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春城篇(27)

第二十九章:春城篇(27)

街道離鐵柱家最近,二人商量后準備先去鐵柱家看看。而後二人想起了曾經鐵柱長得瓷實,卻總愛和女孩玩,每次玩的時候就會把離家最近的薛椿叫出來。而後自己卻跑去和女孩玩,反倒薛椿和他們男孩玩了起來。雖然當時長得很壯,卻和女孩一樣膽小,連上樹都不敢。也不知現在的鐵柱內心裏變陽剛了沒。隨着二人的記憶回到現在,此時的他們站到了一處木門前。

而後王雲帆上前敲了敲門,「咚咚咚,有人嗎?鐵柱在家嗎?我是雲帆啊!」但是似乎沒有他們想到的那樣,敲了好幾聲門,裏面卻沒有一人答應。此時二人都想到莫非是搬家了,還是記錯了。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木門緩緩開了。「誰啊,大清早的敲門,這家已經沒人了,不知道嗎?吵死人了。」此時二人望去,說話的是一個四十齣頭的中年人。而後楊武向前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叔,你說這家沒人,那他們現在住哪啊?」那人揉了揉眼睛而後不耐煩道:「死了,全家都死了,死了好幾年了。」一聽這話王雲帆立即衝上前去一臉的不通道:「你說什麼?死了?我看你是還沒睡醒。」

此人聽到這話火冒三丈,正準備出言辱罵他,但是仔細一看,眼前的這個青年不正是王蕭的兒子王雲帆嗎。而後突然換了一副面孔道:「您原來是王雲帆少爺啊,剛才是我睡糊塗了,沒看清你是誰,說話急了些。

但剛才的回答我說的是真的啊,我鄰居嘛,夫妻二人兒子叫鐵柱,他們一家前幾年外出,路上被山賊殺了。屍體也是當時附近的士兵發現的,送回了春城裏,您不信可以到城裏墓園看一看,一家三口都埋在哪裏。」

此時王雲帆二人均震驚不已,鐵柱現在估計也十五歲左右,說他死了,換誰都不信。他們二人此時也難以接受,但剛才的動靜使得附近的居民都已經起來,站到了門口。在得知王雲帆來了,大家都十分的高興,但知道了是因為鐵柱而來的,大家都望着木門沉默著。

隨着那人拿了鑰匙道:「鐵柱家和我們家相交甚好,他們有我家的鑰匙,我們也有他們家的鑰匙」說完便當着二人的面,打開了木門。

隨着木門緩緩開啟,王雲帆和楊武望着木門卻都沒敢踏進一步。而後楊武拍了拍王雲帆的肩膀,示意一起進去。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還是踏進了木門裏。剛一進門,一股發霉的氣味撲向他們,緊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滿屋子的灰塵。二人此時只覺得步伐沉重,難以往前再邁一步,而後看着毫無生機的房間,他們跑了。沒顧其他的眼光,他們一句話沒說跑向了某處。

不知道二人跑了多久,王雲帆停了下來,楊武剛想開口安慰,王雲帆道:「這裏是瘦猴的家。」而後敲了敲門,但依舊沒人回應,二人望着無人回應的門,沉默著。此時路邊來了個老頭看見二人站在門前,而後對着他們大聲喊道:「哎,你們,小心被感染了,

一年前屋子裏面有人得了傳染病死了,她的兒子也被傳染了,都死了,你們離著房間遠點。」而老頭看着二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吸了一口煙斗,離去了。此時楊武,偏不信老頭的話,一腳踢開了門,自己進去查看情況。而王雲帆獃滯的站在屋外,一步也未敢動。

而後楊武出來了,一言未發。

良久,楊武看着蔚藍的天空嘆息道:「裏面只有兩個靈位。一個是瘦猴媽媽的。另一個是瘦猴的,哈哈,我都忘了他叫曹運來了,運來,運來,哈哈哈。到底運氣還是沒來啊,這真的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啊。老天爺,你可否有點良知啊。」

此時王云云帆頓時一股濃郁的悲傷襲來,但還是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楊武此時卻似笑非笑的走了。

王雲帆此時沒有去找其他的人,他知道如果他們活着自己就已經知足了,但如果再聽見玩伴的噩耗,自己恐怕真的挺不住了。顫顫巍巍的往著春城墓園走去,去看看老朋友。不知道走了多久,王雲帆來到墓園前,先是望着大門鞠了三躬,而後走了進去。春城裏面的人死了,都會埋在這裏,哪怕你生前再怎麼有錢,死後便是和窮人一樣,屍骨還是的要埋葬在土裏,這可能就是人和人最公平之處了。

隨着越往裏面走,以前活生生的人墓碑擺在眼前,王雲帆只覺得悲傷。當初保護自己的李屠夫和陳三,現在和他們的家人葬在一起。詐死的楊老頭,和旁邊不知誰建的愣子的墓,二人挨在一起。曾經教王素霓識字的舞華姐。薛椿兄妹的父親薛帥神醫。郭記酒樓前任店長郭滿玉。而後再往前望去,均是為保護春城死去士兵的墓,不論他們死在哪裏,總要魂歸故鄉。有的屍體被親人帶回家鄉,有的屍骨未存,即使屍體沒埋在這裏,但是立墓,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而後王雲帆望着一些墓碑,心裏隱隱作痛。但就在某處墓碑前,他停下了腳步。

「我多希望別人是騙我的。」王雲帆站在一座墓前,而墓的名字正是瘦猴曹運來的墓。王雲帆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而後到了幾處墓碑處都有所停留。此時楊武趕來了墓園,而身邊跟着尋找王雲帆的薛椿。二人看見墓園裏的王雲帆,對着墓園三鞠躬后一言不發的走到了他的跟前。而後二人看見墓碑還是覺得心如刀割,眼前的墓正是黑孩的墓,黑孩名叫張葛,從小黝黑,一副黑炭樣,高高瘦瘦,十分的早熟。但人從小樂觀開朗,童年的他們都愛和黑孩張葛一起玩。此時墓前王雲帆突然問道:「你們還記得,咱們和黑孩在城牆哪一次嗎?」身後兩人聽到王雲帆的話逐漸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回憶使得三人此時都想起了那件事,瞬間感覺思緒萬千。良久,三人回過神來,王雲帆盯着張葛的墓問薛椿道:「黑孩怎麼死的?」薛椿嘆了一口氣道:「當年事情結束后,張葛和母親卻沒能一直安穩的生活過去,後來因為張葛的爹張楠,早年間去某處寺廟當了俗世和尚,卻因為信的太深,鬱鬱而終。而張葛竟然在某時離別春城到了曾經他父親待過的寺廟中,做了和尚。而不知何時的某一天,他回來了春城,和自己的母親說了寺廟什麼話,就上吊自殺了。沒過多久他的母親也死在了張葛的墓前,手裏刻了幾個字。我當時聽我爹說好像是:罪孽太深。這四個字,而後眾人埋葬了她。」

王雲帆一聽,張葛一家均因為這個寺廟而死,心裏難免起了疑心,何等的寺廟能使人義無反顧的自殺?王雲帆此時似乎已經麻木,靜靜的問薛椿:」二牛是不是...?「薛椿此時卻說了一個好消息:」二牛沒死,活得好好的。當時二牛家來了個親戚,說在武帝城做生意,發了大財,而後把二牛一家接到了武帝城中,每年的春節,二牛就會給我寫信,說他在武帝城活得很滋潤。「

難得的好消息,使得王雲帆和楊武心情好了一些,隨後問了曾經一起玩的其他人,薛椿說有些人要麼去往別處了,要麼她也不清楚蹤跡,而王雲帆聽着薛椿的話,牢牢的記住了他們的名字,等到碰到的時候再好好的聊聊。

墓園此時傳來了烏鴉的嚎叫,刺耳的聲音使得三人心裏十分的沉重。蔚藍的天空不知何時烏雲密佈,偶有幾滴雨水落在臉頰,微風吹過墓園的每個角落,似乎在尋找著誰,但短暫的話語,已經沉到了地下。三人都清楚現在自己需要什麼,一天的時間裏,三人的悲痛變成手中的酒,被各自咽到了心中,即使很少喝酒的薛椿此時也和二人喝的嘧啶大醉。白天到黑夜,三人攙扶著走在大街上,天空下起的小雨,三人只覺得舒適,而後薛椿和二人分別,進入了醫館。王雲帆二人跌跌撞撞的敲響了城府的大門,夜已至深,三人都熟睡過去,但身邊的親人在默默的注視着他們,除了楊武夢起了楊老頭。

天色蒙蒙亮,王雲帆拖着沉重的身體醒了過來,而後坐在床上,發獃著。突然猛地想起今天是王蕭給答覆的日子,而後急忙搖醒了睡在隔壁的楊武,急忙的趕到了王蕭的住處。此時王蕭早已起床,身邊的穆馨在一旁整理著王蕭的衣服,看着王蕭閉目養神,王雲帆二人問候道:」爹,娘孩兒來了。「」王城主,王夫人。「而後王蕭點了點頭,二人隨即進門坐在了椅子上。

而王雲帆看着二人,剛想開口道歉,但被王蕭舉手攔了下來。等到了穆馨整理好了之後,王蕭緩緩的起身,而王雲帆二人也同樣起身。」雲帆,你不用勉強,為父此去帝城定會平安歸來,你就安穩的和你母親二姐呆在春城,一段時間我就回來了,至於你二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留下王雲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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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劍當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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