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恥至極

袁克幾人正賣力的往下鏟著鑿下來的石塊兒，中年人突然身體一個哆嗦，往腰間看去，一個碗口大的窟窿正咕咚咚的噴血，他的眼神寫滿了難以置信。

還沒等袁克和小伙兒反應過來，中年人的頭顱砰的的一下，炸開了，血霧，隨即身子一軟，一頭栽倒了崖底。

「大叔，大叔，你怎麼了，大叔」小伙兒呢喃道，一時反應不過來。

「趴下」袁克反應迅速，一把摁著小伙兒的腦袋蜷縮在了崖壁上，剛蹲下，就聽見崖壁好似有人在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響聲不斷，石粉撲簌簌的往下掉。

「趴下，快趴下，是敵人的機槍掃射」崖壁下的左峰焦急喊到。可是還是為時已晚，一具具屍體像是下餃子一樣的掉了下來。

「報告連長，是老毛子的坦克機槍試探性射擊」左峰的耳機內傳出了前方偵查排長的聲音。

果然這種攻擊過了一分多鐘就停了下來。但是耳機內偵查排長又說到「連長，敵人注意到這裡了，有一對人往這邊摸過來了，兵力大概有一個營」。

怎麼辦，左峰心裡盤算到，阻擊，兵力不夠，關鍵是脫不了太長時間，稍有不慎，敵人就能滲透到這裡，那阻擊就毫無意義。

艹，拼了，「除一排以外，其他人，立刻集合，上崖壁，就賭是他來的快，還是咱挖的快，一排長，你聽好了，我不要求你殲敵多少人，也不要求你炸多少裝甲車，就一個要求，拖，能拖多久，聽明白了嗎」「是」一排長答道。

袁克趴在崖壁上一動不動，大概過了一分鐘，見沒了動靜，拍了拍一旁還沒有回過神的小夥子。

「小子，咱們命大，起來吧」

「啊啊」小伙兒有點懵。

「趕緊的，繼續挖，就知道這趟活兒不好乾，沒想到這麼不好乾，都不能叫腦袋別在褲腰帶，簡直是半隻腳邁進了閻王殿」袁克已經繼續拿起鏟子，邊幹活邊說到。

「大叔他……」小伙兒心有餘悸的說到。

「死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沒那命」袁克頭也不回的答道。

這時候一個穿軍裝的年輕人跑了過了，袁克打眼一看，這不就是那個警衛連的連長嗎，他怎麼也跑上來了，他不是在負責外圍警戒的嗎。

難不成……，想到此處袁克心裡一陣突突。

左峰來到近前，立馬詢問到「好了嗎」。

「把這塊兒石頭敲下來就完事了」袁克埋頭掄著鐵鎬。

左峰二話沒說掄起一旁的鐵鍬便開始幹活。

……

離邙山戰場不到二十公里處的三河間。

混成旅的指揮部內。

站著一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也就三十齣頭的軍官，一身軍裝倒是乾淨利落，還特別騷包的皮了一件風衣。

再看肩上那顆閃閃反光的將星就知道，這位就是混成旅的旅長周子康。

只見他緩緩走到身前寬敞的老闆桌前，拿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好不愜意。

「噹噹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美好時光。

接著走進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來的正是前幾日和杜威對噴的桂福年。

「周少，好雅緻啊」桂福年笑呵呵的說到。

「桂叔，這還不是拖你的富，要不是你在前邊頂著，我這耳根子那能清靜啊」周子康招呼桂福年坐下。

「這幾日下來，我看杜威的部隊也消耗差不多了」周子康晃動著手裡咖啡。

「那也他活該，二戰區的手太長了，咱們一戰區的地盤，他們也敢伸手，現在好了，爪子讓剁了吧」桂福年翹著二郎腿悠閑的說到。

「不過，周少，808師畢竟是二戰區的精銳，這軍部要是追究起來……」

「桂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上層的關係，我大伯他們已經打了招呼了，放心吧」周子康滿臉自通道。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還有個事要和你說，你那個得注意」桂福年緊接著說到。「我剛得到消息，杜威打算將牛角峰一側的山壁炸開，裡面有一條暗河，真要成了，可就能逆風翻盤」。

聽到這個消息，周子康先是一愣，問道「消息屬實？」

「應該假不了，內部傳出了的消息」桂福年篤定道。

周子康一陣沉默，隨即問道「桂叔你怎麼看」。

桂富年心中一陣暗罵，我這麼看？我橫著看，豎著看，趴那兒看，你小子功勞想要，一點責任不想擔，滑溜的像條泥鰍，可真是門縫裡看寡婦洗澡，好事盡讓你佔了。

但明面上，還是和風細雨笑呵呵的說道「說到底，你是旅長，這種事還得你拿主意」。

周子康來回踱步，一時間沒了注意。桂福年心中一陣鄙夷，就這麼一個優柔寡斷的貨，還能混成一個精銳混成旅的旅長，他現在想什麼，桂福年門兒清，這種人，好人當不了，壞人當的也失敗。所以說啊，投胎真是門大學問。

「周少啊，得早下決定，不然等人家炸開了崖壁，那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艹，幹了，杜威個老棒子，眼看日暮西山，怕他個球」周子康下定決心道，也好似給自己打氣一般的說到。

「具體坐標有嗎」周子康下定決心后也不在猶豫，他也知道時間不等人

「有」桂福年低頭道。

「好，命令重炮部隊，向坐標位置發起炮擊，一定要給我在他們之前把岩壁炸開」周子康命令道。

「好的，我這就去傳達命令」桂福年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轉身向門外走去，傳達命令去了。

……

牛角峰上。

「一二三，撬」袁克用鐵鎬將最裡面的一塊兒大石頭往外撬。左峰用鏟子在下面撐。

「出來了，出來了」觀察方位的小伙喊到，「再加把勁，一鼓作氣」袁克對左峰說到。

「嘩啦」一聲，一塊巨石從洞里劃了出來。

經過三人的「辛勤勞作」，終於一個直徑寬兩米，深兩米的洞穴讓掏了出來。

左峰對一旁的工程兵喊到「你們來人看看這樣行不行」。一個背著高爆炸藥的士兵趕忙跑了過來，低頭看了看。

「可以了」隨即解下身上的高爆炸藥，俯身打開保險，按下其中一個按鈕。「滴」的一聲，炸彈激活。

他們這裡完成之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安裝完畢。

工程兵招呼道「所有人有序撤離」

正當大家準備返回的時候，一陣激烈的槍聲從山腳下傳來。

左峰心中暗道不好，老毛子摸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多想，一連串的子彈就射了過來。

就算是不懂軍事的袁克此刻臉色也非常難看，這是讓關了門了，後路讓斷了。站在崖壁上的眾人此刻就是活靶子，就差點名了。

…………

混成旅的重炮營地內。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在營區上空響起。

所有的炮兵在三分鐘內全部遞到指定的作戰崗位。

「八發急速射，準備」在一名軍官的指揮下，一門門大口徑榴彈炮開始著準備工作。

「裝定射擊單元」一顆顆碩大的炮彈塞入炮管。

「方位角27-00」炮架一旁觀察手隨即瞄向知道的方位。

「射擊角06-80」調整好了射擊仰角。

「預備，放」軍官一聲令下，數炮齊鳴，席捲著無窮的威勢向著牛角峰奔去。

……

牛角峰的山壁上，袁克也是陷入絕望之中，岩壁下的每一聲槍響，都意味著一條生命的消失。

他苦笑著對一旁的的兩人說到「哥幾個，看來咱們得一路同行了」。

左峰歉意道「對不起，是我的責任，沒有保護好你們，你們跟在我身後，要是碰到老毛子，我上去拖住他們，你倆見機逃跑，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你們的命了」。

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轟轟轟」幾聲巨響，岩壁下的槍聲戛然而止，袁克低頭看去，已然是一片火海，老毛子讓轟的渣都不剩了。

三人還沒來得及慶祝劫後餘生，無數的炮彈狠狠的砸在了岩壁之上。

隨即又引爆了事先埋下的炸藥，就如同水中澆油一般，那場景就如同一場噴涌的火山。

「噗噗噗」一股巨大的水浪從岩壁中衝天而起，攜帶著天地威能沖向低洼地帶。

正面戰場上，攻勢凌厲的老毛子不出片刻，整個軍團就泡在了零下三十多度的河水之中。

邙山的杜威，眼看戰場形勢乾坤扭轉，就收到牛角峰上發生的變故。

頓時血液直衝腦門，一聲咆哮劃破蒼空。

「周子康，我艹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