廳的休息區坐着,頗有一種「我在雨中拉蕭邦」的唏噓感。

在他做國際救援的那幾年,他也見過許多女醫生,但沒有一個像姜釉這樣給他的感覺這麼特別。他想起她微信聊天時的一板一眼,又想起她在朋友圈轉發的「老年風」公眾號,再又想起她在沙灘上,朝自己走過來時,頭髮被風吹得飄揚。

更想起,她跪立在那暈倒的男人身邊,沉着冷靜又極具專業的模樣。

這一刻再回想,胥遇辰忽然發現,在當時的情況下,見到姜釉那專業的模樣,他其實心裏是有了幾分安心的。當時他只覺得這幾分安心來得莫名其妙,但現在他已經完全了解那是因為什麼。

還有什麼能比專業這兩個字更令人安心呢?

就連那病人被抬上擔架上120急救車時,姜釉都還在與醫護人員進行溝通,將她檢測到的情況說得很清楚,還告訴了醫護人員必須馬上進行哪幾種檢查。

當時就連醫護人員也都下意識地聽她說話,可能就是因為她身上長年累月下來的那股來自醫生的氣場吧。

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胥遇辰捂了下胸口,有些悲催地想:最近沒忍住熬夜了,該不會就來報應了吧?

姜釉在海城三天兩夜的行程很快就結束了,她特意留出了一天,要在北城收拾自己參加公益援助時的行李。

海城這幾日倒是很給臉面,日日都是晴空萬里,碧天白雲沒有一絲的陰霾。倒是讓姜釉在這邊度假,心情的確得到了極大的放鬆。

或許是日日沐浴著陽光,就連喪氣十足的人也會變得更有活力吧。

臨上飛機前,姜釉接到了劉悠悠的電話。

「小喪喪,我這幾天可要忙成狗了!真沒想到,這個項目臨行前需要確定的事兒有這——么多!」劉悠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用看都知道此刻一定是哭喪著臉,「不過好在,今天忙完應該就沒事了。明天我再最後複檢一遍車輛安排的問題,後天你們出發了,應該就沒我的事兒了。」

「你不去?」姜釉有些意外。

提到這個,劉悠悠情緒又低落了幾分:「唉,我本來是要去的,結果突然又來了一個新case,我頓時就走不開了!後天給我放一天假讓我去送你們,都是對我的恩賜!」

姜釉笑了:「沒辦法,新工作新崗位,誰叫你是社畜呢?前期做個努力的社畜,多創造點價值,或許後期老闆就能看在你的價值上,裁員的時候都捨不得裁你。」

「呸呸呸,你可別毒奶我。」劉悠悠也被打趣得笑了,她們多年好友,知道這是姜釉式嘴欠,「你這幾天在海城玩得怎麼樣啊?開心嗎?」

「嗯,還行。」

「對了,我今天聽說我們總負責人也去了海城。早知道還不如安排你們先見一面呢,我跟你說,我們負責人真的超帥的。」

「有什麼好見的,等出發就能見了。」姜釉嘴上這麼說,心裏卻道,你那總負責人我見過了,再帥的臉對她也沒用。

「你聲音都有些啞了,多喝點水潤嗓子。」姜釉聽到廣播里在播放他們這班航班開始登記,於是起身拎着箱子就往登機口走,「給你買了些海城這邊的珍珠,回去給你,你拿着去做項鏈做耳環都隨意。對了,我給阿姨買了點海產品,讓她嘗嘗鮮。」

「那我媽可要開心死了,她總說你比我還心疼她。」劉悠悠說完又有些心疼姜釉的錢,「你還給我買什麼珍珠啊,海城那邊珍珠可不便宜呢。你這要停職半年,工資都不給發的……」

「沒事,停職半年也比你有錢,放心哈。」姜釉說完,那頭劉悠悠就仰天長嘯一聲,聲音有要穿破耳膜的架勢——

「姜釉,不許在社畜面前炫富!我媽說,明天中午來我家吃飯!」

「知道了,我先掛了,登機了。」姜釉一邊說着,一邊將身份證登機牌遞給了工作人員,檢驗通過後,便又拖着箱子繼續往前走。

劉悠悠忙道:「那行,我掛了,明天你早點來。」

電話掛斷,姜釉也剛好踏上了飛機。

她依著登機牌找到自己位置,她的位置靠前,就挨着頭等艙,很好找。

剛一坐下,她一抬頭便瞧見一個熟人上了飛機,正是胥遇辰。

胥遇辰倒是沒瞧見她,在頭等艙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姜釉心道,還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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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醫生,是我先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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