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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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陽縣,衙門後院的朱縣令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嗑瓜子,觀看前日某富商送來的極品鬥雞和錢師爺家的鬥雞打架。

錢師爺恭敬的站在一旁低聲道:「昌元縣城內已經出現了三四名高熱不退的患者。」

朱縣令:「那十幾個人安排好了嗎?」

錢縣令:「已經安排好了。」

朱縣令一雙眸子就未離開過兩隻鬥雞身上:「清河縣還是送不進去?」

錢師爺瞥了一眼自家的鬥雞,看來今晚又要加餐了:「他們查的太嚴了不好送進去。」

朱縣令冷哼一聲:「哼…郭律這人,心眼比篩子眼還多,讓那幾個老傢伙,儘快找到藥方,要不然有他們好看的。」

談話結束時,錢師爺的公雞正巧仗敗,最後成了桌上一道菜品。

大壩村上游有一偏僻的村莊,百十來人口在這次洪災過後,只剩下十來人不到,這十人在從建家園時,防疫措施沒做好,以染上了瘟疫。

若不是錢師爺帶人來他們村登記死亡人口數量,恐怕這十幾人化成白骨都無人知曉。

錢師爺看了一眼四處環山的村莊。

在登記本上寫上大山村因洪災導致整村無人生還。

一把火不止將把他們新建起來的家園以及他們的生命,結束在了這一天裏。

朱縣令等人以為瘟疫就此結束,沒成想受災的幾個村子,相繼有人染上了瘟疫。

之前的辦法是不能在用了,因這幾個村莊不是遠離人群的大山村。

他把染上瘟疫的人悄摸安排在某處地方讓人看守住他們。

隨後又派人讓人挑出幾個癥狀不明顯的病人,送入離他們比較近的元昌縣和清河縣。

元昌縣當天就送入成功,然而清河縣卻在災后不久,就開始嚴查。

兩個城門外不止有衙役看守,還有兩名大夫陪同,不單是縣城內,就連個個村莊都有本村人員看守,不是本村人員一律不得踏入半步。

所以說…他們連只蒼蠅都放不進去。

好在元昌縣不像清河縣,要不然…他這次恐怕在劫難逃。

郭縣令在接到元昌縣令的救助書信時已是半月之後。

接到求救書信后,他立刻派人去梅林村請楊梅和王大夫過來商量對策。

楊梅一到就提出疑問:「元昌怎會發生瘟疫?」

元昌只有一村受災,而且還是輕災,無人員受損的災害,只是損害了一些農田而已。

反觀他們清河縣和清河縣加起來共受災九村。

清河縣因有她的原因並無人員死亡,只是死了上百頭家禽,然而受災大縣,清陽縣死傷千百人,家禽無統計,大約也有五六百左右,他們兩縣卻無一村發生瘟疫。

所以說元昌縣發生瘟疫,就好比他們縣令走了狗屎運,中了六百萬大獎一樣。

李清睿低眸:「我們還是低估了朱縣令的良知。」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瞬間明了。

半個月前隱藏在清陽縣的探子來報,清陽縣內疑似出現了瘟疫患者。

所以他們才會嚴防死守,深怕清陽縣有人身帶瘟疫進入城內傳染給他們本縣的人。

想必清陽縣現已到無法壓制的地步,他才會把他們縣內得了瘟疫的人悄摸的送入了元昌縣,他這是想把瘟疫的源頭扣在元昌縣上,事後好推脫責任。

是元昌縣令治下不嚴,導致瘟疫橫行,牽連到了他們清陽縣。

真真是個無恥之徒。

「他家老父親的墳埋在哪裏?」

楊梅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讓在場人的人應接不暇。

李清睿:「…沒死,聽說在昆城。」

楊梅微笑道:「很好,等我有時間,定會讓他父親知道什麼叫子不教父之過。」

「…。」

在幾人的商量下楊梅和王大夫準備親自去元昌縣走一趟。

眼瞅太陽都快落到山腳下了,彭縣丞望眼欲穿等待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一顆心七上八下。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陳馬蹄聲,隨着馬蹄聲越來越近,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落下了。

來了…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楊梅等人來到后並未進城,而是下馬穿上防疫服。

他們穿戴整齊好彭縣丞也正好從門上下來。

見他們一個個好像白色移動的大粽子,臉頰不自覺抽了一下。

李鐵柱做了七八年的捕快和元昌縣丞有過不少交際二人還算熟絡。

彭縣丞:「終於等到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李鐵柱笑道:「我們準備了不少東西,所以來的慢一些。」

彭縣令瞟了一眼他們後方的三輛馬車。

心如太陽一樣熾熱,好人啊。

他們縣如今什麼都不缺,就缺藥材。

彭縣令雙眼濕潤道:「謝謝,太感謝你們了。」

李鐵柱擺手:「都是鄰里鄰居的有什麼好客氣的。你們有困難我們支援你們,等我們有困難了,你們在來支援我們不都一樣的嗎?」

彭縣丞:「你說的對,鄰里鄰居就該這樣。」

不像離他們最近的清陽縣,一點良心都沒得,以後有難也別想得到他們的幫助。

一進城門他們就感覺一股死寂像他們撲面而來,平日熱鬧不凡的街道現如今安靜的讓人害怕,彷彿一座死城一般。

每家每戶都緊閉着門窗,每一斷路都設有關卡,以防城中有些不自覺老百姓四處亂串。

楊梅:「鄉下可否有人染上了瘟疫?」

不用問彭縣丞也只開口的是何人,兩縣相隔不是很遠,一早便聽說,清河縣災後防疫是一婦人在負責。

他們雖好奇為何讓一女子負責,卻並未將人看清,畢竟上一任皇帝還是個女子呢。

彭縣丞:「今早剛統計好,有兩村人都染上了瘟疫,加起來有十來個左右,我們已經把村子封控起來了。」

楊梅繼續問道:「縣城內呢?」

彭縣丞:「共有一百五十名,現目前有一百二十名患者都被我們隔離在了離縣衙處不遠的空房子內,另外三十名不願和他人住家一起都在家裏自行隔離醫治。」

說好聽是不願和他人同居,說難聽點就是不願和庶民同居以免拉低他們檔次。

楊梅眉頭一皺:「縣內的大夫有幾人?」

彭縣令嘆了一口氣:「本縣醫館坐堂大夫只有六人,遊街的赤腳大夫有四人。」

還得分出幾人來回的往三十人家裏跑,人手根本不夠啊。

楊梅:「那三十人既然不願意和庶民同住,那就從新開一個別院給他們,這樣能省了不少事來。」

彭縣丞癟嘴:「他們說隔離的什麼晦氣,好似被趙縣令的軟禁一般,他們就算是死也只想在家待的?」

楊梅等人:「…?」

這瘟疫莫不是會使人變傻。

這群狗眼看人低本土鄉紳只敢和寒門出生的趙縣令拿喬,若是遇上他們世家出生的郭縣令屁話都不敢放一個。

一群人還未抵達衙門,就聽見激烈的爭吵聲。

趙縣令站在大門口和他們吵的耳紅面赤,恨不得抽出衙役手中的寶刀給他們一個個砍死算了。

一群狗東西,真是欺人太甚。

楊梅站在人群外聽了好一會,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怪不得趙縣令與這些鄉紳們搞不攏,原來是太過於正直。

三句話離不開大周律法。

這人種適合去刑部或者是大理寺不適合做地方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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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種田不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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